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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國師笑著咳嗽了幾聲,蒼老的聲音沙啞又殘忍,“你的那個jiejie,叫什么來著?算了,你不好奇她為什么會被趕出皇宮?”露西略顯蒼白的面容在此刻突然清晰起來。“你無緣無故失蹤了幾個月,誰信你是去殺龍了都說你是逃兵,找不到你,總要有人替你承擔。這一切都是你種下的因,如今這個果也應你來承擔?!焙@藝娪慷鴣恚蜎]一切,“你以為這些,那條活了那么久的龍想不到嗎”他終于再次感到徹骨的寒,絲絲爬上心臟,狠狠揪住撕扯成碎片,甚至不給予疼痛的時間。眼前剎那地動山搖無法思考,可轉瞬卻又發(fā)現(xiàn)歸于平靜,不過是內心的幻象。“真是感人哪……”老人長嘆,心滿意足的模樣如同飽腹后的狐貍,對享用的大餐陶醉不已,“好久沒聽聞如此感人的故事了……畢竟人類總是那樣的丑惡嘛……”他沒言語,作為一個不知何時突然被推上舞臺的小丑,英雄的妝面在此刻滑稽不已??蓻]有辦法,他仍要強撐微笑給臺下帶有黑色面具的觀眾們奉獻一切。“去吧?!眹鴰熃K于作下總結,“他們已經(jīng)在等你了?!?/br>連反抗尚來不及,他就這樣被做下決定,擔上莫須有的名號——可這竟是他最好的下場,以一個生命的血液作鋪墊。他最終走出閣樓,眼前陽光明媚,鮮花與掌聲迎接著他——一位斬殺了惡龍的騎士,一位英雄。……騎士收到了追捧,理所當然。國王接見他,人民愛戴他。他似乎真的成為了合格的騎士——在這須臾幾月之內。只有他知道,這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可他又不得不靠這諷刺茍活于世。國王問他要什么獎賞,他只要了一個小小的面包鋪子,那把龍的劍,還有,那個花環(huán)——是的,不知為何,那個花環(huán)被藏在珠寶的小山里,最終被運了回來,免去了化作灰塵的命運。龍最終走的干干凈凈,只除了那個被斬斷的龍頭——高高懸在城門之上。每天每天,他都看著那頭顱,看著他永遠不會再睜開的眼。人們把這當做一種榮譽,日日談論。出了屋子,他總會碰到那么多的人,拉著他的衣袖,指著城門上那染著黑紅血液的戰(zhàn)利品,恭賀他,敬仰他。他呢,要微笑著回應,“沒有什么,這是我的職責……當然當然,我會繼續(xù)擔起作為一名騎士的責任……”這樣的對話日復一日重復著,這一次他似乎真的沒有了名字——除了露西,他又被人們尊稱為騎士,一個榮譽。那城門上頭顱的鱗片亦日復一日反著耀目的光,無時不刻在刺著他。他就這樣活著,身軀完好無損,衣食無憂。靈魂呢,或許早已千瘡百孔,可誰在意呢。他是騎士,是英雄。幾乎夜夜都要從夢中驚醒,他總是夢到城門上的頭顱張開雙眼,黑曜石般的眼睛就那樣望著他。然后鮮血順著城門留下,染紅大地,蜿蜒著流到他的腳邊。他就那樣被圈在其中,無法逃離。這似乎是心魔,可那又怎樣,除不掉了!夢魘就那樣在心中扎根,瘋狂汲取著他的血液,吞噬著他的靈魂。他漸漸消瘦了。露西很擔心他,可看著騎士眼角的青窩卻又說不出話。她知道有什么事發(fā)生在她所不知道的角落,可她也明白自己幫不上忙。不是沒表達出自己的關心,但最終不過只得了一個勉強的笑,“沒事的,露西。我會好起來?!?/br>是我會好起來,而不是我很好。她的弟弟,似乎從小就是這樣。明明不會說謊,還死命地想方設法以自己的方式安慰人。殊不知這樣卻惹得別人更難過了。“老漢尼不會希望你這樣的?!彼煅手T士的背影揪了揪裙角。“所以啊,別擔心。”騎士轉過身,露出溫柔的笑,“我會好好活著,連帶著那些死去的人?!?/br>不論怎樣,好好活著,活出你們希望的樣子。生活總會好的,不是嗎?盡管現(xiàn)在千瘡百孔。……☆、童話珍妮是個賣火柴的小姑娘,家里貧窮,祖母又重病,她只能以此來補貼家用。可火柴并不好賣,寒冷的冬夜下起了雪。雪花落在發(fā)絲上融成了冰,連帶著手凍得通紅。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可家里的吃食已所剩無幾。她將手里的幾個銅幣數(shù)了又數(shù),終于帶著忐忑敲開了一家面包鋪的門。面包鋪里掛著幾盞暖色的燭燈,里面一位金發(fā)的年輕男子正聞聲轉過頭,望著她。“哥哥,”珍妮怯怯地向前挪動幾步,手指攪了攪裙角,“有沒有,賣剩的黑面包,可以便宜點賣給我嗎?”她小心翼翼地將幾個銅幣攤在桌子上,“我就這些了,哥哥你看能不能賣給我?guī)讉€。明天是平安夜,我想讓祖母吃飽些。要是不夠,我這兒還有些火柴,你看能不能幫忙抵一點兒?!?/br>年輕的男子望著她,溫柔地笑笑,給她倒了一杯粗麥茶,“坐吧,正巧我剛剛多烤了一爐面包。你要是愿意等的話便宜賣給你?!?/br>“……噯,”她躡手躡腳爬上了那對她來說略高的椅子,捧起了溫熱的茶杯。觸手而來的溫暖融化了凍僵的血液,使她稍微緊了緊雙手,“謝謝哥哥,哥哥你是個好人?!?/br>男子聞言笑了一笑,嘴角的弧度有些牽強。珍妮直覺到他想起了什么,卻又怯生生不敢問,只垂頭吮了口茶水,悄悄從發(fā)絲的間隙瞥眼望著他。察覺到小姑娘的目光,男子輕笑出了聲,又惹得珍妮將頭埋得更低了。“明天是平安夜,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意識到珍妮的窘迫,男子率先打破沉默解了圍。“沒,沒有……”已經(jīng)很麻煩人家了,就不要要求再多。珍妮很小就懂得這個道理,貧窮的日子讓她活得小心翼翼,如同石縫里的野草艱難生長在黑暗的角落。“沒關系的,不會很麻煩?!笨闯隽怂闹兴?,男子又柔聲安撫道,“說吧,想要什么”珍妮感到有些難為情,又不敢再次拒絕,想了又想,終于小聲道,“那哥哥,給我講個故事吧?!?/br>“就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