老楊氣的像要背過氣，方知卓卻十分倔強。

“我父母也管不了，這件事我只聽自己的。我以后想做什么，我的前途怎么樣，都是我說了算?！?/br>
辦公室里靜的像是掉一根針都能聽到響聲，方知卓撿起了地上的練習冊，只當沒事人一樣。

“要是沒什么事，楊老師，我就回去上課了?！?/br>
方知卓走了以后，老楊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張帆的手機上，添油加醋極盡說辭，張帆都沒等聽完，直接就來了學校。

方知卓又被迫在辦公室呆了一下午，被輪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他不為所動，甚至眼神都是十分堅定的。

“我已經(jīng)做了決定了，你們不用再勸我了?！?/br>
張帆知道硬的對她兒子來說根本就不行，她也學了聰明，開始懷柔政策，也算是急病亂投醫(yī)。

“知了，你要學這個專業(yè)干什么啊。b大保送的幾個專業(yè)都是好的去處，等你一畢業(yè)，mama就送你去國外念碩士，念博士，你前途光明，何必要這么為難自己呢?！?/br>
“我想做的工作，只有這個專業(yè)適合。媽，你別勸我了。”

方知卓破天荒給了母親一個笑臉，但說出的話卻異常殘忍。

“媽，這十幾年，你哪件事管住我了，別白費力氣了，有這個時間，好好對對我爸，比什么都強?！?/br>
然后他就和上午一樣，拿著練習冊出了辦公室的門。他的背影挺拔而倔強，像一棵勁松。

手里是歷年的公務員招錄章程，反貪局的那一欄全都打了紅色的勾，那一欄大部分的專業(yè)都是一個。

刑偵學。

第二十五章

高考那天，艷陽高照，好一個大晴天。雖然方知卓說了很多遍不用陪考，但張帆還是請了假，拿了把小遮陽傘和一瓶水，說什么都要等兒子考完。

方知卓看著張帆蒼白漂亮的臉，最后還是伸手擁抱了母親一下，這才拿著準考證進去了。

母親有錯，他一直都非常清楚。但他終究不是鐵石心腸，尤其是對于這種中國式親情問題，有些時候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孟里也順利進了考場，聽著一遍一遍的廣播，手心還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

考前他沒有和方知卓聯(lián)系，對方也心照不宣，沒有打過來。

兩天的考試結(jié)束，孟里如約在楊川子胡同等人。結(jié)果沒等到方知卓，等到了孟鈴。

算算他和孟鈴已經(jīng)小半年沒見，但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他甚至差一點沒認出來。

染成淡黃色的卷發(fā)，短到快要露出屁股的裙子，左臂紋了一整條蛇盤在上面，畫著夸張的煙熏妝，正勾著一個小姑娘的下巴調(diào)戲，那小女孩穿著三中的校服，看上去就是乖乖女，一邊躲一邊像是要哭的樣子。

孟鈴像是對此很陶醉，年輕的臉上滿是滿足和玩味，她從機車服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個煙盒，用嘴叼出一根煙，示意那小姑娘從她口袋里拿打火機。

“給jiejie點上?！?/br>
小姑娘看起來很不樂意，但迫于yin威，也只得伸手去拿。打了半天的火也沒打著，孟鈴顯然失去了耐心，剛要把煙扔掉，就見一只手從旁邊過來接過了打火機，熟練的打著了火。孟鈴梗了梗脖子，把煙噗的一聲吐到地上。

“你他媽誰……”

啊字還沒出口，她就看到了孟里一張?zhí)幱诎l(fā)怒邊緣的臉，煙都來不及收，拔腿就跑。孟里眼疾手快，撈了她的外套領子一把拽了過來，跟那個嚇得眼淚汪汪的小姑娘冷道。

“我是她哥，她怎么欺負你了，跟我說，我給你做主?！?/br>
小姑娘眼淚唰的淌了下來，不住地搖著頭，很快跑開了。

孟鈴索性也就不再跑，外套松松垮垮的穿著，自己去拿煙點，被孟里一把打掉，回手就給了個響亮的耳光。

孟鈴眼神倔強，她朝孟里冷笑，高跟小涼鞋碾碎地上的煙，徑自又點了一根。

“你憑什么打我？”

“就憑我是你哥?！?/br>
孟里一時氣結(jié)，甚至想回手再打一巴掌。孟鈴像是根本怕，她梗著脖子哂笑一聲。

“你是我哪門子的哥，半年了，你來看過我一次么？關心過我一句么？你去方知卓那充義氣坐了牢，爸為了你賣房子賣店，帶著你遠走高飛，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不管不問。你現(xiàn)在要來管教我，你配么？”

“鈴鐺，哥沒好好的照顧你是哥的錯，可是你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這是自毀前程，而且你剛剛在干什么，你怎么變成了這么一副太妹做派?！?/br>
孟里不知道這半年來在孟鈴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他這個哥哥的不稱職。他和孟亞軍為了在喝人血一樣的b市存活下來，步履維艱。不帶孟鈴的原因也很簡單，他們沒有b市戶口，孟鈴去不上教學質(zhì)量太好的學校，住宿條件也都比不上c市，孟鈴還要重新適應學習和生活。

孟里一直覺得他和父親沒有做錯，但現(xiàn)在他有些懷疑自己了。

“我剛剛做什么了，我在正經(jīng)追求她?！?/br>
“你說你在干什么？”

孟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他只想當做自己聽錯了。孟鈴叼著煙看他，歪頭瞇眼一笑，小小年紀，竟然有點風情萬種的意思。

“我說，我正在追求她，有問題么？”

從考場趕過來的方知卓剛到巷子口就聽見了這么一句話。眼前的女孩子他甚至沒認出來，如果不是孟里氣的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一樣大喊大叫著孟鈴的名字，他絕對想不到這是幾個月前他在三中門口看到的那個乖乖學生妹。

“孟里！”

方知卓制止了孟里的行為，走過去掃了一眼孟鈴的臉，確實不應該是她這個年紀的裝扮，更別說手里的煙卷。他走過去抓住孟里的手把他撈到身后，又打量了一番孟鈴的裝扮，評價道。

“挺漂亮的?！?/br>
“方知卓你還縱容她！”

孟里張牙舞爪就要往上奔，方知卓斜眼看他讓他閉嘴，儼然大嫂的模樣。

“鈴鐺，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你很漂亮，但如果是去上課，你這個裝扮不妥?！?/br>
“你問問她還干什么了，sao擾小姑娘她?！?/br>
孟里氣得要死，孟鈴發(fā)出一聲冷笑，把煙蒂扔到腳下踩滅，瞟了他們兩人一眼。

“哥，你教的，我跟你學的。”

“你！”

孟里兀自紅了眼眶，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方知卓盯著孟鈴看，他神色平靜，語氣波瀾不驚，像是根本不在意。

“孟鈴，喜歡不分性別。你要真的喜歡女孩子，我去做你爸和你哥的工作，但你要是只為了新鮮感，好玩，趕潮流，甚至是和你哥慪氣，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

“那你們算什么，你們就是真愛？笑死人了，我哥為你擋罪的時候你在哪，你在b大參加夏令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