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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 喧鬧的一整個白日的靈堂, 終于恢復(fù)了往日的清凈。 趙瑞道:“今日白日靈堂人多,你看不到里面情景, 不過我倒是能看到?!?/br> 謝吉祥目光一直在靈堂里, 安靜聽他說話。 “靈堂里的壽材已經(jīng)蓋棺, 并未讓客人憑吊祝大少爺?shù)倪z容?!壁w瑞道。 往常辦喪事,壽材都是不蓋棺的,有相熟的親朋好友來探望,怎么也要看最后一眼再送走。 一般做喪事時便蓋棺不讓瞻仰的, 大多不是遺容驚悚,就是家屬心里有鬼。 謝吉祥道:“還是有必要查一查的?!?/br> 幾個人說著話,謝吉祥就注意到靈堂中的兩個嬤嬤似乎睡著了。 說來也奇怪,祝家這樣的大戶人家,給大少爺夜里守靈的竟只有兩人,也不知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趙瑞看了一眼蘇晨,蘇晨便飛身而去。 謝吉祥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身影,就看到兩個嬤嬤一下子倒在蒲團上。 趙瑞道:“走?!?/br> 下一刻,夏婉秋一把攬住謝吉祥的細腰,帶著 她直飛而下。 謝吉祥:“……” 下次起飛的時候能提前告訴一聲嗎?真是太嚇人了。 還好謝吉祥不是那等一驚一乍的小姑娘,便是被帶著嗖嗖地飛,她也一聲都沒叫,就是落地時腿有點軟,好半天沒邁開步子。 趙瑞回頭看他,挑眉比了個口型:“怕了?” 謝吉祥深吸口氣,自以為兇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怕!” 兩個嬤嬤都被迷暈了,此刻祝家靈堂根本就沒有外人,趙瑞待謝吉祥緩過來,才領(lǐng)著她來到棺木旁邊。 謝吉祥彎腰在棺木四周仔細搜尋。 “祝家還算講究,給祝大少用的是杉木壽材,雖不是百年老物,卻也很精致,在棺木上倒是沒有敷衍。” 趙瑞伸手摸了摸,上面的漆色已經(jīng)干透,湊近去聞,幾乎沒有難聞的紅漆腥味。 “這不是倉促準(zhǔn)備買回來的,”趙瑞道,“這棺木怎么說也預(yù)備了一兩年光景,上面的朱漆已經(jīng)不臭了,全部干透?!?/br> 謝吉祥點點頭:“而且這棺木保養(yǎng)很精細,看來祝家一直都有人專門看管此事?!?/br> 大戶人家若是有長輩在家,確實會提前準(zhǔn)備壽材,但祝家無論家主還是兒女都還年輕,卻已經(jīng)提前準(zhǔn)備好了棺木。 這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趙瑞看她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有些興奮,略有些無奈:“咱們直接開棺?” 謝吉祥摸了摸棺蓋,道:“沒有上釘,直接開棺吧?!?/br> 趙瑞伸手,用手里的扇子攔在謝吉祥身前,帶著她往后退了兩步。 蘇晨跟夏婉秋上前一步,兩人輕輕抬起棺蓋。 然而,令兩個前儀鸞衛(wèi)錯愕的是,這個看似輕飄飄的棺蓋他們竟一下子沒有抬動。 蘇晨抬頭,同夏婉秋對視一眼,兩人不由分說加了三分力。 只聽“嘎吱”一聲,棺蓋終于被抬起一條縫。 謝吉祥這才看到,在棺蓋的右上和左下兩個位置還是釘了兩根長長的棺釘。 這會兒三更半夜的,靈堂里的燭火又異常昏暗,這兩個釘子釘?shù)奈恢煤茈[蔽,若非開棺,旁人根本不會注意。 謝吉祥看了趙瑞一眼,道:“只怕祝大少爺?shù)乃老嗖粫芎每础!?/br> 即便祝家心里有鬼,也不能把棺材做如此處理,只有一個可能 會如此謹慎。 那就是祝大少爺死相很嚇人,很容易引起旁人懷疑。 就在兩人說話的工夫,蘇晨和夏婉秋已經(jīng)把棺蓋整個掀起,悄無聲息放到地上。 謝吉祥立即就要上前查看。 一把精致的鐵骨傘突然出現(xiàn)在謝吉祥面前,趙瑞無奈的聲音響起:“你可真是一點都不害怕。” 他如此說著,還是遞過來一個面罩,讓她仔仔細細扣在臉上。 “你不能確定死者是因何而死,自己就要格外謹慎,”趙瑞道,“知道錯了嗎?” 謝吉祥:“……” 謝吉祥確實太過心急,她默默戴好面罩,這才跟趙瑞一起往前走了三步。 越湊近棺木,越能感受到棺木中的陰冷之氣。 此時正是炎炎夏日,尸體這么擺放七日恐要發(fā)臭,所以棺材下面擺放了整整兩塊冰磚,就為了讓靈堂里不那么炎熱。 伴隨著朦朧的寒氣,一張異常陰森可怖的面容猛地鉆入每個人的眼中。 燈火一晃,祝錦程那雙通紅的眼也跟著晃動。 呼扇、呼扇,似乎在憤怒地看著眾人。 就連到了靈堂也一直頗為淡定的謝吉祥,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識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此刻棺木里的祝大少爺,正大張著眼睛,突出的泛紅眼球死死盯著前方,訴說著死不瞑目的哀怨。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 趙瑞注意到,他好似被注了水,皮rou泛著黃白顏色,鼓囊囊塞滿了整個棺木。 “這……” 一向淡定的夏婉秋也忍不住皺起眉頭,輕輕偏過頭去:“大人,他是中毒而死?!?/br> 漆黑深夜中,冷清的靈堂里,死不瞑目的祝大少爺?shù)芍请p鼓起的眼,他的臉上長滿了水瘡,舌頭外翻,跟嘴唇鼻子一起裂開鮮紅的瘡口。 眾人還在驚愕之中,就聽“啪”的一聲,祝大少爺臉上的一個水瘡?fù)蝗槐篱_,渾濁的膿水奔涌而出順著他凹凸不平的臉滑落。 謝吉祥聽到那聲音,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死狀的人。 一陣冷風(fēng)吹過,穿透了她單薄的衣裳,吹得她身上的冷汗直流。 謝吉祥的臉,緩緩消去紅暈,漸漸泛起青白之色。 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靈堂里的風(fēng)兒還 在吹著,它穿過寒氣逼人的棺木,拂過祝錦程身上的水瘡,打著旋發(fā)出嗚咽聲。 嗚,嗚,嗚。 似哭非哭,似訴非訴。 謝吉祥的眼神甚至都有些渙散。 祝錦程為何會有如此死狀,他是被人下毒還是意外受傷?祝家為何要隱瞞他的死因,在棺材上細心做了諸多手腳,就是怕人看出祝錦程死亡真相。 謝吉祥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祝錦程通紅的眼眸上。 若她是祝錦程,一定死不瞑目,一定怨恨不休。 為何要他死?為何要如此害死他? 謝吉祥只覺得自己仿佛成了祝錦程,感受著他臨死前的絕望。 模糊的眼中是熟悉的藕粉身影,燈火幽幽,溫柔言語,都敵不過話語中的歹毒。 “你怎么知道了呢?” 那聲音如泣如訴:“你若不知道,還能活很久。” 謝吉祥感受到自己心中劇震,她只覺得渾身脹痛得不行,尖銳的痛如同針扎,從腳腕上徐徐傳來。 他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