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9
份兒上?你三番五次的救他,他想方設(shè)法的殺你!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應(yīng)該將他扼殺在搖籃里!江暮雨,你是賤人嗎?”一連串的斥責(zé)與辱罵,聽在江暮雨耳里,他自己好像并不生氣,只是沙啞著聲音輕輕的說:“他救過我?!?/br>“什么?”鳳言詫異問,“你說還魂淚?”江暮雨搖頭,心中一片酸澀緊致:“不是,是在我更小的時候?!?/br>第80章謝謝你海鷗翱翔鳴叫,海浪拍打礁石,江暮雨醒了過來。這種沒頭沒腦的夢已經(jīng)很久不出現(xiàn)了,至少在他閉關(guān)的年月里沒有出現(xiàn)過。他依稀能連接起夢里的片段,他依然是扶瑤的掌門,大概有百十來歲了,黃芩的身份不變,變化最大的是白珒和鳳言。這倆人的關(guān)系不一般,白珒跟自己勢不兩立,恨之入骨那種,南過……好像是不在人世了。萬仙神域滅亡,焚幽谷成了白珒的地盤。江暮雨有些頭疼的扶額,夢從來都是千奇百怪,弄虛作假,當(dāng)不得真。夢里的白珒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鳳言和他同流合污,倆人胡作非為禍害四方。而現(xiàn)實,鳳言被白珒殺死了,白珒也成了修仙界交口稱贊的墨玉公子。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為什么夢境和現(xiàn)實差了十萬八千里?江暮雨懷疑自己的修行不到家,肯定是在不知不覺中胡思亂想了些離經(jīng)叛道的事。寧神內(nèi)斂,物我兩忘。江暮雨覺得自己應(yīng)該回昆侖雪巔面壁一百年。江暮雨盤膝而坐,努力使自己入定,腦中的思緒卻停不下來,莫名其妙的順著那夢境想起了小時候的事兒,距離現(xiàn)在也有……八十多年了。當(dāng)時的他只有六歲。江家被抄,丫鬟奴才盡數(shù)變賣,兄弟姐妹各奔東西,他被父親的粗使婆子帶離家鄉(xiāng),在前往姑蘇叔父家的途中,不幸遇上山匪攔路搶劫。他后來想起這事就覺得很納悶,山匪是眼睛瞎了還是心眼丟了?對他和粗使婆子兩個老弱病殘下手,完全是白費力氣,他們身上沒有金銀財寶,就一身破衣爛衫,給叫花子都嫌寒酸。或許,那幾個山匪是窮瘋了,抱著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心態(tài),愣是將這一老一小的洗劫一空,勉強(qiáng)搜到幾個銅板,也就夠買倆窩窩頭墊肚子的。婆子跪著求山匪大發(fā)慈悲饒命,長滿凍瘡的雙手死死扒著那幾枚銅板不撒手,畢竟這一路路途遙遠(yuǎn),若不吃不喝定會餓死荒野。婆子哭著懇求,說盡了好話,但山匪貪婪成性,入了口袋里的甭管多少錢,是絕對不可能吐出來的。他們舉起寒光爍爍的砍刀,抵在婆子的脖頸上威脅,婆子嚇得瑟瑟發(fā)抖,干裂的嘴唇哆嗦著求饒。“老太婆,這小子是你兒子嗎?”領(lǐng)頭的山匪問,他強(qiáng)健的五指死死鉗著江暮雨的肩膀。婆子一邊流淚一邊惶恐搖頭:“他,他是我家公子……”“哦,大戶人家是吧?”山匪兩眼放光,大笑起來,冰涼的刀身拍打在江暮雨的臉上,“瞧你這副臟兮兮的樣子,落難了是吧?爺爺我最熱心腸了,走,跟我回山寨,不僅有暖和屋子住,還有大魚大rou給你吃!”“我,我不去?!苯河觌m然年紀(jì)小,但他不傻,山匪覺得他可能出身富貴,帶回山寨挾持起來,以此要挾家里給高額的贖金。很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算出江暮雨出身好,卻算不出江暮雨是落魄戶。這樣被帶走,結(jié)局只有兩個——一:發(fā)現(xiàn)他家里沒錢的真相,無用之人還留著做什么?殺掉。二:左右是個孩子,心智尚未成熟,干脆納入賊窩,一起干燒殺搶掠的勾當(dāng)。對于江暮雨來說,后者還不如前者。他掙扎,抵抗,然而年僅六歲的他根本撕扯不過一個成年男人,山匪只需一只手就能將他提起來。婆子嚇壞了,想伸手去拉他,可是山匪頭子的一句話讓婆子收了手。“他又不是你兒子,你為了救他丟掉命值得嗎?爺爺這把刀可不長眼!”婆子嚇得呆住了,腦中反復(fù)來反復(fù)去的過著山匪的警告,她狼狽的爬起身,在江暮雨驚恐絕望的注視下頭也不回的跑了。是啊,她憑什么去管這個閑事?她在江府活了四十年又怎樣?受過江大人的恩惠又怎樣?世子爺?shù)拿敲拿筒皇敲?/br>她身為奴,在關(guān)鍵時刻丟棄了主,背主忘恩,罔顧江家四十年的養(yǎng)育,這沒什么。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小小的江暮雨心中沒有怨恨,有的只是害怕,唯一的依靠丟下他跑了,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若婆子忠心護(hù)主留下來,必定被殺,她跑了,他該松口氣。可是婆子跑了,剩下他自己,只有死路一條。山匪沒有追,因為他們需要婆子跑回家報信,這樣才能達(dá)成綁架要贖金的目的。只有江暮雨知道,婆子不會回來。刀劍加身,再湊近一寸就能刺進(jìn)江暮雨的皮rou。嚴(yán)寒冬日,他穿著單薄的舊衣,瑟瑟發(fā)抖,他害怕極了,他會被帶入骯臟污穢的賊窩,會干些燒殺擄掠的惡心勾當(dāng),他被山賊揪住頭發(fā),清楚的看見山賊的眼中透出驚奇又齷齪的光芒。“這小孩長的真帶勁??!”江暮雨心中有個絕望的聲音大聲的告訴自己:完了。就在他極度恐慌和無望的時候,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宛如天籟般,轉(zhuǎn)入他一片空白的頭腦——“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欺負(fù)小孩,丟不丟人!你們幾個,去把他們給本少爺卸了,往死里揍,不用留情!”身材魁梧的家奴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將圍困江暮雨的山匪摁倒了,他們?nèi)_相加,那些山匪毫無反抗之力,求爺爺告奶奶的狼哭鬼嚎。江暮雨怔怔的看著那輛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奢華馬車,在馬車?yán)镒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孩,男孩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對自己的家奴吩咐說:“把那小孩帶上車?!?/br>容不得江暮雨說不,家奴已經(jīng)提小雞一樣將他丟上了車。馬車的內(nèi)部要比外表豪華得多,地方寬裕,足夠放下一張軟塌,上面鋪著柔軟的錦毯,一張黃花梨的矮幾上放著玉杯,旁邊有金絲盤,盛著滿滿的不合時宜的瓜果,還有一盤香氣撲鼻的烤鹿rou。馬車?yán)餆鴥?yōu)質(zhì)的銀霜炭,十分的暖和,男孩身上穿著名貴華麗的錦衣,一寸便值千金。江暮雨識得認(rèn)得,也猜測得出來,此人非富即貴,看馬車的規(guī)模和樣子應(yīng)該并非王室宗親,可能是家中富裕的商戶。果不其然,上車后不久,孩子就自我介紹說:“我姓白名珒,字玉明,云夢都人士,家中世代經(jīng)商,在當(dāng)?shù)匦∮忻麣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