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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棺眨眨眼睛,輕聲道,“你打算怎么辦?”陳知南瞬間沉默了。李重棺笑了笑,沒再說話。陳知南卻突然又問道:“一個問題?!?/br>現(xiàn)在輪到李重棺“嗯?!绷艘幌?。“泉哥,您是不會老,還是不會死?”陳知南亦輕聲道。“我猜,是前者吧?!标愔系溃澳銜軅??!?/br>“你能一直活到今天,與其說是因?yàn)樽陨眢w質(zhì)特殊,”陳知南道,“不如說是因?yàn)橐恢毙⌒闹?jǐn)慎沒讓自己受太重的傷?”李重棺沒說話。陳知南吹了個口哨,道:“我就當(dāng)我猜對了?”“猜對一半吧。”李重棺聳聳肩,道,“的確,我也不是死不了的。”“哦?”陳知南輕松道,“所以么,我打算怎么辦,你也知道的?!?/br>“泉哥,你師父教過你推演,我爺爺也教過我,”陳知南笑了笑,說道,“人定勝天的嘛?!?/br>李重棺不知可否地笑了笑。陸丹和羅海山并沒有注意到二人的異樣,剛笑鬧完,又老老實(shí)實(shí)在桌前坐好。“像紅高二中這樣的建筑,我們一共發(fā)現(xiàn)了三座,加上湖心亭,遍是四座?!标愔系?。“對的,最重要的是,”羅海山道,“北面上京那一座我們沒有成功攔住,嗯......”陳知南面色呆滯地擰了羅海山一下,小聲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這件事最后說的嗎......”“哎呀?!绷_海山面色呆滯地擰回去,低聲道,“剛剛鬧太過了我忘了......”“上京?”李重棺倒是沒過多責(zé)怪,問道,“誰?”陳知南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袁天罡?!?/br>“......”李重棺一下子呆住了,他幾乎是喊了出來,“你說什么?!”“別擔(dān)心,余下兩方里沒有李淳風(fēng)?!标愔系穆曇羧岷拖聛?,生怕驚了李重棺。“這也許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yīng),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泉哥,”陳知南道,“不是安慰你,說實(shí)話,袁天罡看上去......有點(diǎn)不對勁?!?/br>“你還記得賀若弼嗎?”陳知南道。李重棺癱倒在木椅上,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在渚江遇到了賀若弼,和由賀若弼帶領(lǐng)的一小撮尸兵?!?/br>“不是湖心亭地下的那種石兵俑,而是‘縫尸人’,”陳知南道,“但又和原先見過的不太一樣,那尸兵整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且外表堅硬,但行動又比從前略微遲緩。”“你們的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袁渚白在煉尸。”陳知南說。“賀若弼行動算得上敏捷,雖偏執(zhí)暴躁,但尚有神智?!标愔峡粗钪毓椎难劬?,說道,“但袁天罡不一樣?!?/br>“在我們同他接觸的幾個小時里,他神情木訥,沒有說過一句話,”陳知南道,“在你的印象里,袁天罡是這樣的人么?”李重棺立刻道:“不是。”陳知南又說道:“而且我們發(fā)現(xiàn),袁天罡雖一直漂浮在空中,但明顯可以看到,他的右腿是斷的?!?/br>“上京并沒有湖心亭那樣的骨蔓,”陳知南道,“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拼接痕跡?!?/br>“袁渚白用的,很可能是......”“袁天罡的遺骸?!标愔险f道。李重棺居然沒有說話。良久,居然是輕輕笑了一下。他說:“我生氣了?!?/br>他是曾對袁渚白有幾分惱怒的,但后來冷靜下來細(xì)想,其實(shí)也不過如此。他同袁渚白是一個時代過來的人,完全能夠理解那時候的人們對“皇權(quán)”,“江山”與“天命”的狂熱。他能理解袁渚白。所以想著,也不過如此,袁渚白要復(fù)隋,他阻止便好了,他不會讓袁渚白成功的。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第51章佛牌二“另二人都是武將?”李重棺問道。陳知南點(diǎn)頭,道:“東,南二方都是武將。”“武將尚可理解,但他要大師父做什么?”李重棺道,“也不知道大師父是否真的還保留神智......”“不過袁天罡的陵墓不是說從未被盜過么?”陳知南道,“若猜測屬實(shí),袁渚白倒也真是算得上欺師滅祖。”“接下去什么打算?”陸丹問道。陳知南想也沒想道:“你們說袁渚白在哪兒煉尸?東西南北中五方唯有中部是我和海山未涉足的,袁渚白師從風(fēng)水大師袁天罡,定不會隨意選址,我的建議是去中部地區(qū)調(diào)查一下?!?/br>“沒錯,當(dāng)時為了節(jié)省時間,我和知南都是直奔目的地而去的,也沒有關(guān)注其他地方?!绷_海山附和道。“讓我思考一個晚上,明日出發(fā)?!崩钪毓椎溃瓣懙な帐笆帐皷|西下碗面吧,羅海山自個玩兒去。陳知南跟我來?!?/br>“被自個玩兒去”的羅海山深深感受到了待遇差別,悲憤地從小屜里抓了一把西洋參片用指甲掐著玩。陸丹問了句羅海山吃不吃辣就蹦跳著進(jìn)了廚房。李重棺帶著陳知南來到了樓上的小書房。陳知南從前曾偷偷來過這里,印象頗深,彼時這里有滿滿幾個書架積灰的唐書,都被撕掉了同一頁。現(xiàn)在想來,那撕掉的一頁中,定是有著過去的李寬留下的無足輕重的一句記載吧。然而現(xiàn)卻是不同了。李重棺這段時間請人把二樓重新翻了一遍,幾間書房全部打通,漆過了墻面,一排實(shí)木柜整整齊齊地碼著,看上去沉靜而厚重,進(jìn)門便能嗅到熏香和木香糅雜在一起的獨(dú)特氣味。陳知南脫口而出:“書呢?”李重棺一回頭,有些驚訝:“你看到過?燒了?!?/br>這個處理方法倒是很有李氏特色,陳知南也不解釋,道:“偶然看到過?!?/br>李重棺走到左數(shù)第一個木制書柜前,先拉開了最下的抽屜,里面擺著一只漆黑的小方匣。他把匣子打開,里面靜靜的躺著三本薄冊,封面都讓陳知南感到無比熟悉——。三年以前,陳旭將一本薄薄的夾雜在一堆奇奇怪怪的術(shù)法秘籍中一股腦打包塞給陳知南的時候,他從未想過會有如今的經(jīng)歷與成長。說句實(shí)話,他陳知南最初來小泉堂——的確是打算來幫忙看藥店的。嗯,雖然他對中醫(yī)藥一竅不通。李重棺把另外兩本按照順序放入匣中,整齊碼好,蓋上蓋子,再把抽屜推合。他從長袍里掏出兩張繪著符的封條來,仔仔細(xì)細(xì)地交叉著貼在了抽屜外。接著走到左數(shù)第二個書柜前蹲下,拉開抽屜,取出了另一個黑色木匣。“你與羅海山回來之前,翟子郁到訪小泉堂,送來了這個,”李重棺把匣子打開,展示給陳知南看,“有人托她送這個來?!?/br>“附言說——”“中原頗不太平,若殿下已深陷局中,此物可解殿下疑惑。”“你既然回來了,”李重棺道,“便一同看看此物有何玄機(jī)?!?/br>那小方匣中,是一枚小小的佛牌。“佛牌?”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