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的輪廓，“我以前喜歡過你爹?！?/br>
鳳一言似乎并沒有露出什么驚訝的神色，他牽過謝今宵的手腕，將掌心與他貼合，那一抹濕意傳遞過來，鳳一言開了口，“你活了上萬年，在乎的還這么多，很累吧?！?/br>
“我想做那枚雪，能化在師尊掌心，三生有幸?！兵P一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看著謝今宵，他在雪地里轉(zhuǎn)了個圈，忍不住一把扯下了身上的衣服，撒歡一般的化了原型積雪頗為厚重的雪地上滾來滾去。

鳳一言還控制不好自己的法術(shù)，龍尾過了噼里啪啦的電光，他焦糊糊的癱在雪地里，過了會兒自行還原人形，臉上身上都是黑黢黢的，有些滑稽。

謝今宵沒有說話，似乎身體里的某個地方像雪一樣，完完全全的，化開了。

………

又過去四百八十五年。

輪回盤開啟的那天他爹終于醒了。

花子期要跳輪回盤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站在不遠處的謝今宵，他觀察著謝今宵神色，覺著那人看的是鳳一言，心下一驚，便朝著鳳一言囑咐了一句，“鳳一言，你聽好，再去煩你師爺，老子打斷你的腿?！?/br>
花子期說這句話的時候謝今宵的表情并無變化，他什么也沒猜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傻兒子一廂情愿。

傻兒子無比符合傻兒子行徑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黑灰，傻笑道，“爹不在，我可以放開手腳泡謝今宵了?！?/br>
相關(guān)人等先后跳了輪回盤，剩余幾個隨侍的仙童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鳳一言睜大了眼，“額……謝今宵就站在我身后呢吧？”

“不然呢?！敝x今宵站在云上瞧著鳳一言，帶上的笑意越來越自然了，“你手腳還放的不夠開？”

………

謝今宵最近心情很好。

鳳一言和他下了一盤棋，他第一次認輸，各種意義上的。

這份好心情一直維持到了他眼睜睜的看著鳳一言擋下了那節(jié)脫軌的車廂，還有那道瞬間劈下來的天罰之雷。

謝今宵站在原地不敢動，看著那個被捧在心尖兒上的孩子渾身幾乎沒一處完好的皮rou，腦子里瞬間充斥滿了暴戾的想法，什么花子期，什么天地六合，都該一并拖出去，通通毀了！

謝今宵抱著他，手指不敢施力去碰鳳一言的身體，生怕加重這少年的傷勢。

“師尊，你心疼我？”那少年傷重成這樣，一說話就唇角溢血。

“閉嘴?！敝x今宵抬了手，打算一掌把這少年劈暈打回原形帶回去療傷。

馬上看出他意圖的鳳一言用盡吃奶的勁兒抓住了謝今宵手腕，雖然他畢生還從未吃過奶，“你今兒不說明白，我就算死在這，把血吐光，曬成睚眥干兒，都不跟你回去！”

謝今宵哭笑不得，還是一抬腕子掙開了鳳一言的手，將人化成脖子上帶一圈白毛的龍身，低聲開了口，卻是答非所問，“我輸了。”

好感和心愛，是可以分的清的。謝今宵在那一刻徹底釋懷了。

他將小獸攬在懷里，偏偏等這小睚眥徹底昏死過去才輕聲開了口，“鳳一言，我也愿意做你掌心的雪。”

…………

九溪山人杰地靈，鳳一言被他帶回去之后，不過半個月，傷便好的利利索索。

傷好了之后鳳一言便像一條尾巴一樣粘在了謝今宵身后。

二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似乎并無變化，除了讀書寫字，謝今宵也會教他控制法術(shù)，鳳一言把自己電的焦糊糊的情況也基本上沒有了。

這個‘粘’到了晚上就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比如正沐浴完畢打算穿衣的謝今宵，此時大半個身體浸在水里，掃了眼在一旁站了半天不懂得回避一下的少年，“鳳一言，你在做什么？”

“偷看你洗澡？”鳳一言站的有些遠。

謝今宵再次看過去，這回看清楚了鳳一言額頭上一道淺淺的傷口，他朝著對方招了招手，鳳一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跑到了謝今宵身邊半蹲下來。

“怎么弄的？”謝今宵問他。

鳳一言實話實說，“我和人打架了?！?/br>
謝今宵因為對方的誠實而生出些愉悅，道出事先早知曉的緣由，“就因為鬼谷子編寫天史時把我寫招降了？”

“快一萬年的事了。再說我確實接了招降，你和老人家打什么架?！?/br>
鳳一言見他這般不在意，反而更加生氣了，“你做妖王時妖族被壓迫的沒有容身之處，你只想給妖族一個容身之地，自然沒必要打上九重天生靈涂炭！他們畏懼你通天本領(lǐng)，拿族人要挾你……”

鳳一言說著說著，一屁股坐在岸邊兒，哽咽著開始掉眼淚，“蒼生很好，不需要任何人來救。這些老神仙天天嚷嚷拯救蒼生，卻只會逼你這種真正的慈悲之人自行廢去半數(shù)修為！”

謝今宵盯著這少年看了一會兒，果然還是不知道怎么哄，覺著有些頭痛，還有些絲絲縷縷的甜意，他垂著眼，忽然低低笑出了一聲，“和我一起。這里，石洞，草地上，或者我?guī)慊刂駱?？?/br>
被謝今宵那雙眼睛盯著，鳳一言根本招架不住，他反應(yīng)過來這個‘一起’是什么意思，耳根發(fā)燙，直接一躍撲進了男人懷里，手指貼上男人濕潤光滑的裸體，鳳一言下意識的清了清嗓子，挑了個地方，“鳳凰洞?！?/br>
“好?！?/br>
鳳一言似乎看到這男人朝著他彎了彎唇。

周圍噌的燃起赤紅色火焰將鳳一言整個包裹，火的溫度偏高但達不到燙人的程度，旋風一樣卷著他進了石洞的幽深之處。

鳳一言進來過幾次，只是還沒有仔細打量過這里。他剛抬起頭要四處張望，就被謝今宵捉了下巴，扳正了臉，以吻封緘。

鳳一言被人親的迷迷糊糊，兩條腿軟的不成，在對方舌頭要往里探的時候忽然抬手把謝今宵推開了，“……你重新親！你重新親！我沒反應(yīng)過來，不算數(shù)！”

這男人連眼底都是帶著寵溺的笑意，“好?！?/br>
謝今宵那張臉在他眼前一點點放大，唇瓣在他嘴唇上蜻蜓點水的碰了一下，對方低低的開口說話，“反應(yīng)過來了沒，我要親你了?！?/br>
鳳一言只覺著自己要被溺死在謝今宵的溫情里，主動伸手攀上對方的肩，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了手，后知后覺道，“你不穿衣服！”

“我穿上，再給你脫一遍？”謝今宵這么說著，卻直接把人放平在了床榻上，抬手一揮將少年的衣衫也變作了無物。

鳳一言像只鴕鳥把自己縮在謝今宵身下，視線瞟到哪兒都覺著不敢直視，只好出聲求助，“我該看哪？”

“看我。”謝今宵說完，再次覆上他的唇。

男人修長的手指捏的他臉頰兩側(cè)的顎角泛酸，趁著他張嘴的間隙，謝今宵的舌尖兒抵了進來，手也沿著他的大腿一寸一寸的往上摩挲。

嘴唇允吸到帶著咸味兒的眼淚，謝今宵停頓下動作，輕聲問他，“你哭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