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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鐘聲便開始敲起來了,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漫長和洪亮,在眾人的腦子里久久地回蕩。江珩的腦袋被敲得一陣陣發(fā)暈,他的眼前忽明忽暗,像快壞掉的燈泡在閃爍。于果趁機從他的手中溜走,抱著他心愛的“皮球”,哭著朝眾人做了個鬼臉,然后腳步飛快地跑遠了。鐘聲還在響,江珩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不斷地加速,腦袋也疼得仿佛快要炸開。他無力地撐著洗手臺,企圖站穩(wěn)。周圍有些玩家已經(jīng)支撐不住地癱軟在地,歪歪扭扭地疊成一堆。江珩難受地喘息著,心跳的猛然提速快讓他透不過氣來。忽然他眼前一黑,撐著洗手臺的手打滑,整個人直直向后倒去。黑暗中,有人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他。“江醫(yī)生——”第39章幽靈醫(yī)院(10)“江醫(yī)生——”江珩猛地睜眼,刺眼明亮的燈光映進眼中,讓他的眼前光蒙蒙一片。他被人摟著腰。光暈罩在男人鋒利的面部輪廓上,黑沉的雙眸陷落在眉骨與鼻梁割出的陰影里,深邃地映出柔和淺淡的光。江珩在里面瞧見自己半瞇著眼。“您又沒吃早餐了嗎?”男人低沉的嗓音貼得很近,近得江珩能聽見他呼吸的震顫。江珩清澈的眸光晃動了下,迷糊地喊了聲:“顧——”瑾諺。他有些提不起勁,軟綿綿的聲音在后兩個字未能說出時,便沒氣力地降下去。男人沒有聽到后兩個字,只聽見江珩喊他“顧”。“您終于愿意叫我的名字了?”顧冷厲的眉眼溫和下來,透著再明顯不過的驚喜。“嗯?”江珩困惑地咕噥一聲,軟糯的鼻音像只小貓爪般撓了顧一下。江珩站直身,顧自然而然地松開扶著他腰的手。顧神色緩和:“您以前從不叫我‘顧’。”“是嗎?”江珩歪歪頭,神色清醒了些,“那我現(xiàn)在開始叫你名字?”他晃晃腦袋,總覺得眼前的場景都像隔著層紗,暈暈乎乎地看不清楚。而且他剛剛為什么想叫顧“顧瑾諺”?“您今天也要去問診嗎?”顧收斂笑意,恢復往常冷峻的模樣。江珩緊了緊手中的記錄本,垂眸看著自己身上挺括貼身的白大褂。總覺得有種奇異的違和感,他本來也是醫(yī)生嗎?江珩沒能捕捉住那一閃而過的直覺,順著記憶回答了顧:“要去,最近病人越來越多了,晁醫(yī)生他們有點忙不過來?!?/br>“您不要把自己也弄成病人了,再忙也得吃早餐?!鳖櫝谅暤溃吃谏砗蟮氖治⑽恿讼?緊張地捏著。江珩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細微舉動,好奇地問:“明天會記得的,你還想跟我說什么嗎?”顧輕咳一聲,緩解自己的緊張,稍顯局促地從身后拿出一支紅薔薇。層疊漸開的花瓣嬌嫩無比,上面的晨露泛著晶瑩的光亮。江珩眼睛晶亮地接過那支漂亮的紅薔薇,黑眸彎成月牙:“謝謝你?!?/br>“花很漂亮?!苯褫p輕地撥弄了下嬌嫩欲滴的小花瓣,抿出小酒窩,“你又跑出去偷偷摘花了嗎?”顧別開眼神,耳根微紅:“嗯……”江珩軟乎乎地笑:“還好那是野生薔薇,不然可能會有花匠追著你跑。”顧閉口不言,只盯著江珩抓著薔薇的透白指尖。顏色熱烈的紅薔薇襯得他指尖更加瑩白圓潤,顧眼神微沉。“這幾天新病人有點多,你盡量別出病房,不然要是撞到新病人,到時候可能會遭殃?!苯癜涯侵迈r的紅薔薇工整地插在胸前的口袋里。江珩仰著臉,嚴肅地提醒道:“這批新病人瘋勁有點大,不像你這么清醒,你能避開就盡量避開?!?/br>“明白嗎?”江珩抬頭時,下頜與脖頸拉直繃緊的清瘦線條勾住顧的心神,他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心里想著的都是去吻住江珩的小巧喉結。江珩敏銳地看出顧在走神,不悅地繃平唇角,扯著顧的領子往下壓。“病號要乖乖聽醫(yī)生的話,知道嗎?”江珩將臉湊上去,抵著顧的額頭。顧騰地一下耳根全紅,他呆呆地望著江珩撲朔如扇的濃密睫毛,不由得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一個大男人難得表露出慌張,薄唇抿得發(fā)白,呼吸都差點屏住。江珩感受完顧額頭的溫度,松開他的衣領,貼心地幫人撫平。“新藥應該沒什么問題,今天沒有發(fā)熱?!苯裉统龊诠P,在記錄本上寫寫劃劃,記錄顧的臨床表現(xiàn)。顧低頭望著江珩身上一絲不茍的白大褂,眼神游移在嚴謹?shù)囊骂I上,略有不甘。江珩記錄完畢,將筆收好,轉身想往病房外走。顧一把拉住了他。“怎么了?”江珩停下腳步,回身詢問,臉上的小酒窩又在迷惑人。顧拉著江珩的手腕,垂著頭:“我有些害怕?!?/br>“我害怕他并沒有離開,還藏在角落里?!?/br>江珩心軟,溫聲安慰:“你不要害怕,他已經(jīng)走了,這么多天你都保持著高度的神志清醒,不是嗎?”“江醫(yī)生。”有人叩了叩門。“人手不夠了,麻煩您來幫下忙。”江珩偏頭應聲:“好?!?/br>“我得走了?!苯窕位问?,連帶著顧握在他手腕上的手也跟著一起晃了晃。顧慢慢松開。……“小珩!”江珩用手摁住疼痛欲裂的頭,難受地皺眉,勉強清醒過來:“晏華?”他看著眼前影影綽綽的輪廓,用力地眨眨眼,總算能看清人了。“是我。”顧瑾諺回答。江珩瞥了一眼旁邊昏迷不醒的眾人:“鐘聲停了?他們怎么了?”顧瑾諺把江珩扶著站直,然后才略帶遺憾地松開手:“停了,在它把你們全部給敲昏了之后就停了?!?/br>江珩緩了口氣,腦袋里炸開的疼痛終于平息下來,而隨之而去的是剛才記憶的模糊不清。“他們還昏著?”江珩看著地上躺成一片,毫無動靜的玩家們。顧瑾諺道:“深度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br>江珩出了獨衛(wèi),走到那群“躺尸”身邊,蹲下身,觀察一番。“他們的眼球有活動痕跡,應該是在做夢?!苯翊笾驴戳艘蝗?。顧瑾諺聽了,沉思道:“做夢?剛剛你好像也在做夢?!?/br>江珩一愣:“我做夢了?”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衣料,像是在尋找本應放在該處的東西。他環(huán)顧四周,眼神落在床頭花瓶里那束紅薔薇上。應該有朵紅薔薇被他放在胸前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