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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意外的柔和。 太過柔了些。 這不像她。 眼前的光線逐漸變得晦澀不明,街道似乎也與暗處的影影綽綽融為一體, 他下意識閉了一下眼,再睜眼時,才發(fā)覺眉心癢得厲害,如同被人剝開血rou,塞進去了一只螞蟻。 “拿著?!?/br> 他眉心緊簇,抬手將食盒塞進紅衣少女懷里, 抬手使勁揉了揉額角,動作幅度很大,將人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br> 霍桑只覺得眼前人的神情似乎有些猙獰,對方眉心處隱約有異動,就像跳動的另一顆心臟。 這個場景令她感到莫名的熟悉,但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兒見過。 出于擔憂,霍桑上前半步扶住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人,隔著薄薄的衣衫也能察覺到他體溫的不正常,她不由得一愣,緊接著神情肅然,抬手撫上對方的耳后。 即便是在蒙蒙之間,耳后的敏感皮膚被人觸碰的時候,秦婉兮還是從鼻腔里發(fā)出了嗯一聲低低的氣音。 “別動。” 少女溫熱的手指按在他頸上,“你這脈象……你中了寒毒?” 自從倦鳥林那次,霍桑便找沈幕澤請教了許多關(guān)于寒毒發(fā)病時的癥狀,以及能夠壓制的方法,為的就是避免日后傅清再出問題。 沒想到,這些東西沒對傅清用上,反而是又發(fā)現(xiàn)了個新麻煩。 霍桑在心里輕輕嘶了聲。 眼前雜亂的光線與那襲紅衣幾乎要重疊在一起,秦婉兮沒有力氣回答她更多,只是反手抓住那人挨在他臉邊的手腕,死死扣下,用盡全力地擠出幾個字來:“別管我,傳訊浮生齋?!?/br> * 霍桑有些犯難,她當然不可能丟下她不管,但也沒想到美人兒雖是女子,昏迷后卻沉得厲害。 無奈之下,她只能從百寶囊中喚出大白來,讓白虎將人馱在背上,然后去找上京城里的醫(yī)館。 本來是想找些路人來打聽下哪家醫(yī)館擅長寒疾,但那些人一看見比人還高的白虎,便恨不得離他們八尺遠。眼看著似乎還有人想要叫官兵,霍桑只能帶著大白繞開人多的大路,往她上次去過的那家醫(yī)館去。 雖然收費不低,但至少東西貨真價實,她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當紅衣少女領(lǐng)著白虎敲開那家名為“賢濟醫(yī)館”的鋪子大門時,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出,都以為她是來砸場子的,連開門的老郎中都愣了一下,而后臉色發(fā)白,險些當場給她跪下。 霍桑忍著一肚子mmp好不容易才解釋清楚:“……就是這么個情況,人在這兒?!?/br> 醫(yī)館不大,似乎只有老郎中一人坐診,因為秦婉兮是女子,便將人放在了靠里的榻子上,用金絲懸脈的方式察探。 見到女子露在薄紗外的面容時,縱然是醫(yī)者也有些訝異,他以為這世間向來人無完人,可見著這位,才忽然發(fā)覺原來老天也是偏心的。 霍桑微微皺眉:“能不能看,一句話。” 老郎中趕忙收回視線,低著頭訥訥道:“可以是可以,可看這位姑娘的面色來看,不像是寒毒所致……” 頓了一下,連忙補充,“當然,這需要懸脈診斷后才能確認?!?/br>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霍桑見人隔著紗簾開始問診,才騰出空招來信鳥,分別給沈幕澤和浮生齋帶了封信去。 前者是讓他若有空便過來一趟,后者則是告知她們秦婉兮的情況。 金絲懸脈一技從前霍桑只在里見過,卻從來不了解它的真正實施方法,而這一診斷,便診了小半個時辰,那老郎中的面色先是遲疑,接著轉(zhuǎn)為慎重,再然后似乎有些為難,轉(zhuǎn)頭看了眼倚在門邊臉色不怎么好看的紅衣少女,這才猶豫著收了絲線。 霍桑在旁邊覷著他的臉色,心里已經(jīng)有了最壞的打算,因此沒有開口催促,只是靜靜的望著。 “回姑娘,這……確實不能說只是寒毒?!?/br> 那人略有些結(jié)巴,神情怪異,再次打量了她的眼神,才擦了把汗繼續(xù)說下去,“患者體內(nèi)似乎還沉淀了大量并不相融的藥性,老朽技拙,看不出其中究竟有什么,但可以肯定這是長期服用不同藥物所致。還有……” 他每說一段話,霍桑的表情就沉上半分,到最后老郎中竟是不敢繼續(xù)再說。 “還有什么。” 與難看的臉色不同,少女聲音冷靜,催促著他。 “還有……” 嘆了口氣,眼底透露出一分憐憫,“她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寒疾,卻不是毒素導致,寒氣浸入心脈,恐怕已是身負多年了?!?/br> 一口氣說完,老郎中抬眼觀察紅衣少女的反應,卻發(fā)現(xiàn)對方面色平靜,似乎對于他的話并沒有什么波動。 但對霍桑來說,這短短兩分鐘所接收的信息,已經(jīng)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滔天的駭浪。 震驚,猶疑,否定,茫然。 各種復雜的情緒閃過心頭,她定定的看著面前的某處空氣,瞳孔猛然收緊。 秦婉兮在原書中最后的結(jié)局是個悲劇,這點不置可否。 但關(guān)鍵就在于,她成為男主白月光這件事,到底是在她生前,還是死后呢? ☆、第 72 章 浮生齋的人來的比沈幕澤快, 霍桑隨她們一同回了浮生齋,一路上心情卻是如墜寒窟。 來接秦婉兮的正是那日給她開門的小姑娘阿玉,聽聞赤蘅仙主要同她們一道回去,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但礙于齋主的話還是沒有拒絕, 一路上寸步不離的守著自己的師姐, 好似對霍桑防備的很。 霍桑卻是無心注意這些。 她方才跟浮生齋的弟子交談時,試探性的問起了秦婉兮的情況, 竟是發(fā)現(xiàn)包括阿玉在內(nèi), 無一人知道她體內(nèi)有多次試藥殘留下來的藥性, 最多的, 也只知道三真身子不好, 體溫低于常人,許是有什么體寒舊疾。 霍桑腦海中一團亂麻, 想了又想, 最終還是不打算將金絲懸脈的結(jié)果說出來。 畢竟她不知道浮生齋對秦婉兮的態(tài)度究竟是如何, 如果是一心護她, 怎會連弟子的身體都顧不好, 原書中秦婉兮又怎會落得一個早逝的結(jié)局。 霍桑在上次來過的亭中等了許久, 才看見一身藍衣的浮生齋齋主推門而出,她下意識站起來望向那邊, 輕聲問:“三真仙子如何了?” 齋主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那孩子已無大礙,仙主可以進去看看他?!?/br> 霍桑這句問話的本意是想試探齋主是否有發(fā)現(xiàn)秦婉兮的真實情況,但卻并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紅衣少女微微皺起眉來,停頓片刻,向浮生齋主行了一禮, 方才走向那間廂房。 她走的很快,但走到門口又放輕了腳步,即便知道秦婉兮醒了,也還是抬手叩了叩門,聽見里面的人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