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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寒學子來求學。” 說到底,貧寒不貧寒的,也只是一個說法,學子們來自各地,京城還好說,那些偏遠地方來的,若有欺瞞,徐幼寧派人去查證,一來一往都得好幾個月。 “這也是一個道理,還有呢,在京城里開書院的人家也是做生意,若是你這邊弄得太好,還不要錢,人家那些書院的人可怎么謀生。” “還是爹爹想得周全。經(jīng)爹爹這么一說,女兒倒是有信心了。” “我只是想了這么一個主意,除了開書院,別的法子還多著呢,太子殿下定然還有更好的主意?!?/br> 徐幼寧頷首:“回去之后,我便同殿下商議,讓他幫忙拿個主意?!?/br> 若是真要開書院,少不得李深的支持。 徐幼寧又同徐啟平說了一會兒,沒多時,陳氏變來說開飯了,當下一家人一塊兒和和美美的用了頓飯。 天色將暗時,徐幼寧才回到了東宮。 李深的臉色可想而知。 徐幼寧見他的臉快比外頭的天色還黑了,忍著笑走到他身后,替他捏肩:“許久不見家里人了,所以跟他們一塊兒吃了頓飯。” “我怎么不知道,你同你們徐家的人這么親厚?” “原本是不親厚的,全托太子殿下的洪福,如今姐妹和睦、家宅安寧?!?/br> 李深聽著徐幼寧的討好之言,臉色沒有分毫的緩和:“你倒是吃飽了,我這兒還餓著肚子呢!” “王吉,還不快傳膳。” 徐幼寧一聲令下,底下人很快給李深侍弄好了一桌子豐盛的膳食。 李深沒動筷子,先倒了一杯酒,自己沒喝,只道:“原指望著珣兒不在,好生喝兩杯的,可惜了這杏花村的美酒?!?/br> “不可惜,不可惜,”徐幼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陪你喝。” 李深瞇了瞇眼睛,冷笑道:“說罷,有什么事要我辦?” 徐幼寧沒想到李深這么輕而易舉地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只好笑著給李深夾菜。 “別說的那么難聽,方才回家跟爹爹說了名聲的事,爹爹給了我一個提議,我想說給你聽,看看能不能行。” “嗯。”李深淡淡道。 徐幼寧見狀,忙把興辦書院的想法說了一遍。 “想法不錯,不過,還不夠出格?!?/br> “出格?” 李深頷首:“你身為我的嬪妃,去了北梁三年,無論是你自愿離開還是被人擄走,都是驚世駭俗的事。辦一家可供貧寒學子就讀的書院,是個不錯的點子,但是各地不少鄉(xiāng)紳一直都在做的。雖然他們只是資助了部分貧寒學子求學,不像你設(shè)想的這樣好,但這事本身并不稀罕,明白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毙煊讓幰蝗罩畠?nèi),情緒已經(jīng)起伏了好幾波了,“那要怎么樣才足夠驚世駭俗的好?” 徐幼寧陷入了沉思。 勸學是一件好事,貧寒學子們在逆境之中,依然堅持苦讀,她怎么做似乎都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見她愁眉緊鎖,李深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不急著一朝一夕,跟你說個好消息,皇姐來信了,要我?guī)退婉€馬和離。你當初說希望她能回來過年,只怕不等過年,她就會跟成奚一塊兒回來了。我這位皇姐呀,也真是位奇女子了?!?/br> 是啊,莊敬jiejie一向活得自在、灑脫,徐幼寧就曾對她的生活羨慕不已。 想到這里,徐幼寧忽然心中一動。 她記得,她曾經(jīng)在燕渟跟前說過這事,說她羨慕莊敬公主能文能武不說,還能活得自在灑脫。 當時燕渟說了一番話,令她一直很在意。 燕渟說,莊敬jiejie生來就是公主,她有天底下最有權(quán)勢的父母,所以她即便是女兒身,也可以讀書,可以學騎射。 貧寒人家的姑娘一輩子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即使徐幼寧這樣的官家女子,也不過識得幾個字而已。 寒門學子尚且有鄉(xiāng)紳員外們資助求學,可從來都沒有人想過讓貧寒人家的姑娘讀書識字。 徐幼寧一下站了起來,激動地攥緊了李深的手臂:“我知道了,李深,我知道了我要做什么了!” “不管你要做什么,先松開我的手?!?/br> 徐幼寧勁兒不大,可她剛好捏到了李深手腕子里頭的rou,攥得他生疼。 “哈哈,”徐幼寧樂不可支地松了手,急急忙忙地將想到的念頭說了一遍。 “你要興辦女學?康淑皇后也曾辦過女學,公主、郡主和官女子都可入學。” “我不是要辦那樣的貴族女學,我的女學,是給貧寒人家的姑娘上的?!?/br> 李深搖了搖頭:“貧寒人家的姑娘都忙著生計,哪有閑情逸致去讀什么女學?” “貧寒人家連供養(yǎng)兒子讀書都困難,自然不會讓閨女讀女學,可若是這女學不收束脩還包下學生的一日三餐呢?” “那也不成,人家把女兒送去學女紅送去學廚都比讀書認字實惠。女子不能科考,跟男子可不一樣?!?/br> “那就是你這個當太子的不是了,在北梁,女子也可參加科舉,還能進衙門當差,你瞧瞧月芽,她從前是個丫鬟,如今是個稱職的捕快。” 關(guān)于燕渟的改制,李深了解了許多,徐幼寧說的都是實情。 “即便我將來推動朝中如北梁一般允許女子做官,或許貴族女眷會參加科舉,貧寒人家也很難讓女子讀書。” 李深說的話有道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歪理早就根深蒂固了。 “就不能試試嗎?”徐幼寧小聲道。 見她這般落寞,李深思忖片刻,“既然你想好了,我可以支持你去做,先試著在京城里招募學生,招一個算一個,招十個算十個,不要束脩,又包餐食,總有人愿意送過來試試的?!?/br> 得到李深的鼓勵,徐幼寧旋即有了精神:“我剛又想到了一點,除了包餐食,每天堅持來讀書的女學生,每月還可以額外獎勵一斗米,你覺得如何?” “如此,在你的書院讀書,有的吃不說,還能掙米,報名求學的人家必不會少,徐幼寧,你這腦袋瓜這是開竅了!” 徐幼寧生平頭一次被李深夸贊聰明,心里自然美得很。 “那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我在北梁的三年,整天都是吃喝玩樂嗎?” “不是么?” “看不起人!”徐幼寧急了,撲到李深懷中對他一頓捶打。 可她這一撲,正好合了李深的心意,再不叫她掙脫:“別動?!?/br> 徐幼寧躺在李深懷中,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四目相對,心潮涌動。 “李深,還在吃飯呢!”徐幼寧紅著臉小聲提醒道。 李深只道:“天黑了。” 徐幼寧的臉更燙了。 什么天黑不天黑的,□□的時候,他不也是肆意妄為嗎? “你總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