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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謝靖摟著他,“臣隨皇上,一道回去,可好?”哎呀,這個口彩,吉利。朱凌鍶一高興,就囑咐陳燈,速速給朕搬完。不一會兒功夫,正殿便打掃完畢,皇帝和謝靖進了屋,見那些舊時景物,原封未動,心里都有些唏噓。謝靖想著,自己是在何處追殺盧省,又是在何處懊悔不已,還有那龍床之上,皇帝抓著他,“謝卿、謝卿”叫個不停,此番回想起來,仍不免心頭guntang。那時皇帝,少年情思,早已篤定。只是從心動,到心意相通,竟然走了這么久。“皇上,”朱凌鍶后背被他一碰,忍不住輕顫,謝靖便把他抱起來。在什么地方產(chǎn)生的心理陰影,就要在什么地方解決。抱持著這種想法,謝靖身體力行,只教皇帝,喘個不住。帳上四方真龍,都聽在耳中。末了去親他殷紅的嘴唇,錦被下的風景,看過這些回,依舊是目眩神迷。“此生不負。”謝靖輕輕念了一句。朱凌鍶睡得香甜,他做了個夢。夢里仿佛有個人在對他笑,看不清面目,連男女都不能分辨,朱凌鍶卻知道,他臉上促狹的表情。“我要走啦,”4848說。“啊,”朱凌鍶吃了一驚,“你,你……”“你根本就沒做什么事,怎么就能走了呢?”4848依舊笑嘻嘻的,“有勤奮的系統(tǒng),就有擺爛的系統(tǒng),和你們?nèi)艘粯?,不能千篇一律?!?/br>“哦,”朱凌鍶有點悵然若失。“放心吧,你要的會在你身邊,我要做的也做到了?!?/br>朱凌鍶搖搖頭,不想承認自己是舍不得。“到了最后,我會來接你的,”4848眨眨眼,“記住了嗎,不會讓你孤單。”皇帝醒來的時候,胸口還有些空空落落。卻想不起來,究竟有誰離開了。這一年冬至,看著皇帝有空,周斟帶了禮部關(guān)于宗室子弟的資料,來請他看看。謝靖一見是冊立儲君之事,本著不逾矩的原則,趕緊想要回避,還不等皇帝開口,周斟先大喊一聲,“九升留下!”給皇帝選兒子呢,四舍五入,不也就是你、嗯啊,裝什么裝。于是謝靖也坐下來,陪著皇帝,把十歲以下宗室兒童的名冊,仔細看了。朱凌鍶倒是有幾個中意的,特別是朱堇桐,他一看到哪個孩子被標了“聰明”就很高興,實在他覺得做皇帝,智商捉急太傷自尊了。謝靖想了想,說,“不見到小殿下們本人,無法決斷?!?/br>周斟:意思意思得了,還真把自己當根蔥啊。“首輔所言甚是,不如臣想些辦法,明年春暖花開時,請各位小殿下進宮來玩。”到時候好好看,看仔細咯,務(wù)必挑個合心意的孩子,還得是一代明君的材料。周斟暗自腹誹著。謝靖還好,朱凌鍶很興奮,他小時候,宮里就沒有小孩,等到明年春天,就要有七八個孩子進得宮來,到時候孩子的歡聲笑語,嬉笑打鬧,一定會讓冷清的皇宮變得熱鬧快活。黃燮病好后,依舊兢兢業(yè)業(yè),前陣子得了線報,陜西一地,似乎因官商勾結(jié),出了極大冤情??邵笞嗾劾?,不見一絲一毫提到。很顯然,是被地方官給瞞過了。若朝廷直接派欽差下去,恐怕打草驚蛇,反而查不出來。謝靖說,“不如讓琢玉清池去看看?!?/br>皇帝一聽,欣然應(yīng)允,于是發(fā)了圣旨給這兩位,把手頭的工作交接一下。輕車簡從,不露欽差身份,悄悄到黃燮說的地方,查查那冤情的究竟。第74章暗訪隆嘉十八年正月剛過,霍硯在畢節(jié)等到謝臻,二人就取道四川,一路往北。到了敘州府(宜賓),好好醉上一場,謝臻還以為霍硯會繞道回家看看。不料霍硯心中自以皇命為先,直奔重慶府,又過了二十多天,便抵達了西安府。他們到了地方,去找當?shù)氐乃拇〞^,陜西是產(chǎn)糧大省,西安府又是前朝都城,商旅興盛,古已有之?;舫幍淖逵H中也有行商,他拿了名帖,前去拜會。言語自然不會提自己是朝廷命官,只當是出來見世面的小輩。四川會館的人見是同鄉(xiāng)后輩,好生招待了他們,席間問起謝臻,他官話雖說得不錯,但仍有一些贛地口音,又在云南待了幾年,走南闖北的人一聽,就知道是打南方來的。謝臻便說自己是江西人,跟著叔叔在揚州學做買賣,不料血本無歸,叔叔卷鋪蓋回了老家,他還年輕,不甘愿就此回鄉(xiāng),便隨在揚州認識的友人一道,來北邊看看有沒有機會。那人一聽,覺得約莫不錯。揚州是徽商的大本營,陜西則是晉商的地盤,一條路走不通,換條路走,也是有的。席間與二人推杯換盞,說起各地風俗人物,謝臻都能如數(shù)家珍,娓娓道來,言談間頗得趣味,又有分寸,捧得主人歡心,顯出一番見識,又沒有吹噓顯擺的意思。那人心里,便對謝臻這個一窮二白的小子,高看了兩分。霍硯見謝臻有模有樣地擺龍門陣,心中只想發(fā)笑,謝臻這一張嘴,當年聊遍翰林院,名動國子監(jiān),多少士子后進,都爭相和他交好。如今糊弄個把商人,自然不是難事。那人說,“你們可知,晉商在西安府,是靠著‘開中法’才紅火起來的?”謝臻與霍硯,面色微微一滯,須臾謝臻便說,“愿聞其詳?!?/br>為了抵御北項侵擾,后明從鴨綠江到嘉峪關(guān)附近大筑長城,陳兵**十萬,設(shè)立了九座邊防軍事重鎮(zhèn)。為了解決戍邊將士的軍需和糧餉,太*祖皇帝首先在太原府和大同府實行“開中法”,鼓勵商人們運送糧食到邊塞,以換取鹽引——取鹽的憑證,給了商人販鹽的權(quán)利。商人先用自己的資金購買糧草、布匹等軍用物資到邊鎮(zhèn),然后到淮南和淮北去支鹽獲取高額利潤。山西因地處九邊,有地利之便,晉商的崛起從開中鹽法開始。同時鹽引上,嚴格規(guī)定了食鹽的產(chǎn)區(qū)和對應(yīng)的銷售地區(qū)。陜西、河南和山西吃的就是山西產(chǎn)的河東(運城)鹽,再比方說江西大部吃的是淮鹽,但謝臻的家鄉(xiāng)吉安,吃的卻是廣鹽。按照規(guī)定,還有領(lǐng)某地的引(采購憑證)而不在某地銷售的情況,正鹽(官府規(guī)定灶戶固定額度上繳的鹽)和余鹽(灶戶在上繳之后剩余的鹽)之分,以及人們相對熟悉的官鹽和私鹽等等。總之,食鹽是一項管理嚴格,獲利豐厚的民生物資,“天下之賦,鹽利居半”,因此,作為官鹽獲取憑證、鹽引就變得十分重要和緊俏,雖然后來不再用物資換取,而是直接以銀錢置換,但始終是掌握鹽引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