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睡著了。

那邊的許逸倒還挺清醒，趁人不注意低聲問盛席年：“顏延這什么情況??？”

顏延什么時候走的盛席年也沒注意，大概沒吃完飯。他看了一眼杞星那邊：“我也才知道?！?/br>
許逸嘆了口氣：“倒也是，我都沒看出來更別說你了，要不是你突然結(jié)婚——”說了一半，他又覺得現(xiàn)在說這些沒意思，笑道：“算了，我才不摻合呢，趕緊洞房花燭去吧你?！?/br>
等許逸走了，盛席年把助理叫過來處理剩下的事，又過來把卓澄陽拉開扔給了服務(wù)生，讓他們叫個代駕送回去。

送走了這最后一尊大佛，杞星脫離苦海，跟在盛席年身后到了車庫。司機已經(jīng)等在車里，杞星迷迷瞪瞪的上了后座，不假思索的報了自己的小區(qū)名。

司機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后上車的盛席年，對方拉上車門，抬眼道：“去云景雅苑。”

杞星一整天又白又紅喝了不少，雖然沒有醉得厲害，但明顯跟不上盛席年的思路了。等車已經(jīng)開動起來，他才望著盛席年，問：“不回家嗎？”

“就是在回家，回新房?！笔⑾曜谒赃?，偏頭回答?！拔覀円院缶妥∧莾??！?/br>
杞星坐在后座，眼睛在閃過的路燈下像汪了一潭水?；槎Y前他把頭發(fā)染回了黑色，看起來乖覺得很，滿身的傲氣又化于無形了，他認真想了想，才慢吞吞的答：“哦，對，我結(jié)婚了?！?/br>
盛席年頭次見他這個樣子，有些想笑，又看他實在太困了，忍不住道：“睡會吧，到了叫你?！?/br>
杞星嗯了一聲，頭一歪，立刻睡了過去。五月初的夜風(fēng)還有些涼，盛席年看杞星頭發(fā)被吹亂了，把車窗關(guān)上，又把西裝外套搭在了對方身上。

等到了樓下，他才把外套拿起來。杞星還沒醒，司機回頭看了一眼，小聲詢問：“盛先生，要幫忙嗎？”

“不用?！笔⑾昱牧伺蔫叫堑募绨?，低聲喊：“杞星?！?/br>
杞星睜開眼，先皺著眉看了他一會兒，才恍然：“到了嗎？”

“嗯?！笔⑾晏嫠蜷_車門，“上去睡?！?/br>
杞星睡了一會兒，精神又好了一些，盛席年在客廳接了個電話，他進了門先自己摸去洗澡。

他的東西大部分還留在自己住的地方，但這里基本的生活用品都齊全，洗漱用品都成雙成對，連睡衣和明天的衣服都準備好了，和上次相比有了點人情味。

大概是盛席年讓人準備好的，杞星刷著牙想。

等杞星洗完澡汲著拖鞋出來，盛席年已經(jīng)進了臥室，坐在床邊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見到杞星，他把東西放到一邊。

“洗好了？”

杞星點點頭，盛席年起身道：“那我進去了?！?/br>
等目睹盛席年進了浴室，杞星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大床，才想到：自己和盛席年待會是要一起睡的。

自己喝多了，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杞星盤坐在床上，苦苦思索一會兒要怎么辦。他只有一點生理課時的理論知識，既沒吃過豬rou，也沒見過豬跑。卓澄陽上學(xué)時想和他分享小電影還被他抽回去了——早知道就該留著看看。

盛席年不知道會不會，不過人家暗戀他那么久他還能一瞎到底，估計也夠嗆。

杞星聽著隱約的流水聲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想得越來越困，最后一歪，倒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杞星醒過來，自己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身上好好的蓋著被子，盛席年不在。他翻起身仔細看了一眼旁邊的位置，確認這張床確實只有他睡過的痕跡——另一個枕頭平平整整，連壓痕都沒有。

白cao了那么多心。

他洗漱完下樓，盛席年已經(jīng)在吃早餐了。見到他下來，道了一聲早安。杞星回了一句，坐到他對面一點一點啃著吐司，忍不住問：“你昨晚在哪睡的？”

“客房。”盛席年喝了一口咖啡?！拔蚁赐暝璩鰜砟阕约核?，就沒打擾你?！?/br>
杞星確實沒等到盛席年出來就睡著了，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盛席年吃完了卻沒離席，問：“從這周五到下周末我都休假，蜜月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都行?！辫叫茄氏乱豢诙?jié){，認真想了想：“意大利吧，我想去斯佩羅。

Spello，意大利中部的小鎮(zhèn)，在羅馬語里意為“花神棲息之地?！币怎r花聞名于世。

盛席年笑了笑：“可以?！?/br>
盛席年效率極高，晚上便告訴他自己訂了后天一早的機票。杞星把芋圓寄給了夏筱照看，出發(fā)前一天他收拾好行李，又去了趟藥店。

剛到藥店門口，他就接到了盛銘禮的電話，問他和盛席年蜜月打算去哪里。

杞星只見過盛銘禮一次，不明白他的意思，心說這事你問盛席年不就清楚了嗎，但嘴上還是乖乖回答：“打算去意大利?！?/br>
“挺好的。”盛銘禮笑了笑，“讓席年好好照顧你，玩得開心?！?/br>
直到這通電話掛了，杞星都不知道對方打來干嘛。他一頭霧水的進了藥店，拿出身份證遞給工作人員。

“抑制劑，謝謝?！?/br>
藥店的小jiejie掃了掃他的身份證，往下拉了一點口罩。

“已婚？”對方笑道：“已婚就不能購買抑制劑了，不知道嗎？”

見杞星愣住了，小jiejie沖他眨眨眼：“有愛人了還需要什么抑制劑??？”

杞星：“……”你不懂，我需要。

人家不賣，杞星只得空著手回去。晚上他把盛銘禮的電話隨口和盛席年說了一遍，盛席年只是回答知道了。等夜深了，盛席年又讓他先去睡，杞星習(xí)以為常，自己利索的洗漱好躺下了，連燈都沒留。

半晌，傳來了隔壁客房的門關(guān)上的聲音。

杞星在床上打了個滾，嘆了口氣。

盛席年過不過來跟他一起睡倒是沒什么要緊的，杞星樂得一個人占主臥。他們倆的婚姻算不上封建壓迫，但本來也不是情投意合，兩個人睡不睡、怎么睡都說得通。

只不過——杞星認真算了算時間，他發(fā)情期可能要到了。

以前可以去藥店買抑制劑，現(xiàn)在不行了，只能依靠盛席年，但照目前的形勢來看，盛席年很難靠得住——他連這么睡都不愿意，怎么可能那么睡？

中華語言博大精深，杞星把被子蓋過頭。

我好難，我上輩子一定是道數(shù)學(xué)題。

*

第二天一早，兩人出發(fā)去機場。

不管怎么說都是出門旅行，兩個人心情看起來都不錯。進了機場，盛席年電話響了，杞星示意自己先去取票，盛席年點了點頭，往一旁走了幾步，接通了電話。

來電是盛銘禮，對方開門見山，直接問：“你定了去荷蘭的機票？”

盛席年看了看表，離登機還有二十分鐘，這次盛銘禮的消息慢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