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rèn)得，連從前演過的電視劇也沒有看過。

    張正言皺眉，表情有些嚴(yán)肅，大概是考慮到演員的商業(yè)價值問題，說話的語氣也略重些，“凌初，拍電視我比你在行，難道要找一個中女來演嗎？”

    凌初也不氣，昨天的教訓(xùn)讓她學(xué)乖了，并沒有據(jù)以力爭，但她也不想妥協(xié)。抓著照片一張張過，既然女主有爭議，那就先來看看他選的男主。

    眸光一亮，她委婉的笑道，“張導(dǎo)，我覺得男主還不錯?！闭f實話，男主的性格有些狠辣，全篇話不多，只要找一個看起來冷眉冷眼的人就可以。

    但女主，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再到亡國奴，最后變成碟侍，這個過程好比投胎轉(zhuǎn)世，三種境界，三種性格，既要轉(zhuǎn)換到位，又必須緊密結(jié)合，是一個錯綜復(fù)雜的過程，不單單是情感的蛻變。

    張正言的確和顏悅色一些，她才接著道，“要不要這樣，男主有些名氣，可以帶些熱度，女主可不可以是藝影旗下的藝人，不出名也沒關(guān)系，正好可以給觀眾新的話題，新的炒作?！?/br>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對這個圈子也不乏經(jīng)驗缺缺，但好在她有想象空間啊，熟男配澀女，在日本AV界很盛行……

    而這次，張正言居然愉快的答應(yīng)了。

    顧少彥握著手里的男女主演名單時，甚至有著不小的驚訝，“你要讓洛加娜演女一號？”

    按理說自己旗下的藝人，他也沒有多大意見，只是洛加娜人氣不算高，硬要推上一號的位置，公司其它藝人恐怕會有意見。

    “哦，張導(dǎo)的意思?！彼攘丝谒?，直接將矛盾點拋給了張正言。

    后者一愣，好吧，她提議的，他同意了。

    “我看過加娜的片子，她到拍攝后期時，演技會大爆發(fā)，的確符合這個人物，而且，她最近八卦最旺，正好做了前期宣傳?！?/br>
    顧少彥想了想，又聽張正言嘆了口氣，“最主要的是片酬低?！?/br>
    “好吧，先問問鄭哲陽的檔期？其它演員你們再看看，”他儼然老板的架式，一板一眼的溝通，“凌初，你的劇本有困難嗎？

    “沒有，沈老師指導(dǎo)的很好。”她習(xí)慣叫沈玉文老師，表示很尊敬。

    “好，下面的工作按部就班的進(jìn)行吧?！彼麊问植逶谘澏道?，微微有些緊張的進(jìn)進(jìn)出出，臉色明顯疲累。

    交待完，他往外走，一會兒還有一個訪談節(jié)目，正好可以宣傳一下這部電視劇。等劇本落定了，拍了定裝照，就可以進(jìn)入全面宣傳期。

    他有些累了，剛才藍(lán)珍開車時，他在車?yán)锊[了一會兒。從前拍戲時一樣睡的少，但這次是他一手主導(dǎo)，自然累心累神，而且投資方面還沒有著落，他在想著手頭上可調(diào)動的錢。

    張正言貼著他走了過來，“投資的事怎么樣了？你不會想獨家出品吧？”

    他拍拍他肩，目光暗淡的笑笑，“放心，我搞得定?！?/br>
    說這話時，手機(jī)剛好響起，他看了眼來電，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可還是得接。

    電話那頭，王志華一改上次的口吻，笑嘻嘻道，“少彥啊，上次怎么說走就走呢？我又沒說不投……這樣，你有空來趟公司，我們把合約簽了?！?/br>
    顧少彥一頭霧水，沉吟了許久，冷靜的答他，“王總這樣青睞，著實讓我有些受寵若驚?！?/br>
    他聽到王志華在電話那頭，抹著嘴邊的油腥在笑。

    他的心終于還是沉了下來，那句話，那個名字，他確定沒有聽錯。

    ***

    苦澀的咖啡帶著牛奶的香醇和砂糖的甜膩，在一個人的夜晚，是最好的伴侶。其實他已經(jīng)很困很累了，居然坐在了窗前，為自己泡了一杯香濃的咖啡，看著對面五號樓的窗子還亮著，隱約可見閃動的熒光。

    他知道凌初在趕稿，這個時間一定沒有睡，想到她早上把咖啡擬人化后稱它‘不厚道’，卻是在暗示自己很‘厚道’，為這份苦澀注入了甜蜜，總是要苦中尋樂。

    正如他知道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能讓張正言那樣固執(zhí)的一個人，改變了自己原本的立場，雖然過程他沒有了解，但可想而知，他們并沒有針鋒相對，拔刀**。

    但這只是在張正言面前，之所以跟他合作，是因為顧少彥知道，張正言是這個圈子里難得不潛規(guī)則的導(dǎo)演。

    他看著遠(yuǎn)處略置上方的窗子，竟然在心里期待起來，一個電話也好，現(xiàn)在卻還在尋找著理由。他當(dāng)真沒有一個能說服自己去接近她的理由。

    正如當(dāng)初他每天早上等在車?yán)?，卻把網(wǎng)上泡妹大全翻了個遍，到最后又一個個被他否決，直到她站在他的面前時，他還在可笑的想，為何泡妹大全里沒有遠(yuǎn)交近攻這個計謀？

    一直以來困擾他的，從來都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他沒有這個勇氣再去嘗試一次。他想，若他再年輕個五六歲，或許會有那樣的勇氣。

    但現(xiàn)在，只會像程昕所說的那樣，他不過就是個戲子。

    想到剛才程昕的一通電話，他開始時還一陣感動，可到了后來，她撕破臉時，簡直比河?xùn)|獅吼都要可怕。

    “你為何要拒絕王志華的投資？那樣的人你也敢得罪？”她驕傲的像一只孔雀，即使憤怒，也還是端著聲音教訓(xùn)他。

    他知道，王志華之所以改變態(tài)度，都是因為她，“程小姐的朋友，自然要給點面子。”

    那一刻，顧少彥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畫面，一個女人的資本和一個男人的貪婪。

    他聽見自己心里的嘆息，慢慢的解釋，“程昕，你不必為了我這樣做，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愧疚?！?/br>
    電話那頭聲音一滯，又突然譏諷的嘲笑，“顧少彥，你以為你是誰？你也配我這樣做嗎？”

    他語氣亦是沉了下來，卻怒極反笑，“既然如此，你何苦幫我求情？”

    “我不過是同情你罷了，十幾年了，剛混到了二線，拍個電視劇還得四處拉投資，你混得可真是夠慘了。當(dāng)初我就勸過你，別裝清高，明明就是當(dāng)哈巴狗的命，何苦把自己比作圣蓮。你要是現(xiàn)在還和秦總在一起，王志華還會為難你嗎……你真他媽夠賤了。”

    她像潑婦一樣開口大罵，毫無風(fēng)姿可言，比山野村婦都不如。他靜靜拿著話筒，印象中她很少潑口大罵，她一向要維持自己高傲美麗的形象，雖然觀眾不怎么喜歡，但上流社會偏這吃一套。

    征服欲從來比逆來順受更讓人有欲望。

    但顧少彥知道，程昕也只是出身小康家庭，而且上學(xué)那會，還是一個小混混，能有多好的教養(yǎng)。就好像整容一樣，進(jìn)到這個圈里，就必須從頭到尾整個徹底。

    “聽說，還是為了一個女人？”她明顯是生氣了，從電話里就能聽出粗重的喘氣聲，“女人玩玩就算了，你一個戲子，難道想當(dāng)情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