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3
書迷正在閱讀:在古代召喚游戲玩家、惡侄的莊園(H)、莫吉托與茶、治療陽痿的唯一方法(H)、獨占他心、渣受想吃回頭草、后來居上(H)、星火燎原、師弟總想撩彎我[重生]、一個毫無劇情從頭到腳談戀愛的齁甜文
次傷;更不知有朝一日我在九重天上再與猴子提起今日,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并且從此在他那里落下一個綽號——“不講理的”。我道:“先不說這個,咱還說秀才的事兒。你既然是神仙,救人一命是輕而易舉的事咧!”“但這世上終究逃不過一命抵一命。若我救了他,這世上總會有另一人因此而亡。”他坦言。“……”我默了會兒,轉(zhuǎn)頭望著雖然緊閉但四處漏風(fēng)的破窗戶,微笑著道:“你幫我把窗子打開,我想看看窗外的景色?!?/br>窗外,秋天到了。曇花總在夜里開,我肯定看不到了。因為我用自己剩下的半月壽數(shù)換了秀才的十二個時辰,又換了那株曇花的一次花開。我們狗尾巴草到了秋天總歸是要死的,也不差這十天半月。書生以前澆水捉蟲施肥,沒少照顧我,權(quán)當(dāng)是一報還一報了。直到最后我才得知,原來王三花在將那盆曇花送給秀才時已經(jīng)將花根盡數(shù)剪去。那株花在被秀才捧在手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在慢慢枯萎了。聽說王三花要嫁去的地方在皇城,那里離我們靠山屯極遠(yuǎn),要走上三天三夜的路程。如此算來,今晚花開之時她還來不及拜堂,既然沒有拜堂就算不得正經(jīng)夫妻。那么,是不是今晚她就能回來見秀才一面,按照約定與他一起私奔了呢?我感慨道:“做人啊,情情愛愛哭哭啼啼生生死死的,真煩惱。還是我們做草木的好,草木無心,也不懂情,每天都清閑快樂。若有來生,我還是做……”“嗯?做什么?”他微涼的手指將我細(xì)長的葉子一片片梳理開,細(xì)心展平。我問他,我都要死了,他為何還要費這個心神。他說,即便是枯死,他也想讓我死得體面。因為我以前是個死要面子的體面人兒。我又問他因何認(rèn)識以前的我,以前的我又是誰。他卻只是笑笑,并不回答。此刻,望著他好看的眉眼,我又覺得做草木雖然清閑快樂,但比起人來,總覺得少了些趣味,便道:“其實做人也不錯,只有將生老病死愛別離都嘗過,才算是圓滿?!?/br>第108章番外我乃人間一株桃花樹,長在“忘君山”東面一個叫做“老鴰窩”的窮山坳里。“忘君山”地勢偏僻又兇險,少有人煙,但景致極好。山坳里有一片桃花林,生長著三千株與我一樣的桃花樹。但我與它們又有所不同。人家一棵棵長得枝干挺拔,春去秋來,開花結(jié)果。我卻是一棵不會開花的歪脖樹。作為一棵活了數(shù)十年的桃花樹,竟不能開花結(jié)果,簡直是我樹生的一大失敗,豈有此理。為此,我一度郁郁寡歡對月垂淚,但后來發(fā)現(xiàn)于事無補,也就只好作罷了。“老鴰窩”名符其實,有很多老鴰,每天在我們頭上飛來飛去,相中了哪棵桃樹,就叼來枯枝干草在上面搭窩。我因為全身上下光禿禿的,老鴰們也許瞧著別致,于是都喜歡把窩搭在我頭上。如是過了數(shù)十年,林子里的桃花開了又?jǐn)?,敗了又開,花瓣落下來化作春泥,泥厚到了三尺,等旁邊的幾棵桃樹開開謝謝幾十載,子孫繁衍七八代,都老得不能再老,剩下一堆枯枝殘骸,我還活著,頂著一身密密麻麻的老鴰窩,好好的活著。這般光景持續(xù)了近百年,直到有一人在桃花微雨的時節(jié),著一身紅衣,撐一把褪了色的舊紙傘入了桃林。那傘破破爛爛,只剩下傘骨上粘著的油紙殘骸,卻隱約能看出上面曾畫過一整片灼灼艷艷的桃花林。我還從未見過這么好看的人,比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樵夫、迷路的書生、路過的員外、落魄的武士…都要好看千倍萬倍。可惜我沒上過學(xué)堂,腦子里的形容詞匱乏,形容不出他之一二。只知那人金發(fā)微鬈,烈衣如火,帶著赤金的護(hù)腕,執(zhí)傘的手指修長又干凈,骨節(jié)就跟他本人一樣漂亮。我傻傻盯著他看了半天,望著他一雙金色的眼眸心里迷惑不已。心想像他這般的人物,生來就該是驕傲的,可為何他琉璃一般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什么叛逆之色,望向我時反而溢滿了柔柔的光彩呢?他最終在我面前停下,合上傘,站在清風(fēng)微雨中靜默著注視我。良久,久到毛毛雨將他的漂亮衣裳和頭發(fā)全部都一點點打濕了,他臉上也掛滿了雨水,他才緩緩抬手,撫摸著我腰間的一圈丑陋的疤痕輕輕地說:“這一世,你可讓我好找。“忘君山,忘君山。歡喜,兩千五百年前,你是真的決心將我忘個徹底,才躲在這忘君山的三千桃林之中,一躲就是一千年么?”他將聲音壓得極底,像是耳語,但我卻一字不差的全部聽清了。他問:“那么,現(xiàn)在呢,你為何又來了‘忘君山’?”我也不知自己為何生在了忘君山。實則我不大喜歡這個地方,因為這里美則美矣,老鴰卻忒多。這些烏不溜啾的東西喜歡在我身上搭窩,壓得我的老腰都有點兒不堪重負(fù)了。但我知道,他在難過。他看著我,但又好像在透過我看著別的什么,嘴角撇著,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兒。雨水在他臉上匯聚,一滴一滴沿著他下頜滑落,最終埋沒在他的領(lǐng)口處。這一刻,不知怎的,我的心突然擰巴成了一團(tuán),疼得我只想捂著胸口抽氣。忘了以前是誰告訴過我,說我們做草木的全都是沒有心的。騙人!“別難過,你別難過呀?!蔽业溃肷焓秩ヅ雠鏊哪?。我剛伸出一條干枯的枝椏,他便用指尖輕輕將那條小枝捏住了,方才的憂傷仿佛只是我一時的錯覺。他咧著嘴對我笑,就像有頭莽撞的勛鹿在我心里狠狠沖撞了一下,我的那根枯枝竟然在他指尖抽出新芽開花了。我下意識抖了下身子,“噼噼啪啪”抖掉了那些鳥窩,腰也挺得直了些,驚奇地發(fā)現(xiàn)只頃刻間灼灼桃花已經(jīng)覆了我滿身,剎那金光萬丈,籠罩了整座“忘君山”。原來,我的真身竟然是一株金桃樹。聽一位曾偷偷乘風(fēng)飛上過九重天的老鴰朋友說過,天庭丞顯元君的真身便是一株金桃,天降大任于斯,曾救三界于水火。大家都是金桃,這么說,我竟然跟這種大人物攀上親戚啦。但聽說金桃本無根,生根即情根,花開即動情。Emmmmm,動情?難道我對面前這人…“看什么看,別看啦,好羞澀!”我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笑出聲來,道:“你是在掩耳盜鈴嗎?”雨停了。夕陽下,桃色的彩霞與三千桃林連成一片,風(fēng)景獨好。他不知從何處弄來許多紫竹,就著地勢在我旁邊的空地上搭了一間小小竹舍,每每閑云野鶴,朝夕相對,日子過得既快也慢,不知不覺又是數(shù)載已過。春天,他幫我澆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