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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靖緊緊抿著嘴,他先前被這話,驚得神飛天外,又氣得怒火中燒。朱凌鍶這么說,既是質(zhì)疑他的忠誠,也是懷疑他的感情。謝靖生來六親不足,成人以后,從沒和誰特別親密,跟皇帝好上之后,便把從前至今,滿心的情意,都放在皇帝一個人身上。他管著政事紛紜,還管著皇帝的一應大小事務,務求皇帝事事舒心。皇帝這么一說,仿佛是把他這些年的情意,全都不作數(shù)了。“謝靖……無話可說?!闭f完行禮,退出門去。皇帝憋著一口氣,也不能喊他回來。陳燈身形一動,跟了出去,過會兒回來悄聲稟,“沒出院子,就在西邊廂房歇了?!被实埸c點頭,這才放了心。其實謝靖走到院門邊,隱隱看到錦衣衛(wèi)的飛魚服,心中嘆了一聲,難道自己和皇帝,還要在別人家里鬧別扭不成,便又轉(zhuǎn)回來,往西廂房去了。這一夜自然是難以安睡,皇帝早上醒來,眼睛紅紅的,陳燈說,謝靖早上來過,如今出去處理公務了。皇帝點點頭。吃早飯的時候,一邊打呵欠一邊想,怎么能趕緊和謝靖和好。謝靖對他,一貫心軟的,他要做什么,謝靖便不會阻攔,如此非要耍賴,拉著謝靖進屋,也不是不行。可是在祁王府里,他總不想這么沒體面。得叫謝靖自己乖乖過來才行。他苦思不得其法,陳燈在旁看著,想到謝靖叮囑他,皇帝昨晚吃的不多,若早飯還吃得少,就要叫李亭芝來看看,便說,“皇上,可要宣李太醫(yī)?”朕!怎么就沒想到這個呢!朱凌鍶大喜過望,陳燈忽然搞不懂,皇帝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了。第86章番外望海潮·下謝靖這一上午,被浙江地界的大小官員,輪番求見。他又抽空問了此地刑獄之事,還關心了一下絲綢生產(chǎn),朱凌鏡左右無事,就來陪他,這些庶務,問他一概不知,他兒子朱堇楨,卻是有問必答。謝靖因為皇帝的緣故,心里不愿和朱凌鏡親近,可他在人家王府中,更不好辭卻主人。朱凌鏡陪著他大半天,也沒說上幾句話,好不容易得空,剛打趣兩句,“九升如今真可謂日理萬機了,”忽然一個內(nèi)侍來報,說皇帝病了。謝靖驚得站起來,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朱凌鏡想著,皇帝病了,雖然不是好事,倒也不至于這般詫異,他出門在外,頭疼腦熱總該有的。只是在自己王府里病了,恐怕脫不了干系,漸漸也有些發(fā)愁。謝靖立時辭卻眾人,轉(zhuǎn)身往院中去。朱凌鏡跟不上他,坐了轎子,也趕緊回去了。他這王府不小,謝靖從外院回到皇帝住的院落,剛好花了一炷**夫。陳燈幫他擦汗,謝靖問,“皇上怎么樣了,”陳燈直往里指,“李太醫(yī)在里面。”謝靖便悄聲進了屋,不敢打攪李亭芝看診,立在他后邊,著急地探頭看皇帝臉色。只見皇帝長睫輕垂,躺在錦被中,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他心口便猶如被人一把攥住,用力一擰。他就不該和皇帝置氣,明知道皇帝生氣傷心,一定睡不好,還只顧著意氣,跟他冷戰(zhàn)。現(xiàn)在皇帝傷心,他自己又心疼,真是折騰。此時皇帝眼皮微微動了一下,輕聲叫他,“謝卿……”謝靖便走到床前,輕輕握住皇帝的手,“臣在?!?/br>李亭芝:皇帝入戲挺快啊。他聽說皇帝找太醫(yī)的用意,是幫他裝病,先是大驚失色,然后就迅速會意了。其實他之前在太醫(yī)院,受過這種熏陶,早有覺悟。先帝時,宮妃借裝病爭寵的事兒,多不勝數(shù),今*上后宮空空如也,李亭芝沒機會經(jīng)歷。今日皇帝這么一說,便有些復古的味道。他不清楚皇帝為什么要裝病,但是十成和謝靖有關,一看果然如此。謝靖就問,皇上怎么了?李亭芝根據(jù)皇帝往常的癥狀,揀輕微的來說,說皇帝舟車勞頓,脾胃失調(diào),氣血阻滯,四肢乏力。十分像那么回事兒,并且叮囑皇帝,朱凌鍶,“朕感覺嗓子有點疼?!?/br>嗓子疼這回事,可大可小,說不定秋燥呢,喝點梨膏糖就好了。可在謝靖這兒,皇帝嗓子疼是大事,是五官失靈的前兆,十年前那場大病,最先就是常常嗓子疼。謝靖緊蹙眉心,如臨大敵。他小心摸了摸皇帝臉頰,感覺溫度還好,稍微松了口氣,李亭芝見狀,心想我是不是要下點猛料才好,謝靖又問,“那開方子煎藥了嗎?”李亭芝早已想好一副和中開胃的藥方,謝靖看了,不置可否,皇帝病了那一次,謝靖之后便抽空學習醫(yī)理,不說成良醫(yī),只求看懂藥方,能起個預防保健的作用。如今李亭芝這副方子,謝靖感覺,用處不大。可他心里又十分敬畏李亭芝,斷不敢出言否了,看了一眼皇帝懨懨的臉,想了想還是說,“太醫(yī)能否再為皇上施針?”謝靖想的是,有問題早處理,千萬不能拖成大毛病。李亭芝悄悄沖皇帝眨眨眼,“真來?”皇帝輕輕點頭,更顯出一副荏弱的姿態(tài),謝靖幫他理了一下頭發(fā),又在心里,責怪了自己一回。祁王的轎子也到了,探問幾句,李亭芝準備施針,眾人便要退下。“謝卿……”皇帝輕輕叫了一聲。“臣在,臣不走,”謝靖本和祁王站了一排,此時趕緊沖上來撫慰皇帝,言語動作,輕柔至極,若說只是臣子,實在是太盡心了些。朱凌鏡見此情景,怔住不動,陳燈上前說了句“王爺”,他才如夢方醒。他由陳燈陪著,從屋里退出來,這才恍然大悟,謝靖和皇帝,居然,居然是那樣……他怎么,怎么就……朱凌鏡渾身的氣力,仿佛全被抽空了,上一次這種心情,還是他母妃說,他父皇要立那個襁褓中的小娃娃做太子。那時和現(xiàn)在,他都沒有贏過。也罷,也罷,你們選了你們要的,我自去我的地方。自此到皇帝離開祁王府,祁王竟再沒有出現(xiàn),只在臨行前再露了一面。謝靖因此,倒是輕松了很多。話說李亭芝施針之后,皇帝神思恍惚,不一會兒便睡著了。到午后才醒,聽謝靖在外邊和人說話。不一會兒謝靖回來,見他醒了,并不叫人來,只用胳膊圈著他腦袋,輕輕順著頭發(fā),小聲說,“晚上浙直總督府的宴席取消了,”皇帝趕緊從錦被里冒了個頭,爬起來,“現(xiàn)在總督是誰,”李顯達回京,這后來人的名字居然記不得了。謝靖輕笑一聲,“是張玉丞,”朱凌鍶這才想起來,點點頭,又說,“該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