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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會斷子絕孫的流言是不是就坐實了?自己這一回,非但沒有幫他解除困境,反而還把他害得更慘。 太子看著,是因為自己很重要。 一旦孩子沒了,自己就是一無是處了。 此刻會是她最后一次見太子嗎? 孩子沒了,太子和慧貴妃恐怕也不會留她的命,恐怕徐家上下也會被遷怒。 想到自己絕望的處境,徐幼寧在神志迷失的最后一刻,留下了一滴眼淚。 …… “如何?” 太子只說兩個字,但任是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肅殺之意。 屋子里的人悉數(shù)跪了下來,額頭叩地,不敢吱聲,等待著即將來臨的雷霆之怒。 太醫(yī)站了出來,硬著頭皮道:“臣已經(jīng)給幼寧姑娘服了保胎藥?!?/br> 說到這里,卻不敢再說下去。 這種時候,太醫(yī)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喝了保胎藥,能不能保住孩子,只能看老天爺能否發(fā)善心。 太子走到徐幼寧身邊,伸出一根手指將她臉上的淚痕抹去,聲音冷得刺骨。 “什么時候會有結(jié)果?” 太醫(yī)悄悄用袖子擦了汗,“明兒一早?!?/br> 左右就看今晚的了。 若是保不住,也就是一兩個時辰,沒成型的孩子便會化成一灘血出來。 太子只是靜靜站著,并不說話,跪在地上的人卻愈發(fā)害怕。 “主子,傅大人來了?!蓖跫陂T口小聲道。 “孟夏留下,其余人都滾出去?!?/br> “是?!?/br> 太醫(yī)和其他人盡數(shù)退去,月芽卻依舊伏在地上,沒有起來。 “為何不出去?” “太子殿下,請容許奴婢留下守著姑娘。”月芽說著,砰砰叩頭懇求起來。 眼見得地面的金磚上沾了血跡,太子終于道:“照顧好你的姑娘。” “奴婢遵命。”月芽應(yīng)著,卻是帶著哭腔。 都怪她,都怪她貪玩! 若不是她只顧著看燈,離姑娘太遠(yuǎn)了,那小太監(jiān)撞過來時,或許她可以擋一擋。又或許,她可以拉姑娘一把。 現(xiàn)在太子殿下居然還叫她照顧姑娘,如果姑娘有什么三長兩短,她給姑娘賠命。 太子出了徐幼寧的屋子,見傅成奚站在外頭。 “怎么不去書房等我?” 傅成奚沒有說話。 太子徑直朝前走,進(jìn)了書房,坐到書案前,不置一詞。 傅成奚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默默站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太子抬起頭:“有事?” 傅成奚不可能是接到消息趕過來的,這么晚前來,肯定是有事發(fā)生。 “不是什么大事。”傅成奚道。 他深夜前來,的確不是小事,只是跟眼前的事比,什么都算不得大事。 因此,他不確定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讓太子分心。 “說吧?!彼嗔巳嗝夹模骸拔蚁肼狘c別的?!?/br> “好?!备党赊傻?,“燕渟離京的事,你知道嗎?” 太子點頭:“知道,說是約了靜平侯府的兩位公子一塊兒去南邊游玩?!?/br> 說到此處,他話音一頓,眸光在剎那間銳利起來:“他去了什么不該去的地方?” “不,他的確是去游山玩水。盯著他的人,報回來的消息也是這么說的。”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太子問。 傅成奚道:“我今日看了一下他游玩的路線,發(fā)現(xiàn)他去的幾個城市都離一個地方不遠(yuǎn)?!?/br> “什么地方?” “嶺山。” 太子神色一凜,手指輕輕敲了敲書案。 “他最近跟莊和走得很近,云州的嶺山鐵礦是宜妃的弟弟在管,難道他……”想到這里,太子搖了搖頭,“即便他娶了莊和,宜妃給他做十來把刀可以,但絕不可能為他大量打造兵器。” “的確有些奇怪。嶺山的鐵礦雖然豐富,正因如此,一直是朝廷重點管理的鐵礦,他搞些小動作還可,大的動靜絕不可能有?!备党赊烧f著,語氣忽然冷硬了起來,“燕渟為人陰險狡詐,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接近莊和,必是有所圖謀。” 太子深深盯了傅成奚一眼,傅成奚微微垂眸,不再言語。 靜了片刻,太子方道:“燕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的人可以繼續(xù)盯著,但你要把握分寸,他絕對不能在南唐出事?!?/br> “我知道?!?/br> “還有,若事涉皇姐,你不要插手,我來處理?!?/br> 傅成奚閉了閉眼睛。 “知道了。” “還有事嗎?” 傅成奚無奈道:“的確還有事,但也是跟燕渟有關(guān)的事,你要聽嗎?” 太子見他這般,眸光動了動:“說?!?/br> “我安插到燕渟身邊的人最近傳回來一個消息。” “什么消息?” “當(dāng)年燕渟來南唐的時候,隨行的還有襁褓中的meimei。” “我記得這事,當(dāng)時那位小公主的馬車在混亂中掉落懸崖,尸骨無存?!?/br> “燕渟似乎認(rèn)為,他的meimei還活在世上。” “哦?”太子若有所思,沉默片刻,望向傅成奚,“燕渟的事我會派其他人盯著,另外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傅成奚抬頭。 “今晚撞倒幼寧的人,是每天晚上都往承乾宮給她送宵夜的內(nèi)侍。” “所以,今日之事是巧合?” 太子的眸光變得越發(fā)凝重:“你覺得呢?” 傅成奚見狀,似是自語道:“我可不相信這世上有什么巧合。” “古話說無巧不成書,你為何這么篤定?” “除了無巧不成書,還有一句古話,叫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內(nèi)侍每日晚上都往承乾宮送夜宵,除了值守的宮人,他每天遇到的人都不一樣。甚至今日之前,他遇到過了幼寧姑娘很多回,但只有今日,幼寧姑娘身邊只有一個瘦弱的丫鬟。” 太子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把他交給你,能有結(jié)果嗎?” 傅成奚搖了搖頭:“我只有三成把握。” “為何?” 傅成奚苦笑:“能安插到東宮,還潛伏這么久,如此沉得住氣的暗樁,大理寺的刑具奈何不了他?!?/br> “所以我才交給你。” “我姑且試試,先說好,我只有三成把握。” “那就是能做到?!?/br> 話音剛落,外頭王吉輕輕叩門。 太子的神色猛然一凜,眸光在瞬間銳利了起來。 “進(jìn)來?!?/br> 王吉一進(jìn)門就對上了太子的目光,自是知道太子的擔(dān)憂,躬身道:“主子,莊敬殿下到了?!?/br> 太子微微松了一口氣。 太醫(yī)說,徐幼寧只要能熬到明天早上,腹中的孩子就算是保住了,若然王吉此刻進(jìn)來是稟告徐幼寧的事,那么只會帶來壞消息。 “她如何了?”太子問。 王吉自然曉得他不是在問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