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瞪視，不約而同開了口。

    “前日上山之后，其實顏嬤嬤就不見了，”魏紫聲音更大一些，“昨日清早很奴婢起來燒水，才瞧見她從外院匆匆回來，奴婢問她去做什么，她說她去賞景去了?！?/br>
    魏紫如此說完，整個人癱坐在那，簡直是如釋重負(fù)。

    姚黃也急了，跟著說：“其實昨日上金頂山時奴婢就覺得不對，以前小姐身邊都是顏嬤嬤伺候，沒有奴婢們什么事，前日不知怎么，用膳都沒出現(xiàn)，就連去湯池都是奴婢們跟著，顏嬤嬤反而留在了金頂寺，待到從湯池回來也不見人影?！?/br>
    趙瑞手上的扇子，咚的一聲敲在椅背上。

    姚黃嚇得一個激靈，謝吉祥卻緩緩開口：“你們好好想想，顏嬤嬤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從這兩個丫鬟說顏嬤嬤開始，這位四十出頭的婦人便一言不發(fā)跪在堂上，她長得頗為清秀，人也很瘦，腰肢好似不盈一握，面容有著些許憔悴。

    但她的那雙眼睛，卻依舊溫柔看著三姑娘。

    謝吉祥不用看都知道，三姑娘正顫抖著無聲哭泣。

    若是她們昨日貿(mào)然上金家盤問，金家的大小奴婢一定不會實話相告，但今日趙瑞有備而來，一個人證，就把真相詢問出來。

    姚黃這回事真的怕了，她原本還不以為然，聽到這里，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官老爺懷疑是顏嬤嬤殺的二姑娘！

    她如果隱瞞，是不是會被當(dāng)成共犯？

    姚黃面色慘白，她跪在那，卻一字一頓回答起謝吉祥的問話：“顏嬤嬤送了三姑娘上山，就說自己不太舒坦，一直在廂房里睡著，一下午都沒見過，用晚膳時也沒見，只說在廂房里用，之后上山泡湯她也沒有跟去，奴婢第二次看到她，已經(jīng)是第二日清晨了。”

    也就是說，無論是金二姑娘還是周紫娟，她都有殺死的可能。

    謝吉祥看著堂下這個瘦弱的婦人，怎么也想不到她會是連殺兩人的殺人魔。

    隨著姚黃的話，大堂中一片死寂。

    金家人不吭聲，官府眾人也在思索整個案子的細(xì)節(jié)，看是否同這個顏嬤嬤對上號。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溫和而熟悉的女聲再次響起。

    “小女在昨日傍晚時分，其實見過顏嬤嬤，她當(dāng)時匆匆下山，因沒有打照面，所以顏嬤嬤也不知小女瞧見了她?！?/br>
    聽了她的話，三姑娘驀地抬頭，那雙淚眼望向大姑娘。

    大姑娘很平靜，也能淡然，她只是看著謝吉祥，認(rèn)真說道：“小女可以向上蒼發(fā)誓，所言皆為實。”

    如果傍晚時分顏嬤嬤還在金頂山，那遠(yuǎn)在京城的金家二姑娘就不可能是她殺的。

    到底，殺人者是誰呢？

    就在這時，那個年輕的女推官卻笑了。

    “我明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趙瑞：看我吉祥meimei吃飯就是可愛，也很下飯。

    謝吉祥：讓你家廚子多多努力，說不定以后你就跟食味齋的掌柜一樣了。

    趙瑞：什么一樣？

    謝吉祥：胖？

    第51章 鴻雁傷13更新：2020-09-24 17:18:34

    然而還不待謝吉祥再多言幾句, 一道凄厲的女聲便在明堂之外響起。

    “賤婦！”那聲音由遠(yuǎn)及近，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一瞬撲到顏嬤嬤身上。

    “賤婦, 就是你殺我女兒, 你該死！”

    來者伸出細(xì)長的手, 狠狠扯住顏嬤嬤的發(fā)髻。

    “你該死！”

    趙瑞根本不用發(fā)話，夏婉秋便上前一步，一把扯開了發(fā)瘋的婦人。

    明堂里一片混亂，謝吉祥抬頭看著那滿眼通紅的婦人，聽到一邊的金澤隆大喝一聲。

    “夫人！你這是做什么！”

    他的凌厲的嗓音似乎都飽含血淚，家中內(nèi)杠, 相互撕咬攀扯，這是亂家之象。

    他千不該萬不該，當(dāng)時二丫頭要換親時，他就不應(yīng)該把三姑娘換上去。

    金家的名聲重要, 同蔣家的關(guān)系也重要，可怎么能有一家血親骨rou重要？

    弄到現(xiàn)在, 死的死瘋的瘋, 又有什么好？

    但這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金澤隆喉嚨幾乎都要嘔出血來, 他對自己的夫人道：“夫人啊，你這又是何苦, 便是殺了這蠢婦, 窈窕也回不來了?！?/br>
    那婦人便是金大夫人。

    她披頭散發(fā), 面白眼紅，被夏婉秋按著跪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什么我姑娘死了，憑什么！”

    就在這時, 被她抓破了臉的顏嬤嬤輕聲開口：“憑什么？她把三姑娘推進(jìn)火坑里，全然不顧三姑娘死活的時候，又憑什么？”

    顏嬤嬤一臉平淡，她不去管臉上的血痕，只仔細(xì)抿好了凌亂的鬢發(fā)。

    “剛大姑娘都說了，傍晚時分在金頂山瞧見了我，那二姑娘的死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顏嬤嬤冷聲道，她低著頭，臉上的鄙夷幾乎都要戳到金大夫人臉上。

    “你這個賤婦！”大夫人畢竟是大家閨秀，罵人的話，翻來覆去只有那兩個字。

    金澤隆怎么說都管不住，還是趙瑞冷哼一聲：“本官很忙?！?/br>
    明堂里瞬間鴉雀無聲。

    下一刻，便只有金大夫人的哀哭聲：“大人，求你給小女討個公道，求求你?！?/br>
    趙瑞對夏婉秋擺擺手，夏婉秋強硬地把金大夫人攙扶起來，招來金家的仆役送她出去。

    金澤隆

    一臉灰敗，他對趙瑞道：“讓大人看笑話了?！?/br>
    趙瑞倒是不理這一茬，他只說：“本官是來辦案的，貴府是非，都同本官無關(guān)?！?/br>
    語畢，他扭頭看向謝吉祥：“剛謝推官道你明白了，明白如何？這位顏嬤嬤顯然沒辦法從金頂山飛回金宅，她亦不可能是殺害金二姑娘的真兇，那么真兇到底是誰？”

    謝吉祥道：“不如先把人證請上來？”

    趙瑞想到之前謝吉祥的推論，便對蘇晨低語幾句，蘇晨便迅速出了明堂。

    不多時，吳大亮便被蘇晨架著進(jìn)了明堂里。

    金家人不認(rèn)識他，可吳家人卻一眼就看出他就是吳大亮。

    吳韓氏一看到小兒子還活著，立即喊：“大亮，大亮你還活著！”

    謝吉祥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吳家人，吳家父母都很激動，眼含熱淚，就連李素梅都有些歡喜的意思，倒是吳大光一臉木然，似乎對弟弟的死活不甚關(guān)心。

    也是，昨日當(dāng)著官爺?shù)拿?，他說了那么多話，傾訴了那么多怨恨，現(xiàn)在再做兄弟情深的戲碼，論誰都不能相信。

    謝吉祥起身，走到跪著的吳大亮身邊，清了清嗓子。

    明堂內(nèi)便重新安靜下來。

    就連激動的吳家父母也不敢再出聲，他們緊緊盯著吳大亮，生怕兒子再次失蹤。

    便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