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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著略有些硬的鍋盔,問蘇晨:“咱們都離了京,京中大人身邊可還有人?” 蘇晨略頓了頓,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夏婉秋,只得自己回答:“謝推官放心,京中留了多半人馬?!?/br> 謝吉祥其實也不過是隨口一問,但見蘇晨面色有異,立即心生警惕,覺得事有不對。 她雖并不如何了解朝廷形勢,也知最近京中十分緊張,隨著二皇子失蹤,大皇子一脈的人便開始動作。 原本以為今日是中秋佳節(jié),京中不會有事,但看蘇晨的反應(yīng),似乎并非如此。 蘇晨跟隨他們辦案多日,自是知道小謝推官聰慧機(jī)敏,他只這一個眼神,就讓謝吉祥看出了端倪。 “今日京中有亂?”謝吉祥壓低嗓音問。 蘇晨不敢答,也不能答,只能默默看她一眼,也就當(dāng)是回答。 謝吉祥垂下眼眸,兩三口吃完鍋盔,立即起身拍了拍衣擺:“我們抓緊,爭取今日抓住韓陸趕回京中?!?/br> 若京中真有亂,那韓陸一定會成為關(guān)鍵證人。 蘇晨有些意外,卻又有些了然,他跟夏婉秋一起起身,道:“是!” 這一次跟出來的校尉多達(dá)百人,他們按十人小隊分散在山中,不過 半個時辰就尋到了花田。 順著茅草屋后面的樹林,一直往深山里行去,七拐八拐才能找到一處山間腹地,整個不過三四畝地的大小,邊上正巧有一處山泉涓流。 校尉暗中看了片刻,確認(rèn)花田邊的草棚里有人,這才回來稟報。 謝吉祥完全顧不上休息,跟著眾人一道往那邊趕去。 待鉆出林中,眼前一片熱鬧花海映入眼簾。 八月時節(jié),奪命草盛開。 那美麗嬌艷的花迎著風(fēng)兒搖曳,映襯著碧草如茵的山谷,仿佛世外桃源。 可在場眾人都知道,這哪里是世外桃源,這是催命閻羅地。 蘇晨看了一眼謝吉祥,道:“草棚里有人,不知是否為韓陸?!?/br> 謝吉祥點頭,道:“先抓,要活的,不過要小心,一定不要碰到奪命草,也不要被劃傷傷口?!?/br> 蘇晨點頭,在手臂上纏了兩圈繃帶,握緊長劍飛身上前。 謝吉祥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盯著曹鵬,根本不敢挪開視線。 只見蘇晨輾轉(zhuǎn)騰挪,轉(zhuǎn)瞬便來到草棚之前,他出手如風(fēng),一把掀開草棚頂棚,直接駕劍上前。 就聽對面?zhèn)鱽硪宦曮@呼聲,眨眼功夫,蘇晨就制服住了草棚中的人,讓對方不敢動彈。 當(dāng)謝吉祥看清那張臉,繃了一早上的精神這才松了下來。 蘇晨死死壓著人,不讓掙扎。 “謝推官,是此人否?” 謝吉祥看著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終于點了點頭:“是他?!?/br> 作者有話要說:趙瑞:今天卻沒有我QAQ 吉祥:沒事,你活在我心里。 趙瑞:??? 第93章 定風(fēng)波18更新:2020-11-04 17:10:40 從被抓住那一刻起, 韓陸就知道一切都結(jié)束了。 這十幾年的光陰似乎是偷來的,他能在這里安安靜靜種十年花,已經(jīng)賺了。 韓陸被蘇晨扯著站起身, 雙手被綁在身后,嘴里也被塞了軟布,讓他不能動手也不能自盡。 韓陸雖然看上去呆愣愣, 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身后的花田里, 蘇晨扯他一下他才往前走一步,看起來特別別扭。 蘇晨皺眉道:“老實點?!?/br> 韓陸壓根就不理他。 謝吉祥上前兩步,仰著頭盯著韓陸的眼睛看。 韓陸今年已經(jīng)三十幾歲的年紀(jì),因常年離群索居,只侍弄花草,看上去卻分外年輕。 他身上似乎還沾染著奪命草的花香, 一點都不像犯下連環(huán)殺人案件的殘忍兇手。 謝吉祥定定看著他, 突然道:“韓陸, 你舍不得這花吧?!?/br> 聽她提到花,韓陸的目光才從花田收回來, 落到謝吉祥身上。 謝吉祥淡淡道:“若你配合皋陶司查案, 把你知道的所有細(xì)節(jié)都吐露清楚, 我可以考慮讓你帶一盆花進(jìn)大獄?!?/br> 韓陸微微一怔。 他大概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姑娘準(zhǔn)確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一時間不知要如何回答。 謝吉祥依舊很平淡。 他繼續(xù)道:“若你能讓皋陶司滿意, 能給出所有案件作案細(xì)節(jié), 我甚至可以考慮, 幫你留下這兩畝花田?!?/br> 這一次,韓陸幾乎不去思想,直接便點頭。 “好, 我什么都說,”韓陸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不要,不要傷害我的花?!?/br> 謝吉祥態(tài)度很溫和:“好?!?/br> 待蘇晨壓著他走遠(yuǎn)了,夏婉秋才問:“謝推官,這花不能留……” 謝吉祥扭頭看向夏婉秋,見她臉上難得有了些糾結(jié),不由勾起唇角,沖她笑了笑。 “婉秋jiejie,剛剛不過是騙他的,”謝吉祥垂下眼眸,收起臉上的笑容,“韓陸這種人不能以常理來推斷,想讓他說出所有的案情,必須要讓他放下戒備?!?/br> “這花就如同吊在驢子眼前的蘿卜,只要蘿卜還在,驢子就會一直往前跑,直到他累死,蘿卜也吃不上一口?!?/br> 謝吉祥平日里一向都是言笑晏晏的,也從不說如此冷漠的話,但在這 樣的深山老林里,身后就是能要人命的奪命草,她卻終于冷了臉。 夏婉秋抿了抿嘴唇,低聲道:“我明白了?!?/br> 謝吉祥拍了拍她的手,目光遙遙望向搖曳的花田:“這花,將來不會再有了。” 上山容易下山難,待到他們好不容易來到山腳下,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 一行人都有些疲倦,謝吉祥幾乎連站都站不穩(wěn),小腿肚子直打哆嗦。 蘇晨先把韓陸塞進(jìn)馬車,讓兩名校尉守著他,然后才對謝吉祥道:“謝推官,今日要趕回去怕是費(fèi)勁,待咱們到了城門時,差不多已是宵禁時分?!?/br> 謝吉祥微微皺起眉頭,難得有些焦急。 “可是燕京城內(nèi)……” 她跟趙瑞分開,一個人孤身在燕京,她則在琉璃莊,心里總覺不是很妥當(dāng)。 尤其是她猜出今日燕京肯定有大事發(fā)生,更是無法安心。 蘇晨頓了頓,最終低聲道:“謝推官,這是大人的意思?!?/br> “等到明日,明日一早我們就可返京?!?/br> 謝吉祥微微皺起眉頭,最終低聲嘆了口氣:“我不能回去添亂,但若什么都不做,我也無法安心,今日便借用護(hù)城司大牢,把韓陸的口供全部審問出來。” 蘇晨同夏婉秋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松了口氣。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便進(jìn)入琉璃莊護(hù)城司。 這里的護(hù)城司校尉經(jīng)過文家的案子,已經(jīng)徹底換過一批,現(xiàn)在的護(hù)城司都尉是趙瑞的舊相識,一聽說皋陶司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