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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并不在金mama身上。 她故作不為所動地嘆道:“我要這些有何用,再說了,mama要是走了,苑里的姐妹們該怎么辦?” 金mama既然決定跑路就沒有想管過苑內(nèi)諸妓的死活,但眼下被孟娉婷逮了個正著,若不給個交待恐怕她是不會輕易放自己走的。 眼珠子一轉(zhuǎn),她喊道:“身契!” 金mama飛快地說,“身契我放在密室西墻多寶閣第三層右起第二個后面的暗格里,你拿了發(fā)給大家,讓大家自謀生路去吧。”她怕孟娉婷聽不明白,補了一句,“你的身契也在里面,雖然你是貴人的人,不在乎這個,但畢竟那個東西落到別人手里就不好了。” 孟娉婷隱在夜色里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轉(zhuǎn)而道:“可外面都是金吾衛(wèi),此刻又是宵禁時間,mama如何逃得出去?” “這個你放心,這柴房下面有暗道,以前盤這宅子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這暗道竟是直通往永安渠的?!庇腊睬宦废蚰?,就是長安城南門的安化門。為了能離開,金mama也算是豁出去了,連逃生的通道都向孟娉婷和盤托出。 她想了想孟娉婷如今的處境也是岌岌可危,便慫恿道:“你若想離開亦可通過這個密道離開?!?/br> 孟娉婷將包袱重新系好還給金mama。 “這些mama還是自己拿在路上用吧?!?/br> 金mama難以置信地看著孟娉婷,這些可都是錢啊,孟娉婷竟然說不要就不要。 孟娉婷見金mama不接,便強塞進金mama的懷里道:“此去一路兇險,還望mama多多保重?!?/br> 金mama眼眶一紅,低頭抱著包袱,哽咽著道了一聲“多謝?!?/br> - 送走金mama后,孟娉婷立馬去了金mama的密室,按照金mama所說的暗格位置打開一看,里面果然放的都是苑里姑娘們的身契。 她取出身契,找到了她和映月的那份,其他的重新放了回去。 臨出門時,頓了一下,又轉(zhuǎn)身將其他身契全部取了出來。 回到寢臥后,她將映月的身契還給她。 “金mama已經(jīng)逃了,武陵春苑不能再呆了,你拿著自己的身契找個機會溜出去,再也不要回來了?!?/br> 映月看著手里的身契,忙問:“娘子呢?娘子不走嗎?” 孟娉婷白了她一眼:“我傻呀。” 映月立即道:“那奴婢跟著娘子走?!?/br> “你跟著我做甚?沒的倒是連累我?!?/br> 映月低下頭不說話了,只將身契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孟娉婷又取出了厚厚一疊契書交給映月,吩咐道:“這是其他姐妹們的身契,你明早悄悄地給她們各自送去,讓她們各謀生路去?!?/br> 映月默不作聲地接過身契點了一下頭。 孟娉婷看了映月一眼,武陵春苑如今就是樹倒猢猻散,她能救映月一時,救不了映月一世,遑論她自己還在水生火熱中,她接下來要走的路暗無天日,她永遠不知道前面哪一步是沈淵,委實沒必要再拉著一個人陪葬。 她已計劃好,五更三點就走,就從金mama所說的密道里逃走。 想了想,終是不忍,她轉(zhuǎn)身拿了紙筆飛快地寫了一行小字,折了起來放在一個荷包里。 “這個荷包你拿好,先不要打開。待你送完身契后,立馬打開,按照上面的指示逃走,一刻也不要停留。” 映月捏著荷包,杏眼一紅,咬了咬嘴唇,泫然欲泣道:“娘子,以后我們還能相見嗎?” 孟娉婷愣了一下,沒想到在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人會期待著再次與她相聚。 “有緣自會再見?!?/br> - 五更二點時,天際蒙蒙亮,第一道報曉的鼓聲在承天門上鼓樓里敲響,鼓聲自內(nèi)向外,宛如粼粼水波一層一層地蕩開,很快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早已換好了夜行衣孟娉婷立即動身,趁著天色朦朧時往后院柴房摸了過去。 這個時辰的武陵春苑一向安靜地闃然無聲,四周無人,孟娉婷很快來到柴房門前。 想著馬上就要離開沈齊佑的魔掌心里隱隱有些興奮,她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去推門。 門沒開?! 定睛一看,門上竟然上了一把鎖。 可她明明是親眼看著金mama推門走進去的。 難道還是說……? 孟娉婷頓時意識到大事不妙,心中警鈴大作,看來這個地方已經(jīng)暴露了,還是先回去再說。 誰知她一轉(zhuǎn)身,五步開外,一左一右站著兩個身形壯碩的大漢,抱著臂沖她咧嘴笑道:“孟都知,我們在此恭候多時了。” ☆、第16章 挑撥 孟娉婷被押回大堂時,大堂已然燈火通亮,地下站滿了人,細細一看,全都是苑里的姑娘們。 大堂抱柱下的栲栳圈椅上,崔大靠坐在上面翹著個二郎腿,嘴里磕著瓜子,一旁放了張幾子,上面放著一把大刀,他身后還站著一個護院,手里抱著一個約兩尺見方的黑漆木盒,四下散立著十來個護院。 這情形像極了前些日子沈燼溫來武陵春苑時的陣仗,只不過換了一個人后,高低立見。 見孟娉婷止步不前,身后的大漢蠻力地將她往前一推。 孟娉婷一個不防,雙手又被綁在身后,險些撲倒在地上,幸虧映月眼疾手腳快地沖出來扶住了她。 “娘子,你沒事吧?” 孟娉婷沖映月?lián)u了搖頭,低聲問映月:“出什么事了?” 映月剛想開口,崔大向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瓜子殼,瞅著孟娉婷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懊隙贾@一身行頭是要打家劫舍去?還是打算冒夜出逃?” 孟娉婷抿唇不語。 其他姑娘們紛紛看向孟娉婷。 這幾日,她們實在經(jīng)歷了太多,也嚇得夠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在誰手上,如今忽然得知孟都知竟撇下她們獨自出逃,心里皆生出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怨念來。 崔大將手中剩下的瓜子拍在幾案上,起身拍了拍手心,一本正經(jīng)地沖諸妓道:“這么早把各位叫起來是有幾個事要跟大家說道說道?!?/br> 姑娘們彼此面面相覷,眼里皆是疑問。 不知武陵春苑何時輪到一個護院做主了,也不知金mama去哪兒了,竟放任崔大胡作非為。 崔大向天伸出一根手指頭,朗聲道:“第一件事就是……金mama逃了?!?/br> 此言一出,姑娘們頓時花容失色,若說剛得知孟娉婷出逃時,大家只是心里有些怨念,但在得知金mama竟然也逃了后,大家一個個全都慌了神。 “逃了?” “mama逃走了?她丟下我們不管了?!?/br> “看來苑里出了大事,不然金mama不會逃?!?/br> “嗚嗚,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 唯獨孟娉婷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仿佛一個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