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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她憂心…… 陸九霄挑眼覷她,“劃了一道而已,無甚大礙。” 沈時葶將宣紙卷起,喏喏道:“是我不對,里握著剪子還如此不當心,若是再小心些,想也不會劃傷姑娘?!?/br> 這錯,她認得十分誠懇。 方才從丫鬟們對賀敏的數(shù)落,除卻知曉這位賀姑娘嬌蠻萬分外,還隱約聽出她與陸九霄關系匪淺。 昨兒她疼暈過去,使得他沒會尋她算賬。眼下有會了,那她自是要在他變臉之前,先將錯認下。 可聞言,陸九霄端著碗的動作微微一頓,眉間倏地一蹙。 他知曉來龍去脈,更清楚賀敏的為人,昨日的事,她有沒有錯,他一清二楚。 見她將錯處全往自己身上攬,陸九霄心下一股難掩的煩躁油然而生。 他擱下碗,口吻算不得好,道:“我有要罰你嗎?你著急認什么錯?” 話落,小室又是一靜。 小姑娘訕訕抱起具箱,不罰嗎,早知他不罰,她又沒事認什么錯…… 她翁聲道:“世子,那我先下去,待秦護衛(wèi)買了藥回來,我再給您煎藥?!?/br> 望著那抹單薄的身影,陸九霄瞇了瞇眼,“回來,讓你走了嗎?!?/br> 他拍了拍腿,“過來?!?/br> 沈時葶原地一窒,直覺告訴她,眼下過去,準沒好事。 是以,她本能地僵在了原地。 “我上回說什么來著?你聽話,我送你出城。若是不聽話——” 他話還沒說完,小姑娘便挪到了面前,僵直著背脊坐在他膝頭。一雙杏眼望著他,似是在說:這樣聽話了嗎? 陸九霄一頓,對視半響,冷不丁笑出了聲。 這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他怎就還挺稀罕的。 他捏住小姑娘的下頷,俯身下去,停在她緊抿的唇瓣處,“嘖”了一聲,“張嘴啊?!?/br> 沈時葶紅著臉,稍稍分開了些。 正此時,屋門“嗙”地一聲被撞開。與此同時,陸九霄膝頭一輕,懷里的人彈簧似的彈出了幾尺開外。 尹忠喘息道:“主子,屬下——” 他瞧清屋里的情形,微一卡頓,“屬、屬下有事要稟?!?/br> 陸九 霄瞇眼覷他,那眼神似能將他釘死在門板上。 尹忠吞咽了一口唾液。 “你先下去?!彼驎r葶道。 小姑娘應了聲是,匆匆退下。 直至門“吱呀”一聲闔上,尹忠才道:“主子,錦州一家當鋪的胡掌柜稱瞧見了主子要的那塊玉,在一婦人,說是拿去典當?shù)?,但臨了又反悔,眼下人還在錦州,胡掌柜差人跟著?!?/br> 第42章 錦州行 當尹忠提起“那塊玉”時,陸九霄神色倏然一變。 他怔了一息,“沒看錯?” 尹忠從懷掏出疊成四折的宣紙,“主子您瞧,這是胡掌柜所畫,當時只匆匆一眼,便只畫了個大致,可屬下瞧,這塊玉上的紋路與刻字是不會錯的?!?/br> 陸九霄捏著宣紙邊沿,眸光一沉,平素里眉間那些漫不經(jīng)心的傲氣盡數(shù)斂起,摁在宣紙邊沿的指腹都在暗暗用勁。 沒錯。 胡掌柜可能認錯,但他絕不會認錯。 是以,陸九霄當即垂下,闊步往門外去。 尹忠嚇得一個激靈,反便將屋門堵了個嚴實,他道:“主子,急不得,眼下若是匆匆趕往錦州,勢必惹人懷疑,若是侯爺知曉實情,只怕又是一樁事?!?/br> 當年陸行將陸九霄關在屋長達半年之久,其意便是不愿他摻和進這件事。無論是尋玉還是璽園里私藏的高尋,都不曾讓陸行知曉過。 “且途難免多事,還望主子容屬下好生安置一番,主子放心,那婦人胡掌柜派人看著,絕不會丟的?!?/br> 遇上賀忱的事,陸九霄本就暴躁的性子更失去理智。 但尹忠所言不錯,確實急不得。 他抿緊唇角,神色松動道:“今夜你做個樣子,就說錦州酒莊出了事,明日一早便動身?!?/br> 尹忠頷首應是,他明白,這借口,也就是騙騙侯爺和夫人。 正欲轉身離開時,聽得廊下的幾道人聲。是秦義買了藥歸來,正將藥材交給沈時葶。 尹忠一頓,遲疑問道:“主子,這一趟帶著沈姑娘么?” “不帶?!标懢畔鱿胍膊幌氡慊亟^了。 這一趟有沒有那么安穩(wěn),陸九霄心知肚明。國公府那頭要他的命,他若是安安分分呆在府上,他們興許也就老老實實等著他藥效發(fā)作,五臟衰竭而亡。 可若是他離了京都,可就未必了。 尹忠自是不會不明白他的顧慮,可比起擔憂沈姑娘陪同路上出意外,他更擔憂他家主子的安危,身邊放上個懂醫(yī)的,有總比沒有強。 如此思量,尹忠摸了摸鼻尖,拱退下。 一出主屋,他當即拐了個彎,往小廚房去。 松苑的小廚房是平日里是閑置的,并無丫鬟婆子在此處做事。眼下,也只有沈時葶守在小灶邊,握一只竹扇,扇著那冒著白煙的藥罐。 一股nongnong的苦藥味兒撲面而來。 尹忠望著裊裊煙霧的人,腳步一停,眉心皺出一個“川”字,徘徊踱步。 他當然清楚,若將主子要前往錦州的事告知沈姑娘,以沈姑娘思鄉(xiāng)心切的情緒,定會求著同去。 主子是不會聽他的,但這美人關,他未必就過得去…… 可如此一來,他那幾棍子的罰,自也逃不得。 尹忠仰頭望天,深深呼出一口氣,心暗道,給陸世子當護衛(wèi),真真是勞心傷身…… “尹護衛(wèi)?” 沈時葶端著藥渣出來,狐疑地看他,“尹護衛(wèi),你是要用后廚嗎?” 尹忠一搭著腰間的劍鞘,一摸了摸腦袋,牙一咬,心一橫,道:“沈姑娘,屬下有話說。” --------- 夜里,尹忠刻意弄出了大動靜,從前院飛奔至后院,跨步跑至松苑,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樣。 他踏進主屋,又故意使得門窗大開,朗聲道:“主子,錦州酒莊出事了?!?/br> 陸九霄眉梢一挑,配合地問:“何事?” 又是好一番裝腔作勢,這支戲才算作罷。 不幾時,沈時葶捧擱著藥盞的楠木托盤,推門而進。 陸九霄老遠聞見藥味兒便知她來了,是以頭也未抬,捏著那張描玉的宣紙,瞧得認真,盯著那紙上的“忱”字,道:“放下吧?!?/br> “噔”一聲,藥盞是放下了,可那抹投在他腿上的影子并未離去。 少頃,男人眉頭微蹙,抬頭看她,“有事?” 沈時葶攥緊心,張了張嘴道:“世子要去錦州,能否帶我一同?” 聞言,陸九霄眼眸微瞇,脫口而出道:“不行,你給我在這好好呆著?!?/br> 沈時葶前進一步,那影子整個罩在陸九霄身上。 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