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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小路夫婦失去女兒,正是悲痛的時候,松雪這個立場找過去,不是惹他們生氣嗎? “可我覺得,這些有身份的人更顧及顏面。”松雪誠懇地望著他們,“有你們在的話,我就放心了。” 跡部沒有說話,但是樺地已經站了起來。 樺地的行動總是伴隨著跡部的“旨意”,而忍足也嘆了口氣,又有些好奇:“既然你堅持的話……但是,他們那里有什么線索的話,不是都跟警方說了嗎?” “人性啊,忍足君,”松雪光拍了拍他的包,隔著一層布料能聽到書殼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人性,與心理學,還有動機。赫爾克里·波洛說過,線索是從聊天中發(fā)現的?!?/br> 她先一步站起,去柜臺結賬。 剩下三個男生面面相覷。 “慚愧地說實話,”忍足小聲,“我只看過福爾摩斯全集?!?/br> 跡部看了他一眼。 “你以為本大爺沒看過嗎?”他托著腮,諄諄教誨道,“錯了,我是沒看過,但這不重要。” 忍足若有所思:“有道理。那我還是假裝聽懂了吧?!?/br> 第9章 殺人網球(九) “話又說回來,我們這是什么組合啊……” 在綾小路老宅的門前,忍足突然放慢了腳步,開始了他的慣例吐槽:“怎么感覺,讓人聯想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 松雪左看看,右看看,微微不解。 “哆啦A夢?” 忍足失望地搖搖頭,推了推他的平光眼鏡,語氣里充滿了暗示:“難道不是少年偵探團嗎?” 跡部雙手環(huán)胸,瞥了一眼身邊的樺地,又轉向松雪,最后在忍足身上定格,抬起一邊的眉毛,眼里三分涼薄,二分嘲弄和四分漫不經心,以及,九十一分的嗤之以鼻。 “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br> 剛說完,屋里的管家已經朝他們迎過來,跡部率先跨入院門里,頭也不回地扔了一句:“走了,小步美。” 松雪:“……” 自己代入角色還挺快的厚,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忍足非常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怎么是步美呢,好歹也是灰原啊是不是?” 她只能說:“單從拌嘴的角度來看,你們確實挺像小學生的?!?/br> 忍足:“……” 謝謝,有被鄙視到。 …… 進了屋內,氣氛立刻壓抑下來。 葬禮還未舉行,像綾小路這樣的世家,整個喪事流程十分復雜,如今一家上下都忙碌著。不過,跡部的身份確實好用,在他道明來意后,綾小路夫婦還是同意和他們見一面。 管家?guī)е麄兝@過主屋,領到了會客室里。 綾小路一郎是個寡言的男人,坐在自己夫人身邊,表情肅穆,一張臉有些僵硬,只從眼底能看出掩飾不去的淡淡哀傷。 他的夫人,綾小路水月的眼睛還有些紅腫,揉著手帕,并沒有強行讓自己擠出笑容。 “我聽望月警官說過你,”在松雪自我介紹后,水月夫人明顯有印象,勉強點了點頭,“你是小惠的同班同學吧,可是——” 她微微皺眉,似乎不太理解,又很是煩心,將手帕擰了擰,放到一邊:“我不明白,警察仍在追查,你們還只是孩子,能為這個案子做什么呢?” 跡部對“孩子”這個稱呼很不滿意,在長輩面前,他表現得很客氣,卻還是扯了扯嘴唇:“夫人,關于這一點——” 他還沒說下去,就被松雪揮手打斷了。她扭頭給了他們一個眼神:“不是說了嗎,這里交給我就好。你們兩個都安靜一點?!?/br> “……” 跡部一呆,坐直了,十分震驚地轉向忍足,語氣里頗有些不忿:“什么叫我們兩個人?” 莫名被牽連的忍足暗暗腹誹,我都還沒說什么呢。然后他聳了聳肩,揚起下巴示意身側的樺地:“那當然是因為,樺地他就算不用提醒,也不會插嘴的,不算在內?!?/br> “……?”樺地聽到自己被點到名字,便緩緩抬頭,回以木然的注視。 渾身上下,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這份淡定,大概是突然火山爆發(fā)伴隨著十級地震,都不會讓它改變的。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略感屈辱地閉上了嘴。 松雪沒有理會旁邊的動靜,她來之前就已經從頭到尾仔細地想過一遍,綾小路母親的反應完全在她的預計之中。 她很流暢地說下去:“只要有一日沒有破案,就始終會有人懷疑兇手是我,學校的課業(yè)也很難進行下去……同時,我也不希望被你們二位誤會?!?/br> “關于這個,”水月夫人稍一遲疑,慢慢道,“望月警官說你的不在場證明很充分,我——” 她有些不太自然地頓了頓,才說:“你的心情我也理解,我們不至于遷怒無辜的人,不必擔心?!?/br> 綾小路一郎先生沉默地摟住了妻子的肩膀,輕輕拍著,過了會兒,才看向松雪,開口道:“我們的態(tài)度就是如此,請原諒,內人這幾天情緒不太好,恐怕沒辦法——” “此外,我還有另一個立場?!彼裳λ麄兊陌凳疽暼魺o睹,搶先說道,“在綾小路理惠出事前的一周,我遇到了一場車禍。” 水月夫人微微一驚,不由“啊”了一聲:“這是什么意思?” “我恢復出院后,回到學校,身邊的人都說,是因為我和理惠有矛盾,她為了警告我,才派人動了手腳?!?/br> 這位母親的臉色頓時變白了,而家主卻面色鐵青,皺眉道:“胡言亂語!” “我相信不是綾小路理惠做的。但是,在她親自向大家解釋之前,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彼裳┩麄?,凝重而誠懇地說,“而同樣,這一次,我被懷疑是兇手。” 短暫的沉默后,她感覺兩位長輩的態(tài)度有了些松動,順勢往下說:“夫人,您看,這兩件事情放在一起,是不是很明顯呢?” 水月夫人嘴唇顫動著:“有人要害你們……可、可是,我看不出來,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也是我想探索的真相?!彼裳┏麄兦妨饲飞?,彬彬有禮地答道,然后抬起頭,“我希望伯父伯母知道我非得這么做的理由,并向你們尋求幫助——如果不盡快抓出兇手,我極有可能還是對方的目標,暴露在危險中,為了綾小路理惠,也為了我自己。我想,這個理由應該足夠有說服力了。” 良久的沉默后,綾小路家主緩緩點了下頭:“我明白了。” “我還能做什么呢?”水月夫人匆匆拾起手帕按住眼角,定了定神才道,“我們所有能提供的情報都已經給了警察,如果他們也沒有進展——” “警方辦案是更專業(yè)沒錯,但作為她的同學,更熟悉這個學校里的人,也許會成為一種優(yōu)勢?!彼裳┎换挪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