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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的小師弟,還是被他親手殺死的小師弟。南過的住處距離白珒不遠(yuǎn),他居所的名字特別簡單,對應(yīng)“難過”二字,就叫“歡喜”。江暮雨在抵達(dá)歡喜屋之前,離著老遠(yuǎn)就聽到來自院中習(xí)武練劍的聲音了。唰唰唰,鐺鐺,百十來片紅楓被南過的劍氣卷席著飛舞起來,從空中紛紛落落,又被南過的劍招帶著全部聚攏到一起,隨著南過用力一甩,那些紅楓葉齊刷刷的沖進(jìn)簸箕,晨早清掃庭院的工作就這么順帶完成了。南過一點都不貪心,對自己這小小的進(jìn)步特別滿意,他美滋滋的沖著水井欣賞自己的英姿颯爽,無意間抬頭看見江暮雨,偷偷臭美被人發(fā)現(xiàn),當(dāng)場臊的不行。“大師兄,我這是,嗯……我準(zhǔn)備挑水?!蹦线^臉色羞紅,放下佩劍,裝模作樣的提過水桶往井里扔。江暮雨一語未發(fā),他信步走到井邊,情不自禁的拿起了南過的佩劍。這把劍是黃芩在洞庭天池里尋見的,黃芩的運氣很好,總共撿到了材質(zhì)上等的一刀一劍兩把武器,他自己留下了刀,將劍送給了南過。劍本身是好劍,不過劍刃并不鋒利,倒是適合性格柔和的南過。師父臨終前把“涼快”贈給了南過,雖然是靈武,但和離歌一樣都是治療系,在激斗的時候不占上風(fēng),而且南過只把那當(dāng)成一把普通的扇子用,制藥煉丹的時候才拿出來使,用來扇爐火什么的,畢竟是受過洞庭瓊液恩惠的扇子,那做出來的藥丸也比一般的好。“大師兄,你怎么了?”南過看似呆頭呆腦,其實心思很細(xì)膩,他感覺江暮雨黯然無神,心事重重。“沒事?!苯河昃o緊握著劍柄,劍尖垂直對著地面,他微微低下頭,望著腳下,和夢中同樣的角度,唯一不同的是夢中的劍上染著殷紅血液,而此時的劍上干干凈凈,華光如新。江暮雨的心一沉,他略有惶恐的放下劍,仿佛在躲避什么毒蛇猛獸一般。“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南過緊張的問,“要不我去找二師兄吧!”自己是個醫(yī)修,有人不舒服不自己上,找二師兄有什么用?南過自我納悶一番,一邊尋思一邊屁顛屁顛的奔著什么屋跑去。“等等?!苯河杲凶∪耍纳癫粚幍乃麜簳r還不想見白珒。南過乖乖回來,想了想,回屋去倒了杯水來。“你的劍招是和白玉明學(xué)的?”江暮雨問。“嗯,二師兄說,出門在外得學(xué)個一招半式保護(hù)自己,雖然醫(yī)修在修仙界吃香,但頂不住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就好比上次去蓬萊,從天而降的無妄之災(zāi)?!蹦线^說的頭頭是道,“保護(hù)好自己才能不給別人添麻煩。”江暮雨:“你二師兄說的?”“這個不是?!蹦线^搖頭道,“我自己覺得的,雪霽樹大招風(fēng),大師兄修為高,尚且能保護(hù)好雪霽,可是我……修為太淺。”南過不好意思的搔搔臉,道:“假如那些人看大師兄和二師兄攻不破,另辟蹊徑?jīng)_我下手,把我抓了去威脅你們,那就糟糕了?!?/br>江暮雨:“……”想不到這孩子的心思還挺多。江暮雨放下杯盞,勾起的唇角淡雅若春風(fēng):“若真有那天,我無論如何也會救你的?!?/br>這話宛如一錘子砸在南過天靈蓋上,讓他有點頭暈?zāi)垦?,眼耳口鼻一起酸澀,差一點就熱淚盈眶了:“大師兄說真的?”“當(dāng)然?!苯河昕粗线^,眸中的堅毅之色粼粼閃爍,“不過是覬覦雪霽,給他便是?!?/br>南過腦子嗡的一聲,一點感動都沒有,反而急的跳起來大叫道:“絕對不行!大師兄,那可是扶瑤的鎮(zhèn)派之寶,你要是弄丟了,你就成扶瑤的千古罪人了!”江暮雨淡定自如的瞥了眼炸毛雞似的南過,說道:“先救你命,到時再搶回來便可?!?/br>“那也不行!雪霽一旦到外人手里,這“血脈”就污染了,我才不要大師兄為了救我成為扶瑤的罪人呢!”南過氣勢洶洶,明明是個假設(shè),說的卻跟真的似的。南過倔強(qiáng)的雙手叉腰,嚷嚷道:“如果真有那天,我就自爆,拉著膽敢侵犯扶瑤的混賬東西同歸于盡!”死,這個字,江暮雨無懼無憂,他對生與死不過分執(zhí)著,既沒有渴望長生,也沒有懼怕死亡。但他不愿聽到別人隨隨便便把“死”字掛在嘴邊,尤其是他所珍惜之人。“性命珍重,休要輕賤。”江暮雨正色起來,他的語氣并不嚴(yán)厲,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不容違抗的傲寒氣魄。南過都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害怕了,他默默的坐回石凳上,活像只被暴雨淋得濕噠噠的瘟雞。“二師兄也是這么說的?!蹦线^悶悶的念叨,“生命可貴,不許隨便說死啊死的,我也想重如泰山啊,難道我輕如鴻毛?”江暮雨心下微顫,他面色如舊,叫人看不出波瀾壯闊的內(nèi)心。江暮雨說:“無論是泰山還是鴻毛,死了皆為灰燼,活著才是真理,你們都一樣?!?/br>“我們都一樣!”南過劈頭蓋臉的糾正道。數(shù)丈遠(yuǎn)的石子小路旁,白珒站在樹后許久許久,以至麻雀都誤以為他是個死人,停落在肩膀小息。雪霽是扶瑤的至寶,相傳千年,是掌門的信物,是整個門派的命脈,身為掌門人,他的使命便是以生命守護(hù)門宗,與雪霽共存亡。若門派倒了,雪霽丟了,那這個掌門人又有何顏面面對祖上列宗?這也是為何扶瑤歷代掌門都無比艱辛的緣故,也是江暮雨苦苦支撐,嘔心瀝血的原因。在門派興旺和雪霽面前,所謂門中弟子的生死其實不算什么,只要門宗不倒,弟子會源源不斷的進(jìn)。這點簡單易懂的道理明擺著的,可是江暮雨不要,他寧愿舍棄這些,愣是要護(hù)住師弟。在他看來,門派只是個居所,雪霽只是個身外物,這些死的東西永遠(yuǎn)也比不過活著的性命。只要人在,處處都是居所,只要還未死,雪霽遲早會奪回來的。白珒不知道江暮雨的想法是對是錯,若真面臨抉擇那日,他會怎么做?他既不能讓江暮雨辜負(fù)扶瑤祖上列宗,背負(fù)千古罵名,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同門師弟身死,他會怎么辦?很簡單,雪霽不能讓,師弟不能死,他會沖鋒陷陣,不顧一切的為扶瑤掃清障礙,為江暮雨保駕護(hù)航。心里堵得慌,胸腔里酸酸澀澀的,可白珒沒有哭,而是低著頭癡癡笑了起來。他前世可不是這么認(rèn)為的。別說什么交出雪霽去換師弟的命了,江暮雨不幫著外人砍師弟一刀就算不錯了。南過修行不得法,走火入魔失了心智,江暮雨所做的不是盡全力喚醒他,醫(yī)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