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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付你們兩個可不在話下?!?/br>李準勾起弓弦,一支碧綠的真元箭羽自動顯現(xiàn):“試試?”李準的火氣似乎不小,說完這話就松了手,箭羽裹著一道流光朝江暮雨射出。江暮雨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箭羽擦著他的頭發(fā)而過,卷起的風吹動江暮雨鬢間的一縷烏發(fā),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在江暮雨數(shù)丈之外一個修士中箭倒地。李準看著江暮雨的眼神充滿驚奇:“喲,你竟然不怕?!?/br>江暮雨回頭看那倒地鬼哭狼嚎的修士,瞧衣著打扮便知是空炤門的:“對自己同門也下得去手?”“我早五百年前就被逐出師門了。”李準語氣輕松,無視從空中陸續(xù)落下的七八個空炤門弟子,“誰擋我路,我就殺誰?!?/br>空炤門弟子將李準團團圍住,為首的人持劍喊道:“李準,你弒殺成狂,罪無可恕!”又一個弟子說:“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嗎?”隨后從空中落地的白珒聽了這話,差點沒平地摔個跟頭。這種話有意義嗎?怕是李準早五百年前就聽膩了吧!身為一代大魔,若憑人三兩句話就坐地成佛了,那他鬼道至尊早扶老奶奶過馬路去了!為首的弟子還算有點頭腦,沒有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往上沖,先朝江暮雨和白珒行了個平輩禮,隨后問道:“二位道友,幸會。我們是空炤門的,處理些家事,奉勸二位別插手?!?/br>“隨意。”江暮雨進前一步,“但在這之前,容在下同他說句話?!?/br>“還是別了?!蹦侨酥斏髌鹨?,拒絕說,“道友別看他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其實他是五百年前霍亂一時的魔修,乃是我空炤門棄徒。我勸道友還是離遠些好,免得受無須之禍。”白珒道:“一句話的事兒,能耽誤你多少工夫?”“好啊?!蹦侨它c頭,大方的比劃了個請的手勢,“就這么說吧?!?/br>李準看向白珒:“你想說什么?”白珒沒理他,跟空炤門領頭人說:“這些話得跟他單獨講,拜托諸位有點眼色?!?/br>白珒也比劃了個手勢,“請回避?!?/br>“抱歉,恕難從命。要么你們光明正大的說,要么就請二位離開?!?/br>白珒:“道友懷疑我們?;樱俊?/br>空炤門的人道:“謹小慎微,方能成事。我派長老馬上就到,二位是走是留?”白珒正要回話,李準果斷臨陣倒戈,想也不想就跟自家門派同仇敵愾:“什么事兒非得偷偷摸摸的?要說快說,我沒空聽你下回分解?!?/br>白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七歲小孩:“……”江暮雨望去午時天空,日頭正毒,但在北境無論多烈的陽光普照下來,氣溫依舊是低的,更何況此時尚在寒冬正月,一呼一吸可見濃郁白霧。江暮雨天生體涼,別人凍得臉紅耳朵紫,他卻能保持面色紅潤,皮膚白皙,置身冰天雪地而不色變。只見他轉身走遠兩步,隨口一回道:“諸位請便?!?/br>白珒懂他的心思,補充道:“請吧,記得留一口氣給我們——哦,這話對你們說沒用,應該對葉展秋說。”白珒這話音剛落,地面的積雪就被一股真元沖擊的四散紛飛,數(shù)道箭齊發(fā),鋪天蓋地的成了一片璀璨耀目的箭雨,那些空炤門弟子還不及表演便下場了。其實白珒對空炤門的做法有些不屑的。五百年前在李準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們不出手,急著逐出師門撇清關系,斬妖除魔的事兒甩給溫洛去管。五百年后,李準費勁巴力的出來了,奪舍在一個毫無半點修為的普通小孩身上??諡蓍T那幫人又來勁了,打著除魔衛(wèi)道的口號跑出來以證空炤門威嚴。白珒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人無完人,必有私心。仙門正宗也并非多么出圣入神,要說藏污納垢可能有點過了,但是,門派弟子那么多,誰人能說各個都宅心仁厚,各個都完美無缺?又有哪個仙門是清風高節(jié),雪cao冰心呢?空炤門有李準,焚幽谷有何清弦,逍遙莊有佟爾,扶瑤仙宗……有鳳言,還有一個誅仙圣君。空中光華爍爍,是空炤門的長老葉展秋到了。幾百年未見的師徒一見面就打,水蓉姍姍來遲,見李準和葉展秋你來我往斗得激烈,她也不便插手,無意間回頭一瞧,倒是看見了意料之外的兩個人。“江道友,白道友?!彼責崆榈恼泻暨^去,一雙漂亮的秋水眸泛著叫人無從抵擋的風情萬種,“逍遙莊一別,不想這么快就又見面了?!?/br>水蓉的原身是狐貍,妖嬈嫵媚是從骨子里天然就流露出的。她無論冬夏都穿著一身毛毛,棕紅色的錦絨織裙委地,陽光下一晃,根根晶瑩透亮。狐貍精婀娜多姿,妍姿妖艷,水蓉明眸善睞,聲音千嬌百媚,往那一站就足夠讓天下英豪垂涎三尺的了。偏偏站在她面前的是對她絲毫無感的白珒,以及一個清心寡欲不近美色因為他自己就是美色的江暮雨。“前輩也是來清理門戶的?”白珒往后退了兩步,險險避開遠處被葉展秋擋開的箭羽。“李準早就不是空炤門的弟子了,不能說清理門戶。”水蓉勾唇微笑,自帶含情脈脈的圣光,“李準為脫離困龍鎖封印,大肆屠殺楊村和柳村村民,手段殘忍毫無半點憐憫之心,除魔衛(wèi)道人人有責,我和師叔總不能作壁上觀?!?/br>江暮雨看見李準發(fā)動了畫中仙,說道:“師徒一場,葉長老下得去手?”白珒無聊接話:“要不要再封印一回?”包羅萬象的畫卷被一道雪亮的劍光從中間切開,切口處迅速自燃,兩塊畫卷在頃刻間化為飛灰。葉展秋強烈的真元連同李準自己的魔氣一并反彈,畫中仙被破獲,強烈的反噬撞在李準體內,他吐出一口鮮血,臉上毫無人色,卻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故意挑釁道:“百年不見,葉展秋你還不算人老珠黃。不過對比當年可差得遠了,徐娘半老,風韻卻不存?!?/br>“你不也一樣?!比~展秋深知李準已是強弩之末,便也不急著斬殺,說道,“當年的你不也是風光無極,上天入地,顛乾倒坤?,F(xiàn)如今,龍困淺灘魚蝦戲,藏在這個小小的七歲幼童的身體里,不好受吧?”“好漢不提當年勇。”李準深喘口氣,他自知無力反抗,干脆收回龍戩,“龍終究是龍,再困也是龍,魚只能是魚,再怎么拼搏也只能是魚。”葉展秋道:“你覺得自己還能東山再起?”李準只是一笑,沒說話。葉展秋攥緊雙拳,眼帶厲色:“走到如今這個地步,都是你作繭自縛,咎由自取。若你不一心追逐名利地位,若你不渴望強大力量,便不會生心魔,更不會入鬼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