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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師兄為上[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4

分卷閱讀104

    幽冥鬼窟大嘴一張,上萬人就死了,不過眨眼之間的事。

“走?!苯河曷氏扔L而去,白珒緊跟其后,身后帶著一只瑟瑟發(fā)抖的南過。

三人從西邊筆直朝著中心冥臺進發(fā),不料,忽然一道真元迎面射來。江暮雨不得不停下躲過,被迫從空中落于地面。

江暮雨尚不知攔路的是何人,一支裹著風雷之氣的赤血紅纓槍破風而出。江暮雨看見了,可他完全躲閃不及。那足以將他碾死的威壓正面沖來,他就好像被面皮包裹的嚴嚴實實的rou餡,就算他勉強移出寸步,他卻依舊在紅纓槍的肅殺范圍之內。

死亡,第二次朝他招手了。

江暮雨不知是喜是悲的想著。

紅纓槍本該穿心而過,卻在緊要關頭偏離了幾寸,擦著江暮雨身體而過,周遭的勁風銳利如刀,雖躲過了致命殺招,但江暮雨的肩膀腰腹均留下不同程度的創(chuàng)口,血液潤濕衣衫,陰鷙寒風直往骨頭縫里鉆。

“師兄!”隨后趕到的白珒嚇得臉上都沒人色了。面對幽冥鬼窟之時一副雷打不動的態(tài)度,江暮雨身上被刮了幾道不深不淺的口子反倒一副世界末日的驚悚模樣。

紅纓槍兜了一圈回到主人手里,南過落地不穩(wěn)摔了個屁股墩,再抬頭一看,一顆心崩了三跳:“何何何何清弦!?”

何清弦遠遠走來,一手緊握槍桿,一手提著亂抓亂咬的風火輪,那雙總是目空一切的小眼睛透出兇戾的狠色:“廢話不多說,交出來?!?/br>
他話語中的意思南過或許聽不懂,但白珒和江暮雨心中稍有猜測,他們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除了靈武,也沒有別的了。

白珒咬牙道:“大難當前,焚幽谷尚且隕落,你卻在這殺人奪寶?趁亂抓炎火麒麟,又想吞人魂靈?”

“方才的警告還不夠嗎?”何清弦似乎極為迫切,半句廢話不想說,他一手丟開哭鬧不休的風火輪,似是并不急著先吞魂靈,“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師兄早就血濺三尺了。乖乖將靈武交出來,我留你們一具全尸。”

上次噬魂,這次奪寶。盡管打起來勝算渺茫,但白珒知道絕無退路。

風火輪哭的眼圈通紅,見到江暮雨和白珒更是連聲呼救。

“你的劍,還有你的弓?!焙吻逑覔]舞紅纓槍,鋒芒灼人,他短短踏進一步,瞬間竄到白珒身前,“給我!”

白珒以最快的速度喚出流水,將真元毫無保留的迸發(fā)出去,在周身形成一面幽紫色的光強防御何清弦的真元沖殺,反手提起流水橫在頭上,險險擋住何清弦殺氣沸然的紅纓槍。

何清弦冷笑起來,也不知道是不甘還是興奮:“幾個月不見,已經能召喚靈武了?”

擱在前世,莫說一個何清弦,就算是十個上官余杭他白玉明也照宰不誤。

可惜此時的他,不是誅仙圣君,更不是那個短短三日就屠光萬仙神域的鬼道至尊。他只是個很普通的扶瑤弟子,一個拜入師門才滿兩年的菜鳥。

境界的差異讓白珒很快感受到什么叫力不從心,他慶幸自己手中握著一把靈武,更慶幸自己跟靈武互相磨合了半年,如若不然就憑借一雙竹筷子,怕是他早被何清弦串成糖葫蘆了。

稱心應手的武器會讓自身如虎添翼,哪怕你修為并不高,靈武的強橫也會托著你讓你撐下去。

“落花流水”就是這種性格——你召我迎戰(zhàn)就不許輸,輸了太丟人。

白珒發(fā)力將何清弦推開,左手聚一道真元朝何清弦眼珠子上戳,右手握緊劍柄,照著何清弦前胸口橫掃一劍。

這一番動作行云流水,雖然白珒修為不復當年,但他身經百戰(zhàn)的體術記憶仍在。

提、格、擊、刺、點,白珒連連出擊,何清弦躲的極快,他并不急著殺人,畢竟人死了靈武就飛了,他需要的是慢慢折磨,在有限的時間里使出他無限的手段,逼人就范。

白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感覺何清弦的動作雖然犀利,但談不上利落。有些走位卡頓,真元斷斷續(xù)續(xù),明顯是有暗傷在身??杀M管如此,就何清弦的修為來說,對付三個修行加起來還不到十年的菜鳥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二師兄!”南過失聲驚呼,眼見著何清弦失去耐心移身到白珒身后,立掌為刃,白珒就算反應再快也來不及防御。

突然,一道流金箭羽破空而出。

何清弦不躲不閃,伸手一抓,那真元化成的利箭瞬間消散。

遠處,江暮雨孤立在風沙血霧之中,手握**,三支金色箭羽夾在指縫間,一觸即發(fā)。彌漫的金光照亮他明艷的緋色衣衫,映出他淺月清玉的容顏。

南過知趣的很,與其自不量力的上去幫忙,不如躲遠點免得給師兄添麻煩。他快步跑到前頭撿起那只哭哭啼啼的麒麟,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躲起來。

“白玉明?!苯河曜н^白珒,躲開何清弦那耍大刀一樣的紅纓槍,“你先……”

江暮雨的話驀然卡住,他想讓白珒帶著南過先走??稍挼阶爝呁蝗灰庾R到,整個首島都在幽冥鬼窟的掌握之中,若暫且離開這里,別的地方就絕對安全嗎?

這短暫的怔愣,何清弦已經殺了過來。就長虹和流水而言,何清弦明顯傾向于后者。他朝白珒一連拋出三張定魂符,也沒打算全能擊中,更沒指望定魂符能定住白珒多久,他只是趁此時機高舉紅纓槍,奮力一刺。

白珒受符咒轄制,根本動彈不得。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最為討厭定魂符。這種我的身體不由我的感覺,糟糕透了。

白珒奮力抵抗,周身經脈傳來細細密密的痛感,他鬢角溢出了冷汗。紅纓槍森寒冷鷙,何清弦或許是急眼了,也沒控制力道。這一下擊中他不死也得重傷,不過,身上有臨出發(fā)前南華給的陰陽符,小命是不會丟,但苦頭是吃定了。

就在白珒胡思亂想推測孰輕孰重之時,一個紅影飄了過來。

準確來說,是一個紅色的背影。

又是,這樣嗎?

他總是以后背相對,他總是在危難關頭伸手將人護在身后。而他獨自面對的是千軍萬馬,是魑魅魍魎,是人間地獄,可他……屹然不倒。

他不怕死?當然不是,只要是人就會恐懼死亡,他之所以不管不顧不思不想的沖過來擋著,并非他腦子壞了不知道躲,而是他無法躲,他的身體包括他的頭腦都在無時無刻不想著一件事——不能躲,因為身后有師弟。

“大師兄!”

南過的呼喊聲如同一道驚雷砸在白珒頭頂,手中的利劍傳來熾熱的溫度,順著他的五指傳入四肢百骸。

血色蒼穹,朵朵火云咆哮著天地不仁,紅纓槍裹著陰戾之風,銳光四射。江暮雨只身抵擋在前,消瘦的肩脊巍峨立挺,他傲然相對,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