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放下筷子就開始給梁修回短信。

——這是什么啊，人家可是正經(jīng)人，看不懂。

梁修很快也回復道：

——我認真的，你選一個啦！要不你今晚就別弄在里面。

戰(zhàn)沖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邊上了。他光是看著這行字就能想象出來梁修現(xiàn)在的樣子——他肯定特別害羞，白皙的臉會變得通紅，然后還要強裝一本正經(jīng)，嚴肅地給自己回短信。那個樣子的梁修簡直太可口了，戰(zhàn)沖只是想想就覺得燥，趕緊噼里啪啦地按著鍵盤回復他。

——那就左邊這個吧，一看就是歐美的牌子，肯定尺寸大。還有，既然你這么誠心誠意地想買，那我們今晚就把這一盒用完吧！

——走開，再見。

修哥生氣了，真好玩啊。戰(zhàn)沖捧著手機像個傻逼似的笑出了聲，然后餐桌上的氣氛便越發(fā)地詭異起來。

戰(zhàn)平咳了一聲，嚴肅地說：“吃飯的時候不要玩手機?！?/br>
戰(zhàn)沖應了一聲便把手機給放下，但臉上的笑意還是止不住。

戰(zhàn)平看著他就來氣，突然放下筷子，瞪著戰(zhàn)沖說：“你傻笑什么？簡直莫名其妙！你以為你還小啊，再過兩年就30了，光長那么大個子，一點兒不長心。一天到晚干的什么破事兒，我都不想說你！”

這下飯也沒法好好吃了，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然后戰(zhàn)平又開始對戰(zhàn)沖的教育，翻來覆去都是那些話，說戰(zhàn)沖是家里的獨苗，必須傳宗接代，別妄想和一個男人在一塊兒，否則他就不認戰(zhàn)沖了。

戰(zhàn)沖摳了會兒手指甲，反駁都懶得反駁一句。

“你態(tài)度端正點！”戰(zhàn)平突然用力拍了下桌面，又說，“你看看你把你奶奶氣成什么樣子了，她整宿整宿地睡不著，都是因為你那些事兒。她多大年紀了，還要為你cao心！”

不說這個還好，戰(zhàn)沖還能假裝什么事兒都沒有，顧及著奶奶是自己的長輩，對她尊重點。

一提她，戰(zhàn)沖就想起她自以為“正確”搞的那些小動作，害得他和梁修分開了十年。她永遠都覺得自己是正確的，就算是現(xiàn)在，她也依然把自己擺在為了一家人任勞任怨的苦情角色上。

戰(zhàn)沖有點煩，想開口說點什么，又生生忍住了，只是表情越發(fā)難看。

老夫人見父子倆要吵起來了，又冒出來做裝作好人，輕言細語地說：“別吵啦，有什么好吵的，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嘛。兒子，你也少說兩句，小沖畢竟還小嘛?！?/br>
“他還??！他都快30了！”戰(zhàn)平嗤笑著說，但并沒有再繼續(xù)用不好的語言加深矛盾。

老夫人又轉頭去勸戰(zhàn)沖，道：“小沖，你也要知道，你爸爸是為了你好，他不會害你的。越是對你關心，才越要啰嗦。要是至親之人對你的事情一句話都不肯說，一直放縱你，那才是再害你啊，你要懂點事！”

雖然老夫人沒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她就是喜歡這么拐彎抹角地罵人。飯桌上的人都聽出來了，這段話最后的重點已經(jīng)轉移到了沈曼的身上。

她話音一落，戰(zhàn)沖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他沉下聲音道：“奶奶，你說什么？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和其他人沒有關系。你……”

沈曼伸手拉了拉戰(zhàn)沖的胳膊，依然非常淡定，甚至還微笑了一下，說：“兒子，別說了。”

戰(zhàn)沖立刻從她的口氣里聽出來，她說這句話，并不是和以往一樣打算不與任何人計較，反倒是語氣很酷，有種仿佛在談判桌上的斗志昂揚。戰(zhàn)沖震驚地看著她，可她并沒有回應戰(zhàn)沖的詢問的目光。

戰(zhàn)平也在這個時候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對，他想說兩句好話來緩解氣氛，但已經(jīng)晚了。

沈曼看著自己對面那個面露刻薄的老太太，輕聲說：“媽，我與我兒子之間的關系、我們的相處模式、我對他是不是關心，輪不到您來決定?！?/br>
她說話的語氣依然是冷靜而且淡然的，但卻像是驚雷一樣炸在了老夫人的耳邊，她臉色微變，正要憤怒地指責沈曼，可剛剛張嘴，就被沈曼給打斷了：“我知道您想說什么，不過這些年我已經(jīng)聽得夠多了，您的老生常談，我已經(jīng)快背下來了。所以這次請您讓我說，反正我也不會說太多，而且就這一次，以后我都不會再說?！?/br>
沈曼突然就笑了，仿佛特別愉快。

戰(zhàn)平被她的話嚇到了，慌忙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曼曼……”

沈曼微微嘆氣：“你也別打斷我，讓我說，我在這個家里，一直都不怎么說話，快三十年了，這次能不能讓我說個夠？”

戰(zhàn)平臉色變得有點難看，無措地看著沈曼。

沈曼看著老夫人，又說：“媽，您不用說您的辛苦，您的不容易，我知道，公公走得早，您獨自養(yǎng)育了一個優(yōu)秀的兒子，您為此失去了青春美貌，失去很多次可以得到幸福的機會。您的辛苦我明白。你可以自己感動自己，可以以此在您的兒子面前為驕傲。但是，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呢？這不是您自己選擇的奉獻嗎？我年輕漂亮家世優(yōu)越，那是我母親辛辛苦苦把我養(yǎng)育大的，這和您也沒有關系啊，你為此而仇視我，我真的不是很理解。在我和戰(zhàn)平結婚之前，我并沒有虧欠您任何東西。至于我和戰(zhàn)平結婚，是想要認真和他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想要和他一起照顧您。我自問我和戰(zhàn)平這些年的婚姻之中，我沒有對不起您和他，我一直在盡力地維持這個家庭，因為我愛著我的丈夫。我也并不是要從您的身邊搶走您的兒子，我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但我知道，您倒是一直想要從我的身邊，搶走我的兒子呢。

“不過，您并沒有成功，我兒子腦子非常清醒。他和我一樣，并不會對您說過分的話，因為我們都知道您年紀大了，便盡可能地順著您，希望您開心，可這也不是您能以此干涉我們人生的理由。

“其實這些話，我本來不打算開口的，因為不管苦累，也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沒有抱怨任何人。當年我父母不同意這門婚事，是我自己非要嫁給戰(zhàn)平的。您看，這就是我們性格中不一樣的地方，我不會因為自己的選擇遷怒別人，尤其是我兒子喜歡的人。

“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個小伙子，但我知道他是個不錯的人，他們的感情能經(jīng)歷十年的分隔，依然沒有絲毫改變，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人生還能有幾個十年！還有，這十年，我兒子過的是怎么樣的生活，你們看不到也罷。但他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rou，他的痛苦我能感同身受，你們不心疼，我心疼。我這個做媽的，只好親自保護他了。”

沈曼說完了，然后直直地與老夫人對視著。

老夫人和戰(zhàn)平都驚訝地長大了嘴，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尤其是老夫人，她完全被沈曼戳中了痛腳，血淋淋地撕開她內心的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