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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注意。可他到底沒有見到曲離。來人是葉嫻。葉嫻一身及踝的素雅旗袍,流蘇披肩,手執(zhí)提包,精致淡妝,清清婉婉,是不白瞎曲離掛在嘴上夸的真真好看。見了向安,有些驚訝:“?”向安連忙拘謹?shù)貑柡颍骸鞍⒁毯茫垎柷x在家嗎?”“哦,”葉嫻笑容溫柔極了,“來找曲離嗎?他呀,不在家里,說是前兩天跟同學結伴去寧夏玩了,還沒回呢?!?/br>“寧夏?”“是,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之前是非要去學畫畫,學了一年,偏又要犟著念商,現(xiàn)在呢,書也不念了,家也不待了,跟著一群小伙子小姑娘出去攝影,說什么找尋遺失的青春。你看看,這瘋的?!?/br>“他有沒有說,什么時間回來?”“這倒沒說,你找他有什么事嗎?”“沒有。那,打擾了,阿姨?!毕虬彩涞氐绖e。大老遠來找他,他卻和別人出去玩了,果然,對這段感情根本不在乎么?哈。原來耿耿于懷痛苦的,只有自己呢。葉嫻默了兩默,待向安走出幾步,決定叫住他,表情很尷尬,作出難以啟齒卻不得不說明白的樣子。“向安,我們小離跟你的事,真是很對不起?!?/br>“?”她這一提及,驚得向安寒毛都倒立了。什么?曲離告訴家里了?“小離這孩子,沒有定性,覺著新鮮就想上手玩兒,沒興趣了又扔掉。無意之中傷害到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比~嫻朝著向安,優(yōu)雅又得體地淺淺鞠了一躬。“阿姨……”“不過,你也別怪阿姨說句重話。憑你的家庭,即便你是個女孩兒,要跟曲離走下去也是很困難的,何況你們都是男孩兒呢?”向安脊背一麻,手足無措。他聽見自己微不可聞地答:“嗯?!?/br>葉嫻又接著說:“我知道你是個很乖的孩子,我跟你曲叔叔都很喜歡你,可是為了曲離,也為了你自己的前程,以后,你們還是……”“阿姨,我知道的?!?/br>“嗯?!比~嫻?jié)M意地笑了。“我回河寧,就把房子收拾好,搬回宿舍去,等曲離回家您,告訴他一聲,隨時都可以,去取他的東西?!?/br>“不用,既然小離決定跟往事一刀兩斷,怕是不會再去河寧了。房子你就住著吧,就當是,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不,我……”“小安,”葉嫻上前一步,握住向安的手,“阿姨真的很喜歡你,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就跟我說,你寫的那部,是嗎?我看過了,雖然算不上……由我出面引薦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曲離是怎么知道他那部的?他寫的時候一直都偷偷摸摸,從來沒跟他說過!一瞬間像被人扒開了般狼狽。葉嫻說:雖然算不上……但……哈。他引以為傲的東西,原來一文不值。“不用了不用了阿姨,謝謝您好意,也……替我謝謝曲離,我……那我先回去了?!?/br>向安逃也似地離開。他已經(jīng)語言混亂了,再待下去,他害怕會控制不住自己。明明葉嫻笑著,說的話也很溫柔,可,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像用刀在他心上刮過,用針狠狠扎進他耳朵,讓他羞愧到無地自容。他的自尊,都在這幾句強顏歡笑間,灰飛煙滅了。葉嫻目視著向安逃離的背影,直到消失盡了,不經(jīng)意回頭一瞥二樓窗簾緊閉的陽臺,淡漠地推門進去。向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小區(qū),怎么走上大道的。他茫茫然然、渾渾噩噩地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曲離曾經(jīng)給他畫像的濕地公園,走到一起喝酒的公司天臺樓下,走到遠遠望見過的文廟山腳。他像個失了心的游魂,在這座千萬人口的大城市里漫無目的地晃蕩。曲離走過的街道。曲離乘過的公交。到處都是曲離的身影,曲離的氣息。這個城市,是屬于曲離的城市。好好看看吧,此后,永不會再來了。半夜,他乘火車回河寧。車身從城市琳瑯的燈火間輕快穿過,漸漸駛進人煙稀少的山巒。山間遠遠錯落著幾戶人家,起初還亮著幾顆孤獨的燈,慢慢的,隨著夜深,那燈也一盞進一盞地滅了。火車之外的天地一片黑暗茫茫,他的心也連同那燈,一寸一寸地,滅在此刻。☆、2007河寧凌晨兩點,到了河寧。向安沒有回家,坐在江邊上喝了一晚上酒。第二天早上從草里爬起來,在路人怪異的目光中,抱著酒瓶,昏昏沉沉地往回摸,然后,摔在家門口,被剛要出門的周禮撞上。接著大病了一場。醉酒著了涼,發(fā)高燒燒得說胡話,跟照顧他的周禮有一搭沒一搭地亂扯。燒退一點開始清醒了,又偷偷跑去喝酒。反反復復,反反復復。不是醉著就是燒著,沒個正常時候。小劉懟他:“怎么沒燒死你呢!”被謝文俊扯了扯衣袖止住。他沒話回懟,只顧呵呵傻樂。這時候,只有周禮陪著他,給他遞藥買粥,給他搭額量體溫,甚至會陪他抽煙喝酒,任他稀里糊涂地抓著自己大哭。周禮會拍著他的頭,說,哭吧哭吧,哭夠就沒事了。一聲不吭地做著事,照顧他像照顧癱瘓多年的老朋友。偶爾清醒了,他遠遠望著窗外凋殘了的梧桐悵惘地想,這人情,要怎么還呀?而周禮只是笑笑:“我心甘情愿,不要你還?!?/br>周禮喝醉了也喜歡說話,跟向安稀里糊涂往外倒的不同,他的酒瘋顯得成熟而深情。在病中,向安聽遍了周禮和魏雨堂的故事。兩人食堂初遇,雨中借傘,一起打球,一起看電影,一起用同副耳機聽歌,考試周找個無人的教室通宵復習,一個埋頭刷題,一個雙眼迷瞪,靠著墻掩護偷偷打瞌睡,然后在天光微亮的時候,借著晨曦的溫柔,接一個綿長而勾魂的吻。跟顧筱然講的不同,周禮的敘述溫和而平靜,偶爾目光中會流露出難以自禁的向往,在他醉得很深的時候。讓人感覺到,苦澀之外的絲絲甜味。他用了他最好的青春去深愛那個人??!當一切塵埃落定時,也只會記得他的好吧?周禮跟向安說:“你長得,”指了指眼睛和鼻梁,“有點像他。”他的臉在幾步外的酒瓶之后,借著落地燈的暖調(diào),似乎可以還原那晚他們打電話的場景。想想或許,周禮在電話這頭試探著問:“你還好嗎?”對方沉默,他又接著說,“我今天見了個人,有點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