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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還會想要優(yōu)雅一些送一束花祝福自己早日康復(fù)···”多么美好的人生,曾經(jīng)的自己是天之驕子,所有人捧著,每年過年紅包收到手軟,街坊四鄰誰家都在夸贊“藍家那小子有出息!”。就連父母也是一樣,一向沉默寡言的父親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柔和而驕傲的,他會重重的拍兩下自己的肩膀,“好樣的”,他說。可是是什么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呢?是自己高二因為暑假出去玩沒有考好時?還是高三被同學打了小報告的那一刻?亦或是,自己被發(fā)現(xiàn)喜歡男生的時候?就在這些時刻,曾經(jīng)美好的畫面剝落,所有人都露出另一副嘴臉。一開始的苦口婆心,到后來的嘲諷,冷言冷語,在學校和同學鬧別扭,又被老師處罰結(jié)果生病請假回家,回到家又被父母說什么“不好好學習”、“以后完了!”之類的話,那一刻自己就意識到,原來一切都是有條件和期限的,原來不是什么都會變,而是什么都有兩面。在美麗之下藏著丑陋,榮耀背后多是痛苦孤獨,那么多成功的背后,刻著的都是一道道血痕,只是可惜那時候的自己還不懂得,不順從大眾的代價。被嘲笑被戲弄都是小事。生活中處處可見的歧視,語言中明里暗里的譏諷,莫名其妙丟失的洗漱用品卻發(fā)現(xiàn)被丟到了垃圾堆,老師上課提問近乎于刻意的針對,是為了什么呢?晚上睡覺躲在被子里一個人思索“我是不是錯了?”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很久,我也忍耐了很久,直到有天我再也忍受不了,逃課去了圖書館。那一刻,如果用一種毫不夸張的方式說“我覺得我的靈魂突然安靜了?!?/br>為什么要逃避呢?因為我不想面對傅霖的笑臉,明明和我面臨一樣歧視的他卻每天依舊是那樣溫柔的對我,從來不說什么憂愁和煩惱。我明明知道,我和別人都不一樣,我該懂得的。是的,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說,我去看過心理醫(yī)生。在我高一的時候,那是我暗戀兩年的人從這所學校退學的日子。她讓我畫一個人,我畫了一個鍋蓋頭的孩子,背著雙手,閉著眼睛,帶著耳機。我的畫功一般,以前學過幾年。但是她一上來就問“為什么要背著手?”我至少會以為她會說一句,你畫的還挺好的。事實證明我想多了,所以我在我腦袋還是懵著的時候說了一句“因為我不想和別人握手···”下面我們進行了親切而友好的交談,兩個小時,醫(yī)患盡歡,然后我再也沒有來過哪里。一是因為解釋實在是太煩了,就好像非要把自己推銷出去一樣,明明沒人喜歡就沒人喜歡了,為什么非要改變,為什么非要解釋,你說不解釋就沒人理解了那就不要理解好了。其次則是太無聊,一個溫柔的中年女人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你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天使,不小心惹了一身罪孽,最后還是要變回去的。就像我說的,我沒想過讓別人理解我,我也不想改變自己的什么。活著已經(jīng)是很累的事情了,我不想再給自己找罪受,自由開心就夠了。人生三萬六千天,何必為難自己。這是我初中班主任的原話,我個人認為很有道理就記了下來,當做座右銘也不錯。三年后,我算過一生是三萬六千天,八十六萬四千小時,五千一百八十四萬分鐘,三十一億一千零四百萬秒鐘。那時候傅霖已經(jīng)不在了,而我被父母如同垃圾一樣地帶回家,那一刻,我覺得活著太苦了,一想到自己還要活那么久,我就害怕。以前我從來沒有覺得活著這么恐懼,但是當那些數(shù)字被自己親手計算出來,我當時真的好想從樓上跳下去,跳出規(guī)則,逃離這個可怕的世界。以前我也不覺得活著有趣,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自殺。傅霖的離去帶給我的陰影太大了,大到藍優(yōu)本來就脆弱不堪的三觀徹底扭曲崩壞。這是我的錯。如果······我想說很多很多如果,可是卻說不出口。因為世上,沒有如果。有人死去,有人活著,生活就是這樣的一回事。而活著的人還是要活著,而離開的人,卻永遠會被留在心里。一想起傅霖在陽光下綠茵場的奔跑的微笑,想起他在籃球架下摸著自己的頭喊自己“瓷兒”,想起他藏藍和明黃色的球服,想起他最愛吃的麻醬面和糖醋里脊,想起我們一起走過的二年多,我就覺得幸福。也許,活著也是一種考驗,因為活著,生活還在繼續(xù),而藍優(yōu)還要奮斗。我們努力這么久,不會因為任何東西而改變的驕傲依舊在骨子里的流淌。那些我們奮斗過的時光,那些我看你打球練體,你問我單詞課文的日子,從來沒有褪色過,反而因為失去,而顯得更加珍貴。藍優(yōu)就在這樣半夢半醒之間思索,斷斷續(xù)續(xù)的思索,其中有偏執(zhí)有瘋狂,還有溫柔和感恩。那些不便透露的少年心事,那些不能和任何人說的秘密,都在腦海里回蕩,與之交織在一起的,是父母驕傲的眼光,傅霖陽光下抱著籃球的微笑,老師不斷的追問,母親的失望的眼神······藍優(yōu)睡了很久,從葬禮回來時六月四號,做夢的時候大概是六月五號的白天,這天陽光很好,照得在陰森角落里的他也感覺到了什么,是什么呢?恐怕連我也不知道。等他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殘陽半褪余暉猶在。藍優(yōu)一把拉開窗簾,落霞的金光照在他蒼白的臉頰和濃重的黑眼圈上,好像給他度了一層金光。忘了是誰曾經(jīng)說,陽光下的你的側(cè)臉,像在磨難中依舊閃耀的天使。那人說的時候眼里滿是虔誠,雙手握在一起,連我這種不信謊言的人都信了。生活還在繼續(xù)。世界不會因為少了任何一個人而停止轉(zhuǎn)動,盡管那個人可能對你非常重要。藍優(yōu)大腦一片混沌,太陽xue也發(fā)出鈍痛,意識到自己發(fā)燒了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還得甩甩腫脹的腦袋擦擦眼鏡再帶上,才重新恢復(fù)清明。“世界還在繼續(xù)”,這是藍優(yōu)的第一想法。“我一定不會屈服的!”,這是第二想法。“我去···好餓···”撫摸著干癟的肚子,想著自己已經(jīng)四五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就覺得必須要好好吃一頓。推開房門父母不在,“他們應(yīng)該是上班去了?!?/br>藍優(yōu)想看著自家冰箱里有什么,卻一轉(zhuǎn)身到了廚房發(fā)現(xiàn)旁邊餐桌上擺著飯菜。飯是麻醬面,菜是糖醋里脊,西紅柿雞蛋,還有一個蒜泥荷蘭豆。藍優(yōu)看到這些菜的那一刻,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聽到傅霖去世的消息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