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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匆匆趕來,俊秀的面龐跑出一抹淡紅。我與墨焱讓到一邊,給他看床上的小白龍。“龍?”他看了眼,同我之前的反應差不多,瞪眼抽氣,十分震驚。“你看看還有救嗎?”我跟他說了下墨焱撿到小白龍的經(jīng)過,“他剛剛睜眼了?!?/br>少年在床邊坐下,打開隨身的醫(yī)箱,掀開小白龍身上被子一看,秀氣的眉立時蹙了起來。“傷得好重啊?!?/br>他開始嫻熟地清理創(chuàng)口,為小白龍?zhí)奕沟钠ou,那鮮血淋漓的傷口暴露在眼前時,我下意識去遮墨焱雙眼。“爹你干嘛呀?”她扒著我的手亂叫,“嚇我一跳!”我捂著她臉將她推到門口:“去,和元寶去玩吧,我在這看著就好,等他醒了我叫你。”“元寶有什么好玩的?”“你都不和他玩你怎么知道不好玩?”元寶在一旁聞言抖了抖,欲言又止,看著我的雙眼里盛滿了“拒絕”,仿佛不是要陪墨焱去玩,而是要去送死。我將她推到外面:“這里血乎拉乎的有什么好看的?乖,別看了?!?/br>之后也不管她,直接關(guān)了門。回到床邊時,肖飛羽正著手處理小白龍頭上的傷。他一動,小白龍明明在昏迷中卻也跟著掙扎起來,似乎疼得厲害。“當心……”話音出口,我自己都愣了愣。肖飛羽頓了動作看過來,滿眼疑惑。我清了清嗓子道:“龍族的角很敏感的,他現(xiàn)在一定很疼,有沒有什么……止疼的東西?”少年想了想,搖頭道:“有是有,但都是人用的,龍的話師父不在我不敢亂用。要不你抱住他的腦袋讓他不要亂動,我來上藥?”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上一動不動的小白龍,心里有些為難。他真的太像靈澤了,我不該靠他這樣近,萬一觸發(fā)心魔很麻煩。還是叫劉叔來吧,他力氣也大。“我……”小白龍這時忽然動了動腦袋,嘴里發(fā)出一聲長而微弱的,仿佛幼獸一般的鳴叫,成功止住了我的腳步。我一咬牙,撩了衣擺往床上一坐,將小白龍的腦袋抱進懷里。“來吧,快些弄?!?/br>肖飛羽點點頭,再下手時,動作比之方才果然輕快不少。然而再輕再快,小白龍卻還是疼得直哆嗦,四只爪子無意識地掙動,將身上那些傷口掙得又都出了血。我一手固定他的腦袋,另一手去抓他的兩只前爪。龍爪鋒利,掙扎時不可避免在我手上劃下口子,刺痛混著滿屋的血腥味,叫人煩躁不已。我蹙著眉,干脆閉上眼睛默念清心咒。等我第十遍重復清心咒時,肖飛羽的動作停了下來。“好了?!?/br>我睜開眼,小白龍頭上的傷已經(jīng)被處理好了,此時呼吸平緩,雙目微閉,該是暫無大礙。肖飛羽將雙手浸在水盆里:“他的龍角是不是掉下來時撞斷的?你們有找過那個坑嗎?龍角可是寶物,找到了磨成粉給他服下也可促傷口愈合的?!?/br>“沒有,我等會兒去看看?!蔽倚⌒膶⑿“埛呕卮采?,替他掖了掖被子。肖飛羽甩了甩手,坐到桌邊提筆開了方子。我將他送到大門口,他單手豎在身前,拇指與中指相捏,彎腰沖我行禮告別。“那我就先走了,白龍若是傷勢有什么變化,可叫元寶再去觀里找我?!彼_步調(diào)轉(zhuǎn)方向,轉(zhuǎn)到一半忽又停下,“對了,我?guī)煾附鼇砜赡芤貋砹?,就在這一兩個月里?!?/br>我點點頭,目送他背影緩緩離去。等再看不到他了,我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并不進屋,而是往山間飛身行去。沿著墨焱所說的方向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果真便聞到隱隱焦糊味,再往前,焦痕遍地,眼前出現(xiàn)一個碩大無比的深坑。躍進坑中,我四下掃了圈,在一堆灰燼中找到了一枚斷角。龍角表面生著短短絨毛,觸感還很柔軟,不如成龍那般堅硬。找到了角,我又在周圍探看了下,確定沒有另一條龍的蹤跡,便揮手將大坑填平,又在上面施了障眼法才走。回到家,我將那支龍角丟給春嬸,讓她切成片,同藥一起煎了給小白龍喝。春嬸盯著那白色的龍角,臉上有一瞬顯出蛤蟆精的妖相。他們這些小妖就是這樣,有時候根本控制不住本能對強大力量的貪求,也不知該說是勇敢還是愚蠢好。“只能給你們一片?!?/br>春嬸猛地回神,一雙全黑的眼睛看向我時,整個人都抖了抖,膝蓋一軟便跪到了地上。“對,對不起主人……是我錯了,別吃我們……求您別吃我們!”早兩年我身上魔氣很重,這些小妖看到我就跟見了爹一樣,動不動要跪。近些年我收斂魔氣初有成效,做人也溫和許多,他們這才逐漸放松下來。但看來,余威尚在。慕強又畏強,妖的通病。“起來?!蔽野櫭枷铝?。春嬸顫顫巍巍站起來,抽泣著不敢看我。吃什么吃,吃錯東西這種事一次就夠了,誰還成天想著吃他們這些癩蛤蟆了?“去煎藥。只要你們一家乖乖聽話,我是不會隨便吃你們的。”春嬸忙不迭點頭:“我們乖,我們一定聽話!”她抹著眼淚,轉(zhuǎn)身往廚房去。小白龍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墨焱從一天到晚都守在屋子里,到幾個時辰來看一看,再到就吃飯時問我一句“醒了嗎”,也只用了三天。肖飛羽的藥很好,三天小白龍身上的傷口便都結(jié)痂了,也沒有化膿的跡象。到第四天晚上,我例行性地去看了他一眼,春嬸之前可能剛給他換好藥,身上被子蓋得歪歪扭扭不說,尾巴也掉到了地上。我嘆口氣,進屋里給他把被子蓋好,再把尾巴塞進被子。“啪”,我剛要走,那尾巴輕輕彈到我腳上,竟又掉出來了。我只好彎腰拎起他尾巴再塞了一回,只是沒多久就故態(tài)復萌,塞得我頗為惱火。再又又又一次那條尾巴垂到地上后,我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除了屋子,決定不去管他。進到靜室寫了幾張符,心頭越寫越燥,怎么都靜不下來,躺著也沒有困意。掙扎到半夜,干脆披了衣服又去客房看了眼那條小白龍。稍稍推開門,一看地上沒尾巴,我甚覺欣慰,可看到他把腦袋也縮被子里,我嘴角便止不住抽搐。“不悶嗎?”怕他把自己悶壞了,我只得無奈地走近床邊,伸手掀他被子。沒想到這一掀之下,出現(xiàn)在被子下的卻不是小白龍。少年微微蜷縮著身子,長發(fā)散亂,全身赤裸,原本白皙的肌膚上布滿可怕的傷口和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