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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又福了一福,笑容可人,心里卻覺得人的禮儀可真是麻煩,規(guī)矩可真是多,累死花了。 見她乖順,福晉才放她回去坐下,又點(diǎn)了別的格格聊了一聊,最后才問了問李側(cè)福晉的三個孩子。 四貝勒府的三個孩子都是李側(cè)福晉所出,一聊到孩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說來唏噓,身為嫡母,福晉關(guān)懷著每一個孩子,但她自己的親子弘暉卻在去歲六月間殤了。 正是魏紫和鈕祜祿氏被康熙賜下之前,又或者說正是因?yàn)楹霑煔懥?,胤禛的子嗣愈發(fā)不豐,康熙才會賜下她們。 可想而知,福晉對因?yàn)樗齼鹤記]了才入府的兩個格格懷著怎樣的情緒。 福晉并未和李側(cè)福晉聊上多久,因?yàn)槲髟穪砹藗€侍女說是弘時阿哥醒來后見不到李側(cè)福晉鬧得停不下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伺候的人實(shí)在沒辦法才求了過來。 李側(cè)福晉當(dāng)下便向福晉請罪,福晉卻淡淡道:“無礙,弘時要緊。只是這孩子總是哭不休,明日請個太醫(yī)來瞧瞧也好安心?!?/br> 李側(cè)福晉蹲的更深了些:“謝福晉?!?/br> “都退下吧。”福晉揮了揮手,忽又道:“魏格格,你且等等。” 看戲看的不亦樂乎的魏紫往外走的動作停下來,又坐了回去,眼中卻帶上了笑意。 第四章 正院是個小三進(jìn)的院子,最前排房屋多用做待客,中間一排房屋才是起居室,最后面幾間后罩房留做下人房、庫房并小廚房。 前兩排屋舍之間還有個頗大的庭院,靠北邊兒的地方擺著個西洋鐘,悶重的聲音響了七下,正院的一等丫鬟石榕領(lǐng)著兩個低眉順眼的丫鬟、四個粗使婆子進(jìn)了正屋。 垂首站在魏紫身后的如煙臉色一白,頭垂的更低了些。 這時,一直端著茶盞有一口沒一口小飲著的福晉才讓侍女接過茶盞,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道:“魏格格,你院子里伺候的人該換換了。這幾個都是老實(shí)本分,手腳伶俐的,你帶回去用著吧。原先那兩個二等丫鬟和粗使婆子都讓石榕帶走便是?!?/br> 魏紫聽到如煙松了一口氣的聲音,她咬著唇做出一副猶豫的模樣,見福晉面冷了才糯糯應(yīng)道:“是,謝福晉賞?!?/br> 福晉嗯了一聲:“時候也不早了,你身子剛好,這就回去吧,免得曬著。” 她向來不會放下身段與后院的女人寒暄,但行為舉止都再合適不過,恩威并施,十足的大婦模樣。 候著的石榕道:“魏格格,請?!?/br> 魏紫站起身,行禮告退。 待到魏紫一行人的聲音也瞧不見了,福晉才揉了揉眉心,搭著一等丫鬟月華的胳膊回了堂屋。 正院擺設(shè)雍容大方,所用之物無一物不精巧,侍奉之人無一人不規(guī)矩。 可它的主人卻對滿室華美無動于衷,厭厭的進(jìn)了屋。 若是可以,她一點(diǎn)都不想見到這些女人…福晉躺在榻上,身后的丫鬟正輕手輕腳的拆著頭發(fā),頭發(fā)全放下后,又輕手輕腳的按摩起來。 福晉揮了揮手,讓按摩的丫鬟走開,閉目躺著,不發(fā)一言。 月華捧了花蜜水奉上來,蜜水味甜而色清,看上去十分可口,但福晉只睜眼看了一眼,便疲憊的閉上了眼,“撤下去吧。” “福晉,可要遞牌子請個太醫(yī)來瞧瞧?!笔亻T的丫頭挑開了簾子,王嬤嬤進(jìn)了屋。 聽到王嬤嬤的聲音,福晉才睜了眼:“不打緊,天一熱就這樣兒?!?/br> 這天氣已是熱了起來,可福晉自從去年失了弘暉阿哥,身子就沒有以往好了 ,人也郁郁的緊,是以屋子里只有打扇子的丫頭,沒有冰盆。 王嬤嬤沒有再勸,福晉沒了孩子手里就只有管家權(quán)了,若是病了怕是管家權(quán)都要先分出去。她只笑得滿臉褶子:“過兩日便要發(fā)分例,魏格格那里可要按規(guī)矩來?” 往日她病著的時候,除了月例還要再從公中撥出去銀子給她瞧病。若是個病的沒那么重的定要自己使錢,可魏格格神志不清后,伺候的丫頭不敢動她帶來的包裹,只得求到福晉處了。 福晉痛失愛子,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排。如今轉(zhuǎn)眼一年都過去了,沒成想人還能好起來。 “先不急,這兩個月先按前幾個月的來,就當(dāng)是給她補(bǔ)身子用。六月間再按規(guī)矩來。”公中不缺那點(diǎn)子銀子,福晉瞇著眼,想起那張嬌俏的面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今日李氏倒是大方,她便成全她的大方又如何? 福晉眼中閃過一絲嘲弄,正欲閉目小憩片刻,卻聽見王嬤嬤小心翼翼的詢問。 “福晉,魏格格大好了這事兒可要......向貝勒爺那里稟一聲?” 美人榻上的瘦弱女子沉默了片刻,不疾不徐道:“嗯,換了下人的事兒也說一聲?!?/br> “是?!蓖鯆邒唿c(diǎn)頭。她當(dāng)日在聽雨軒欲言又止便是為著今日。 病弱歸病弱,管制不力歸管制不力。她們府的這位爺最重規(guī)矩,向來看不得主不成主,奴不為奴的樣子。 那位魏格格太讓人心驚,不出手壓制一二怎么叫人放心。 魏紫心情甚好的出了正院。這一招她自然是和魏夫人學(xué)的,不過當(dāng)時魏夫人是用來對付魏老夫人,又在魏忡那里吹了吹枕頭風(fēng),最終是讓魏忡以為老母太過插手兒媳房中庶務(wù),心生不喜,連帶著隨后來投奔的遠(yuǎn)方表妹也表現(xiàn)淡淡。 而她,則是不想壞了形象又想換人伺候,一舉兩得。 與人斗,果真其樂無窮??! 聽雨軒里自然是尋不到百合和柔月的,石榕不想白跑一趟也不能白跑一趟,當(dāng)下便笑道:“魏格格,這兩個二等丫鬟高點(diǎn)兒的叫金娥,圓潤點(diǎn)兒的叫眉芳,還請您借新人給奴婢使使,好叫奴婢把那兩個躲懶的扭走,也好向福晉交差。” 至于粗使婆子向來是不能污了主子的眼的,除了掃灑都 在屋里貓著,待尋了百合和柔月再一并帶走就是。 這也意味著,粗使婆子們可沒有躲閑偷懶,但換兩個人哪有換六個人來的顯眼? 石榕笑意不減,看向魏紫。 “隨你使便是?!蔽鹤厦虼叫α诵Γ戳搜蹝斓母吒叩奶?,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會兒?!?/br> 看起來就像是有些不忍卻又順從的模樣。 石榕笑道:“魏格格身子剛好,平日也不要太勞累了?!?/br> 如煙扶著魏紫進(jìn)了寢屋,替魏紫脫下花盆底時,驚呼一聲:“格格,這......” 雪白的足衣上透著幾分血色,大都在花盆底穿在足上的邊緣處,看著十分駭人。 原先的魏紫自然沒有這般嬌嫩的肌膚,這一切自然都是牡丹精魂的功勞。精魂養(yǎng)人,好處可不止這些。 魏紫幾乎是享受著這種陌生的感覺。疼痛,是這樣的滋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