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繞路去街口買了點方韶華愛吃的甜點才上樓。他剛把鑰匙插進(jìn)鎖眼，就聽見了母親的大喊大叫。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孟亞軍是怎么回事，我都不好意思說，我嫌惡心！”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說，我倒要聽聽，清清白白的關(guān)系你能說出什么來。”

方知卓一把推開門，看到一向溫柔儒雅的父親坐在沙發(fā)上，襯衫扣子被扯的一地都是，大半個胸膛都露著，手里拿著掉了半個腿的眼鏡，面色冷淡，好像面前的并不是妻子，而是個不認(rèn)識的瘋女人。

“清清白白？你們就他媽是一對惡心的同性戀！”

方知卓三步并作兩步過去，直接把母親貫在了沙發(fā)上，女人刺耳的聲音像一把匕首一樣插到他的心里，他沒辦法再熟視無睹。

“你給我適可而止！”

張帆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把臉埋在手里嗚嗚的哭了起來。方韶華長嘆了口氣，示意方知卓跟他出去。

父子二人在樓下轉(zhuǎn)了很久，方韶華開了話頭。

“我和孟亞軍從小就認(rèn)識，他家就在你爺爺家旁邊的小巷子里。你爺爺和他的爸爸是棋友，他家窮，想讓孟亞軍初中畢業(yè)就去工作賺錢，是你爺爺說服他爸爸讓他跟我一起上學(xué)，錢你爺爺出。我那個時候混，帶著他到處打架，高考之前有人揚(yáng)言要卸我右手，他一直擋在我前面，在醫(yī)院躺了個一多月，高考也沒參加成，后來也一直沒過上什么安生日子。”

方韶華點了根煙，抬頭望著暗色的天空，悠悠道。

“我認(rèn)識孟里的mama，知性優(yōu)雅又漂亮，你孟叔叔非常愛她?！?/br>
“那您呢，您愛我媽么？”

方知卓死盯著父親的眼睛，似乎想從里面找出著悵然和心虛，但方韶華的眼神澄澈干凈，根本找不出一絲一毫的陰暗在里面。他跟方知卓笑了笑，把煙掐了。

“兒子，你很像我，我們都是感情淡漠的人，不好空談愛這個字。但我對你mama的感情是真的，娶了她生下你，是爸爸這輩子最寶貴的財富?！?/br>
方知卓第一次在父親面前示弱，他把臉埋進(jìn)父親的懷里，好半天都沒起來。方韶華輕輕拍著兒子的后腦勺，低聲安慰道。

“你離高考也沒多久了，別因為我們兩個的事耽誤了你的功課，我跟你孟叔叔說好了，明天開始就去他們家住吧?！?/br>
第十六章

聽說方知卓要搬過來住，孟里樂的一蹦三尺高。

“知了，就沖這大喜事，今兒籃球賽第一穩(wěn)了?！?/br>
孟里轉(zhuǎn)著手里的籃球跟方知卓樂，到了這個關(guān)頭，籃球賽早已是b班的特權(quán)，a班只有成摞的練習(xí)冊和雪片似的試卷，壓的不見天日，甚至喘不過氣來。

穿著藍(lán)色隊服的孟里像個桀驁的小豹子，健壯有力，蜜色的肌rou晃進(jìn)方知卓的眼睛，他幾乎錯不開目光。

這是他的少年，一顰一笑都是給予他的獎賞，要盡數(shù)收到眼里，不想錯過分毫。

“你們控球后衛(wèi)是誰？”

方知卓脫下校服外套，里面是白色的寬松T恤。他隨意挽起袖子，已經(jīng)要上場的架勢，似乎孟里的回答并不重要。

“涂林唄，還能是誰，你要上的話我讓他讓位?！?/br>
“上，我沒帶衣服，隨便打打。”

孟里咧嘴一笑，隨手把籃球扔給方知卓，趁對方接球時在人家耳邊耍流氓。

“這叫啥，情侶搭配，干活不累，是不是，媳婦?！?/br>
方知卓一腳就踹了過去。

孟里和方知卓這兩人同時上場是絕對的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又養(yǎng)眼又有能力，到場的小姑娘們簡直喊破了嗓子。孟里是中鋒，本就是c位，更是被哄的心花怒放，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得了空還不忘跟場下耍帥，方知卓從后方包抄過來，小推了他一把。

“集中注意力，你來干嘛的？”

孟里從這短短的一句話里聽出了吃味和醋意，轉(zhuǎn)頭笑笑權(quán)當(dāng)是安慰，把注意力放回了比賽，斜插過去接了傳過的球，急停后撤，制造了個完美的時間差，投籃得分。

這場比賽他們贏的快意，高一的學(xué)弟們也輸?shù)闷?，說了句以后還請學(xué)長們多指教就擊掌退了場。

孟里開心的要命，看方知卓正低頭整理衣服，趁機(jī)把他橫抱起來轉(zhuǎn)了一圈，周遭一片嘩然，方知卓臊的紅了臉，低吼著讓他放手。孟里也拿不準(zhǔn)他是真生氣還是假傲嬌，自然不敢再造次，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人下來，方知卓沒再理他，接了旁邊小姑娘給的水就走了。

孟里傻笑了一會，哼著歌吊兒郎當(dāng)去場地另一邊找涂林。

趕巧溫蔚揚(yáng)也在，兩人明顯鬧得有點不愉快，涂林像個暴躁的獅子。

“快高三了你處什么對象??！學(xué)習(xí)才是正經(jīng)事你知不知道！”

溫蔚揚(yáng)看都不看他，耳朵里塞著耳機(jī)，抱臂倚在柱子上，冷淡回應(yīng)。

“教你遠(yuǎn)比談戀愛要浪費時間?！?/br>
“不行，我不同意這門親事?！?/br>
涂林索性往地上一坐，拽著溫蔚揚(yáng)的褲腿開始耍賴。溫蔚揚(yáng)氣極反笑，抬腿就走，涂林也不要臉了，坐在地上一點點跟著人家往前蹭，溫蔚揚(yáng)被這個累贅拖拽著，抬頭望天，終于還是停住了腳步。他沒看涂林，但聲音十分疲憊。

“涂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該斷奶了，我累了，不想管你了?！?/br>
“不行，你得管我，你不管我我連二本都考不上，你怎么著也得等我考上大學(xué)再撒手啊！”

溫蔚揚(yáng)苦笑一聲，直接抽出了腿，這回他沒有心軟。

“讓落落給你補(bǔ)吧，她成績也不錯，以后別來找我了。”

孟里心說涂林這話說的真他媽的人渣，你考不考上大學(xué)跟人家有雞毛關(guān)系，人家是你老婆啊？

一想到這，他突然想起昨天方知卓跟他說的那句半截話。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

溫蔚揚(yáng)已經(jīng)走了，他看了一眼在地上頹的不行的涂林，又想起溫蔚揚(yáng)像伺候祖宗一樣的行徑，心里突然明白了幾分。他快步走過去踢了涂林一腳，涂林正心煩著呢，說話也沒好聲氣。

“哥，孟哥，您就別看我笑話了行吧?！?/br>
“誰看你笑話??？”

孟里勾了勾手指讓他過去。

“哥來給你指點迷津的，聽不聽？”

“聽聽聽，請孟哥指示！”

涂林像是打了雞血，儼然把孟里當(dāng)成了賢者。

“落落和小眼鏡，只能選一個，你選誰？”

“啊？這沖突么?！?/br>
涂林的表情很是為難，孟里心說這大傻b，這輩子估計都弄不明白事，也只能耐著性子接著問。

“你趕緊選?！?/br>
涂林抓耳撓腮了一會，像是要英勇就義一樣挺起了腰桿。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選小眼鏡！”

“行，有你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