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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沾襟的白珒。“自打進扶瑤開始,為師就沒見你哭過。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趕緊把眼淚擦一擦,你做師兄的一哭,當(dāng)師弟的還不得哭成啥樣?”南華拍打淚流不止的南過脊背,對白珒說,“你性子野,倔強固執(zhí),要多注意修心。你生性純良,為師對你還是比較放心的?!?/br>白珒:“師父,我……”“不必說了,天道決斷,非人力可以扭轉(zhuǎn)?!蹦先A的目光變得既堅定又溫柔,是白珒從未見過的舒心和釋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都發(fā)生過什么,或許你通過某些渠道知道了什么。但是玉明啊,有些事情上天早已注定,幽冥鬼窟是我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一劫,我等雖是呼風(fēng)喚雨的修士,但在天道面前不過螻蟻爾爾?!蹦先A仿佛看透了什么一樣,笑的慈祥而溫潤,“不用悲傷也不必悔恨,為師早就是該死的人了,多活了五百年,天道對為師已經(jīng)很好很好了?!?/br>白珒不知該說什么,他曾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師父,可如今才發(fā)現(xiàn),他知道的太少了。什么是洪荒?為何早該死?幽冥鬼窟又憑什么是他的劫難?白珒不知道,他也無力去探索。“別哭了南過?!蹦先A虛弱輕微的聲音淹沒在南過的嚎啕大哭聲中,“你這愛哭鼻子的毛病得改改了?!?/br>溫柔的聲音,溫暖的大手,明明悲痛的無以復(fù)加,可南過卻死命忍住哭腔,淚水卻不爭氣的再次奪眶而出,仿佛要將他這輩子的眼淚全部流干。南過抽泣著,哽咽著:“我,我……再也,不會哭……哭了……”“乖,你不是一直想要師父這樣的扇子么,現(xiàn)在師父把它給你了?!蹦先A柔聲笑著,將蒲扇傳給了南過。他像父親一樣安撫著受傷孩子的靈魂,“為師我啊,不求你們出人頭地有什么大作為,只愿你們一世喜樂安康,隨心、從心、由心、順心。”江暮雨搖晃起身,萬斤巨石堵在心口,千條荊棘纏繞身軀,稍微一動,鮮血四濺。“等你們找到鳳言和陶晨,替我向他們說聲,”莫忘情唇角微揚,勾出暖熙的淺笑,“師父勤快了一輩子,現(xiàn)在想偷偷懶,往后的路要自己走。”白珒:“月河長老……”南華看著徒弟們,說:“別猶豫,別停滯,未來的路還很長,需要腳踏實一步一步的走。未來的路多坎坷,需堅持不懈,奮勇前進。”“江暮雨,白珒,南過,為師看著你們?!蹦先A扶著枯黃的樹干,起身,望著空曠的大路:“走吧,不許回頭?!?/br>第52章往事孤苦“月河。”南華的魂靈散了個七七八八,他繞到樹干一側(cè),俯下身子看著莫忘情,“抱歉?!?/br>莫忘情垂眸,唇邊溢出苦笑:“我是不是多事了?”南華搖頭,伸手撿走飄落在莫忘情身上的枯葉:“若沒你相救,我便沒機會放出洪荒,修補鬼窟。首島隕落,萬仙神域千萬生靈涂炭,還有你我的徒弟,就都不復(fù)存在了?!?/br>“是么,我有幫上你的忙?!蹦獒屓灰恍?,他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只怕他一旦妄動,下一瞬便灰飛煙滅了。南華心中一痛:“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害得你……抱歉?!?/br>“你不需要抱歉,我很慶幸自己跟你來了萬仙神域,更慶幸與你重鑄降龍結(jié)界的是我?!蹦殚]上雙眼,只留淺淡微笑,“如今這般,我非但不后悔,反而覺得……挺好的?!?/br>“你……”南華心神顫抖,本就在逐漸消散的魂靈險些一鼓作氣化成粉末,“你對誰都這般溫柔,總是替他人著想,我都不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br>莫忘情:“我從不說假話?!?/br>“你啊?!蹦先A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伸出手,中途想退縮,又忽然想到自己即將滅亡,便無所畏懼的將手落在莫忘情頭上,“知書達理,善解人意,若你投身在婦人家,定會是個賢妻良母。我這些年一直在外頭野著,扶瑤諸事多虧你打理,民間有個詞怎么說來著?對了,賢內(nèi)助。唉,我早就該娶你了。時不我待,你瞅瞅,晚了吧?”莫忘情抬眼看他。南華微怔,忙收回手掌,憨笑著道:“開玩笑開玩笑,緩解一下即將歸天的氣氛。”莫忘情閉上眼睛,靠在樹干前,全身心的放松下來。被降龍結(jié)界反噬的瞬間是什么感覺?莫忘情無法用言語形容那種痛苦,可此時此刻,身體特別輕,連手腳及五臟的重量都消失了。好似一片浮羽隨風(fēng)飄舞,其實灰飛煙滅,也沒什么可怕的。至少在有人陪著一起灰飛煙滅的時候,不可怕。“為何不是我娶你?”莫忘情睜開眼眸,炯炯的看著南華。后者愣住了。“你……開玩笑?”南華怔怔的問。“開玩笑不是你的特權(quán)么?我可不敢搶權(quán)?!蹦橥χ毖恚阱氤叩哪先A抱了上去。原本淺淡透明的身體瞬間分崩離析,皮膚散成千千萬萬的無色光點,他湊近渾身僵硬的南華耳畔:“你那該死的玩笑我聽了快兩百年了。我本心無旁騖,一心向道,你卻幾次三番,沒完沒了的引誘我。到頭來,我心因你而亂,你卻輕描淡寫的以“玩笑”二字打發(fā)我?!?/br>“你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莫忘情看著徹底傻住了的南華,認命似的笑了,將自己的下巴墊在南華的肩膀上,輕柔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聽不清:“聽好了……你,敢娶,我就……敢嫁。”莫忘情的聲音揉碎在風(fēng)中,他的身體化作無數(shù)光點,rou身連同奄奄一息的魂靈,同時消散了。一滴淚滑落下南華的眼眶,他擁緊懷中的最后一絲溫度,痛苦且釋然的笑了。“我真是個笨蛋。”身體化作碎光消散在空中,那顆被烈火焚燒早已枯萎的合歡樹,奇跡般地重獲新生,綠葉盎然,粉紅的絨羽合歡簇擁滿枝,灼灼燦燦,一片凄美芳華。兩兩相對,合歡美滿。長夜風(fēng)嘯,月冷如霜。萬仙神域最繁榮神圣的地方經(jīng)過天道的洗禮變成一片廢墟,周遭鄰里的三個島也沒好到哪兒去,巨浪壓倒了一座座房屋,推翻了一座座山巒,如此龐大的滅頂之災(zāi)過后,無論萬仙神域還是下界的仙門都有極大程度的損耗。興風(fēng)作浪的火鳳凰平息了怒火,玩累了,終于不情不愿的回到了鳳血玉里。江暮雨一行人找到了哭泣的鳳言,原來陶晨也死了,以及此次出行的十二個弟子全部慘遭不測。“江公子,我?guī)煾改?,掌門呢?”“是啊江公子,怎么沒看見掌門?”“首島這么大,是走散了吧?”“那咱們再去找找吧,鳳師兄覺得呢?”鳳言看向眼睛腫的像核桃的南過,又看向面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