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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生氣,我只問你,我是怎么想的,你不也看不出嗎?” 這句話一出,李深徹底愣住了。 他的確看不透徐幼寧的心思,可是他一直認為,他的心思徐幼寧的知道的,所以他憤怒,徐幼寧明知他的心意,卻故意踐踏著他的心意。 徐幼寧的話將他點醒。 如若徐幼寧不知道他的心意,何談踐踏? “如此?!崩钌钺屓坏厥媪丝跉?。 無論如何,徐幼寧給了他一個答案。 “幼寧,既然我們把過去的事說清楚了,來談談眼下的事吧。如果,我現(xiàn)在給你想要的東西,你愿意跟我走嗎?” 徐幼寧沒有再回避他的眼神。 “若我現(xiàn)在是一個農(nóng)女,而不是長公主,你會給我這些東西嗎?” “徐幼寧,我說的……” “即便是從前你喜歡我,你也只是想讓我做你的妾,是嗎?”徐幼寧打斷他的話,接連問道,“在你心里,還是要杜云貞、燕翎這樣身份的女子才能匹配你的太子身份,對嗎?在你心里,從來沒有一次想過要讓徐幼寧做你的妻子,對不對?” 李深被問住了。 他想為自己辯解,卻發(fā)覺無從辯解。 他是一國太子,娶妻的事父皇要做主,朝臣們也要干涉。 如果他不是太子,僅僅是李深,他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女人做妻子,可若是選太子妃,的確是需要一位得到皇帝和朝臣認可的女子。 徐幼寧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的確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可是那個時候,幼寧,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br> “嗯?!?/br> 他是喜歡她的,她感受得到,所以才會在臨走時那么舍不得,不顧體面地沖到他的書房,放肆的抱他、親他。 “我不喜歡杜云貞,所以我才會讓成奚調(diào)查他們一家的罪證?!?/br> “如果我不離開,你固然不會娶杜家的小姐,但是照樣會娶李家、王家、張家的小姐?!?/br> 日子是過出來的,徐幼寧不想當妾,就只能離開。 “現(xiàn)在這些問題都不存在了,我娶了你,不會再娶別人。” 是啊,現(xiàn)在她是北梁的長公主了,從前懸殊的兩個人也變成了旗鼓相當?shù)奶雍凸鳌?/br> “晚上月芽也是像你這樣對我說的,現(xiàn)在我是北梁的長公主,你的南唐的皇太子,我嫁給你,門當戶對,珠聯(lián)璧合,我們能一家團圓,帶著珣兒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難道不是嗎?” “或許我骨子里就是個貪心的人,”徐幼寧笑著,眼睛里卻有了眼淚,“我想要你喜歡我,想要你比什么都喜歡我,不管我是長公主,還是庶女,又或者是宮女、農(nóng)女,你都想娶我為妻?!?/br> 其實她沒有自己說得那么貪心,那一晚,假使李深說了這一句她都愿意繼續(xù)留下來。 她想要的男人,是想娶她為妻的男人。 只要他有這個念頭,她都能接受。 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差不多把她的意思都傳達了,徐幼寧坐到榻邊,把那些藥罐子往他身邊推。 “你先把藥上了吧。” 李深沒回答她的話,似乎還在思索她前頭說的那些,過了一會兒,方才轉過頭,對徐幼寧道:“這地方不能隨便用藥?!?/br> “那……我給你叫府醫(yī)?” “不用了?!崩钌钜恢蹦檬治嬷f著便抬起手看了看。 徐幼寧躲閃不及,將一切盡收眼底。 她趕緊別過頭,不敢再去看那猙獰的玩意:“既然不上藥也不看大夫,快把衣裳穿上?!?/br> 剛才跟這家伙說了那么多話,他一直在片縷未著的,真是的,她自己都沒留意到。 李深見她扭頭捂著眼睛躲避的模樣,忽然又往她身邊湊。 這回徐幼寧反應及時,飛快往后一退,不叫他摟著。 “李深,你還敢過來,信不信我真把你給……”徐幼寧兇狠地瞪向他,抬起手做了個狠抓的動作。 李深看著她齜牙咧嘴的樣子,揚起下巴輕佻的一笑:“你這模樣,跟大黃倒是有得一拼?!?/br> 徐幼寧還不及反駁,李深又道:“不對,大黃都比你溫柔不少。” 見他沒有再湊過來,徐幼寧放下手,問道:“大黃怎么樣了?” “能吃能睡,能跑能叫,比從前胖了不少?!?/br> 承乾宮的日子單調(diào),大黃算是她日常的一個樂子。 徐幼寧點了點頭,余光不經(jīng)意地又落在李深身上,這回她看得清楚,有一處的確像是腫起來了,十分突兀。 “你……快把衣服穿上。”徐幼寧趕緊起身,將他頭先扔在地上的衣裳撿起來,砸在他身上。。 腫就腫了,都是他自找的。 李深這回沒有二話,穿上了里衣,“叫人打點水,要涼一點的,我洗一下?!?/br> “你要在我的浴桶里洗澡?” “只是沖個涼。徐幼寧,沒想到你這么小氣,從前你在我的寢宮里洗過多少回?” 這個能一樣嗎?她又不是自己想住在那里的,不過,只是一桶水罷了,沒什么舍不得的。 徐幼寧走到窗前,對著廊下值守的丫鬟道:“打桶水進來,要涼些的?!?/br> 丫鬟很快提了水桶進來,徐幼寧站在屏風旁,等著丫鬟出去便砰地一聲關上門。 李深徑自走到屏風后頭,站著沖涼。 徐幼寧隔著屏風站著,不時能聽到他“嘶”叫聲,有些愧疚,有些好笑。 “李深?!?/br> “嗯?”屏風里頭的人用鼻子哼了一聲。 “你易容是用的人皮面具嗎?” “嗯?!?/br> “那你洗澡洗臉的時候要摘下來嗎?” “不摘?!?/br> “不摘?”徐幼寧頓時驚訝了,好奇追問,“那你從易容那一天起就一直戴著面具么?” “嗯。” 臉上一直戴著面具,應該很難受吧。 想是這樣的想,不過徐幼寧沒說出來,說出來,他肯定以為自己在心疼他。 里頭的沖涼聲停了,片刻后李深走了出來。 他穿好了褲子,將里衣搭在身上,胸膛那里敞著。 徐幼寧正想罵他不知羞恥,忽然瞥見他的胸膛上下兩塊顏色不一樣。 上半截跟他的臉一樣,黝黑黝黑的,下半截是他在徐幼寧記憶中的膚色。 他雖然習武,到底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太子,玉質(zhì)膚色看著比徐幼寧的還要養(yǎng)眼。 李深見徐幼寧盯著自己的胸口,“這里開始就是人皮面具?!?/br> “我還以為,只是戴在臉上呢!” “只是戴在臉上,脖子不就露餡了嗎?” 那倒是。 不過小半截身子都蒙著一層皮,這也太難受了。 “你夜里就寢的時候真的不摘下來嗎?” “這面具是成奚找的一個易容大師幫我們的做的,是他親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