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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寒意緩緩掃過她戲謔的面龐,良久無言后發(fā)出一聲輕笑,“人類的恐慌心理會引發(fā)不合理的行為反應(yīng),你是個聰明人,迄今為止,做的事說的話都經(jīng)過大腦的精心設(shè)計,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放棄深思熟慮不經(jīng)大腦信口雌黃?” P.N不說話則已,一說話能把人噎死,祝愿沉默半晌兒坦白,“我不能讓腦子閑著,隨便聊點什么都好,這樣就不用去想那個死掉的人”,她抬頭望了望被落日染紅的天際,黯然道,“殺人后的負(fù)面情緒怎么消解,還是說習(xí)慣了就好?” 她聽到“?!钡囊宦暎宕鄲偠?,那是都彭打火機的招牌掀蓋聲音,扭頭去看,煙霧迷離,P.N眼神悠遠(yuǎn),細(xì)長的煙在指間寂寥燃燒,他抬手,淡色的唇含住金色的濾嘴,深吸一口,薄荷味的煙氣順著喉管進入肺部,帶著涼意呼出口外。 當(dāng)祝愿覺得她不會得到答案時,P.N驀然開口,聲音低沉,“在金三角殺個人與獵頭熊沒什么區(qū)別,甚至更簡單,在這片土地上,成為強者,才是唯一的生存法則,如果你內(nèi)心脆弱,不能正視這一點,那就回你的太平世界過太平生活?!?/br>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問緣由,他開槍射出的每一發(fā)子彈都出于對國家的忠誠、對信念堅定不移的秉持,而在金三角他開槍僅僅是為了活下去,日復(fù)一日的生死較量中,血逐漸變冷,心逐漸變硬,然后再也不會拷問自己開槍的意義。 祝愿聽完愣怔了會兒,怏怏不樂地說:“走吧”,轉(zhuǎn)身上車。 暫時她的良心會痛,做不到無動于衷。 返程路上,兩人緘默不語。 祝愿背部隱隱作痛,提醒她在你死我活的搏殺中經(jīng)歷過的事情,她橫下心想,為什么要有罪惡感,她不過是自衛(wèi)罷了。 晚霞紅的刺目,她輕輕閉上眼睛,禁止自己多想。 ☆、叁叁☆虛虛實實 祝愿走出浴室,經(jīng)過落地窗駐足片刻,窗外雨霧迷蒙,濺落的雨滴順著玻璃窗蜿蜒而下,仿佛一張哭泣的臉。 她嘲笑自己,你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就別裝林黛玉了。 甩掉突如其來的悲傷,大步走開。 站在穿衣鏡前,祝愿褪掉浴衣,露出半個背部,一道長約10公分的傷口趴在肩頭,被水泡過,有紅腫發(fā)炎的跡象,其余的都是三五天能愈合的擦傷,無關(guān)緊要。 于男人而言,傷口是勛章、是榮譽、是可以拿來吹噓的資本,但對女人來說,傷口是疼痛、是愈合后丑陋的疤痕、是美玉有瑕的遺憾,除此之外毫無意義。 她盯著鏡子心酸不已,誰能想到生活精致、珍愛自己的身體就像珍愛生命的小公主,短短兩個月時間竟變成了摳腳糙漢子?臉粗的像砂紙,手硬的能劈磚,值得夸耀的牛奶皮膚曬黑了好幾個色號,有漸漸東南亞化的趨勢。 深深太平洋底,深深傷心,祝愿嘆口氣,傷痛再多也要埋在心底,臥底就是這么悲情。 正顧影自憐,聽到敲門聲,她重新披上浴衣,走去開門,憊懶地往門框一靠,瞄了眼女仆手上拎的急救箱,說:“我好像按鈴要的是酒?!?/br> 精通漢語的女仆不卑不亢地回復(fù),“主人說您受傷需要忌酒,主人還說您的傷口化膿需要處理?!?/br> 祝愿被女仆一口一個主人說得沒脾氣了,點點頭,“好的,你看著辦吧,不過我不喜歡疼,你動作一定要輕?!?/br> 女仆手腳麻利地幫她消毒抹藥水,并安慰她說不會留疤,做完這一切悄無聲息地退出門外。 祝愿換上一身睡衣風(fēng)的滾邊綢緞套裝下樓找P.N談話。 管家去通傳,帶回肯定的答復(fù),為她指路,說主人在地下室等她。 走過樓梯轉(zhuǎn)角,地下室的門半開著,透出朦朧的燈光。 祝愿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進來。” “說什么進來,我是你小弟嗎?”,祝愿小聲吐槽,推門進去。 有別于夜豐頌家中的低調(diào)奢華,這個地下室沒有太多華麗的設(shè)計,說毛胚房也不為過,水泥地板、裸*露的屋頂、沒有刷漆的紅磚墻,偌大的空間擺滿了各式健身器材和從天花板吊下的沙袋。 P.N看樣子也剛淋浴完,濕發(fā)擼向腦后,露出飽滿的額頭和英氣逼人的臉,論顏值,他輪廓分明、線條硬朗,比較高冷,不太符合時下流行的“小鮮rou”審美取向,換言之,他不是美男,是型男。 另外搭配過關(guān),白色休閑襯衫 oversize西褲 板鞋,整體看還挺有品味。 祝愿目光在他敞開的衣領(lǐng)處游移,描摹兩根鎖骨的漂亮形狀,吃夠了豆腐,方意猶未盡地收回。 P.N神色自若,不急于切入正題,看她到底要整什么幺蛾子。 祝愿若有所思地踱步,一雙眼睛機敏地觀察周圍環(huán)境,除了裝在角落墻壁上的一個小小排風(fēng)扇,再無其它窗口,撤遠(yuǎn)幾步,視線與排風(fēng)扇齊平,能望見瀲滟的水光,可見一墻之隔外就是萊茵湖。 她沿著這堵墻壁慢慢地移動,腳用力踩地板,如果下面是空的,發(fā)出的聲音會不一樣。往前走了十來步,果然有處聲音下沉,再次踢了腳確認(rèn),和水泥顏色相近的木板顫了顫,錯開一條縫,濕冷的風(fēng)吹來。 正要蹲身去看,只見寒光一閃,飛刀擦面而過,薄而銳的刀鋒沒入身后的紅磚墻,刀柄猶自震顫。 臉頰微痛,祝愿伸手摸了摸,指尖濡濕,不用看也知道出血了。 她咧嘴笑,“極老板,多謝你手穩(wěn),不過你別著急,我只是驗證下猜想,像我們這種常年活在危險中的人,自然要留條后路以便逃生,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地下室的這條暗道連接外面的河道,不出意外河邊還有快艇,假如有緊急情況需要走暗道,至多1分鐘,就能安全撤出這座度假屋,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br> P.N走過去拔下短刀,拿在手中把玩,嘴角抿了抿,目光冷冽,“擋我路者死,不信的話你就試試看”,說著雪亮的刀鋒逼近她的頸部大動脈。 祝愿像木頭人一樣直挺挺站著,生怕動一動脖子會被割斷,然后噴泉似的往外噴血,然而為了表現(xiàn)出臨危不懼的精神,她眼睛眨都不眨,笑容僵硬地說:“極老板,你這樣會傷和氣的,我怎么會擋你的路呢,今天索性把話說清楚,我不僅不會擋你的路,也絕不干涉你的事,咱們簽個互不侵犯條約怎么樣,因為我要做的事與你無關(guān),你只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行,這樣咱們都方便,你覺得如何,同意嗎?” 短刀入鞘,P.N嗤笑,“巧言令色?!?/br> 祝愿立刻撤到五步外,笑得稍微自然了些,“極老板,我曾說過會向你坦白我來金三角的目的就絕不會食言?!?/br> P.N的下垂眼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