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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慣常是風流儒雅的姿態(tài),此刻這樣笑出聲,著實叫徐幼寧有些不安。 她瞪著他,飛快地把手從他手掌里收回來。 燕渟沒有再拉她,歪著頭, 看著徐幼寧,又是笑,又是無奈:“真沒想到你是這樣想的?!?/br> “難道不是嗎?”徐幼寧有些泄氣,她著實想不到,自己身上還有什么東西可以吸引到燕渟。 燕渟放下手中的松子,望著徐幼寧。 徐幼寧不是什么大美人。 但她生得討人喜歡。粉面桃腮,鮮活靈動,尤其一雙眼睛里時時刻刻都盛著笑意,被她看上一眼,便如沐浴在暖融融的春日朝陽之中。 鐵石心腸的燕渟對上這樣的眼睛,亦是不自覺地動容。 “幼寧,你現(xiàn)在還在李深的身邊,所以我不能把一切都告訴你。你只要知道,我絕對不會害你,就可以了。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煩,也盡可以來找我。” 麻煩,她遇到的麻煩可多了。 人家說不定只是客氣客氣,徐幼寧當然不會真把自己的麻煩說出來,她只是笑了笑,對著燕渟點了頭:“好?!?/br> 燕渟看著她的神色,哪里會猜不出她的心思。 “幼寧,我知道,我來得太晚了,我應(yīng)該早點出現(xiàn),在李深把你帶走之前就保護好你,可如今你進了東宮,木已成舟,所以我們只能靜待時機。” 徐幼寧初時以為燕渟是在逗她玩,此刻燕渟說出這一番話,她這才認真地看向燕渟。 燕渟的眼神很復(fù)雜,但徐幼寧看得出,他此刻說的話都是真心。 這倒叫徐幼寧有些不知所措。 她跟燕渟,難道真有什么干系不成? “萬一太子知道我跟你見面怎么辦?”徐幼寧問。 “他跟你說過什么?” 徐幼寧道:“他叮囑素心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剛剛公主把素心攆了,素心肯定會把這事告訴他,他這個人很細心的,我實在不敢在他跟前說謊?!?/br> “不要在他面前說謊。”燕渟道。 “?。俊毙煊讓幝牶苛?。 “在李深這樣的人面前,你是絕對不能說謊的。” “那我就實話實話?!?/br> 燕渟點頭:“實話實說,但是不是全說?!?/br> “不全說?” “沒錯,在聰明人面前,最好的說謊辦法就是不要說謊,但十句真話只能告訴他九句?!?/br>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告訴他,你見了我,但是不讓他知道你跟我說了什么?!?/br> “不對,你可以告訴他,我們說了什么,但你不能讓他知道,你是愿意跟我見面的?!?/br> 愿意? 誰說愿意了? 徐幼寧下意識地想反駁,燕渟下巴一揚,朝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她頓時泄氣了。 的確,她很愿意跟燕渟見面。 雖然她對燕渟知之甚少,但她喜歡燕渟跟自己說話的感覺,很輕松,很自在,也很安全。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信心,總覺得燕渟不會害她。 “如果他回去問你……” 燕渟正欲說下去,余光突然瞥到了假山小徑上的來人。 “怎么了?”燕渟挺直身板,朝那人看去。 莊敬從外頭走進涼亭,拉起徐幼寧的手:“太子到御花園了?!?/br> 太子過來,必然會尋找徐幼寧。 燕渟點了點頭,看向徐幼寧:“記住我剛才的話?!闭f罷,起身從另一邊的小徑下了假山。 “走吧?!鼻f敬道。 “稍等?!毙煊讓幣跗鹈媲暗牡樱瑢⒗镱^堆成小山一樣的松子仁一氣兒吃了。 燕渟為她剝了那么久的松子,若是不吃,有點糟蹋他的心意。 更何況,一次吃這么多剝好的松子仁,實在是太滿足了。 莊敬看著徐幼寧心滿意足的吃了一小碟松子仁,問:“他給你剝的?” 因知道莊敬對燕渟的心意,徐幼寧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梁王殿下為什么對我這么好?!?/br> 徐幼寧望著莊敬,希望她能順著自己的話多說一些跟燕渟有關(guān)的事。 但莊敬似乎并不在意燕渟為自己剝松子仁的事。 莊敬公主真的那么愛燕渟嗎?連燕渟對別的女人好都不在乎? “他待你好,自是有緣由,反正他也不圖你什么。今兒的事可別告訴李深?!?/br> 莊敬話音一落,李深的聲音便淡淡響起。 “什么事不能告訴我?” 莊敬沒想到太子竟然走到堆秀山上來,忍不住回頭看了徐幼寧一眼。 徐幼寧低著頭,看上去有些慌亂。 于是,莊敬道:“我跟幼寧說些閨房話罷了,哪能什么都告訴你。你也真是的。叫人過來傳話便得了,怎么自個兒上來了?!?/br> 太子信步走進涼亭里,目光瞥到桌上的兩副茶具上,漫不經(jīng)心地望向徐幼寧:“皇姐都打算把我的人攆出御花園了,我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不自個兒上來怎么行呢?” 陰陽怪氣的,莊敬冷笑了一下。 “這小丫頭還挺會告狀的?!?/br> 太子道:“皇姐還沒說,為何把幼寧帶到這里來?她如今不適宜爬山?!?/br> 莊敬一派泰然自若,示意徐幼寧跟著坐下來。 “底下人太多,我怕別人沖撞了幼寧。御醫(yī)不是說,要幼寧多活動活動么?這堆秀山算什么山,她自己就走上來了?!?/br> 太子神色不明:“怕人沖撞,所以不叫人跟著?” 莊敬聽出他是過來興師問罪了。 “我一向獨來獨往,不喜歡被人跟著,所以只帶了幼寧上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居然來問我,成了,以后你的事我不沾手了?!?/br> 莊敬說著說著,臉上便有了慍色,也不等太子發(fā)話,起身便離開了涼亭。 徐幼寧有心想喊她留下,嗓子里卻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堆秀山上,只剩下太子和徐幼寧二人。 “皇姐今兒吃了這么多松子?” 徐幼寧早知他心細如發(fā),此時見他留意到了燕渟留在石桌上的一堆松子殼兒,一顆心頓時突突突地跳起來。 “方才公主一邊說話一邊剝著,我都沒注意到她剝了這么多?!?/br> 太子望著那堆松子殼,眸光一動,望向徐幼寧:“你怎么沒吃?!?/br> “我,我不喜歡吃松子?!?/br> “方才自己走上來的?”太子終于放棄對松子殼兒的關(guān)注,問起了別的事。 徐幼寧在心底長長松了口氣。 “是自己走上來的,就有兩處石梯有些陡,公主殿下給我搭了把手?!?/br> “那你自己能走下去么?”太子問。 徐幼寧面露難色。 上山容易下山難,方才走上來已是不易,下去只會更難。 好在徐幼寧的身子并不算重,遠沒到走不了路的份上,至多走得慢些,太子既然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