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我本來想過，星北流有沒有可能是主母和你父皇的孩子，這也就能夠解釋得通，你父皇默許了主母撫養(yǎng)星北流?？墒乾F(xiàn)在我突然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星北流的母親另有其人……”

沉如瑜還是不信：“不可能，這不可能……星北流……星北流怎么會是皇子！”

這不能讓他相信，自己突然之間，就多出來了一個兄弟？

繼后拔尖了聲音：“這是真的！不然你以為，為什么你父皇一直都待星北流這么好？甚至好過你和沉如琰！”

她的眼角微微抽搐，那些代表著她已不再年輕的皺紋很突兀地顯現(xiàn)了出來，疲態(tài)和沒由來的惱怒讓她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可笑與丑陋。

“不然你以為，為什么只有二皇子、四皇子，唯獨缺失了中間的那個三……沒有三皇子，也沒有三公主！因為這個‘三’，是你父皇給那個人留了二十七年的位置??！”

·

最后那個親昵的稱呼湮沒在窗外輕拂過的風(fēng)中，被吹得無影無蹤。

星北流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但他很快忍住沒讓自己看上去有什么失態(tài)。

“殿下自己也說了，您背后有許多支持的人，不缺我這體弱多病的一個吧?！彼鼗卮鸬馈?/br>
沉如琰搖搖頭：“不，與之相反，你是最重要的一個。因為你才是能夠掣肘威正帝的人，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威正帝多年來不肯立我或者是沉如瑜為皇位繼承人，他是在等誰？！”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他的語氣有幾分嚴厲起來。

星北流退后一步，搖搖頭，有些不想再聽了。

“自古當(dāng)以嫡長子為繼承人，只要威正帝現(xiàn)在還處在抉擇中，你就是最有可能為太子的人！”星北流直視著沉如琰的眼睛，“沉如瑜斗不過你，你才是最有競爭力的人?！?/br>
“你太天真了！”沉如琰低聲吼道，“沉如瑜有繼后，繼后的娘家是我不可能撼動的大山，到最后我都不敢肯定威正帝在逼不得已做出選擇時，他還會想到要立嫡長子這件事情！”

繼后的娘家多有朝中重臣，也是暗地支持沉如瑜的一批人。要想有可能讓他們不敢亂來，最基本的一個前提就是，要有威正帝宣告于天下的詔令。

他眼中流露出一些悲傷和難過，像是堅硬的外殼被撕開了一道裂縫，那些被緊緊包裹起來的脆弱默默地流了出來。

“他有將我當(dāng)做過嫡長子么？就因為厭惡我生母家族當(dāng)年對他的反對，因此而牽連我的母后，還有我，這是我能夠選擇的嗎？”他看著星北流，一字一句問，“就好比你，你能夠選擇不當(dāng)他的孩子嗎？你能夠躲避自己生而尊貴的血脈嗎？”

“只要威正帝到死都還沒有做出選擇，他們就有機會把我從云端掀下去，甚至是廢掉我皇子的身份，昭告天下我并非是什么嫡長子……只有沉如瑜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br>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等到那個時候，你還覺得自己能夠躲避在什么地方么？躲在長光那里？不可能的，長光自己都保不住自己。江國公一家憑借著威正帝的恩賜才有巨大的殊榮，威正帝一死，這些都將付之一炬！”

星北流沉默地聽著他說話，臉色越來越蒼白。

沉如琰卻像是看出來了他所有的心思，發(fā)出有些低的嘲笑聲：“我知道你為什么不愿意……因為你覺得，我們都是你的兄弟，是么？你不愿意和自己的親人相斗，無法承受良心的譴責(zé)?！?/br>
“你還真是……太天真。”沉如琰靠近星北流，在他肩上拍了拍，“皇家的人自從出生開始，就算是同一個父母所出的孩子都不能保證能將那份親情永藏于心，更不用說我們這些代表著不同相斗勢力的皇子，動一則牽萬發(fā)，敗者并非能以死亡為終結(jié)，會有諸多的人受此牽連。”

☆、狂瀾（六）

星北流還是默默地不說話，但是沉如琰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在動搖了。

“好，就算你將威正帝的孩子，當(dāng)做你的親人?？赡阌袥]有想過，沉如瑜一旦知道你的身份，必然會第一個對你下手?！背寥珑脸粒澳愕纳矸菥褪且粋€突破口，能讓他想明白威正帝不肯立太子的突破。他一定會立即反應(yīng)過來，威正帝的心思！”

星北流臉色有些難看：“你這算是在威脅我么？”

如果不答應(yīng)，就先把他的身份透露給沉如瑜，讓沉如瑜先對他下手？

沉如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不是威脅……而是，沉如瑜那邊可能是懷疑什么了?！?/br>
“這些年來我費了很大力氣替你隱藏身份，但是有的人并不愿意看到這樣……宮里那些傳聞，你不會覺得是有人故意放出么？”沉如琰淡淡地笑，“繼后一直都懷有疑心，我在她那邊安插的人來報，說是繼后查到了些東西?！?/br>
星北流心中狂瀾翻涌，但面上忍住沒有露出過于驚訝的神色：“……他們查到了什么？”

“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江成逝當(dāng)年受威正帝的命令，前往東荒大川尋找的人，是你?！?/br>
星北流猛地站起身，臉色蒼白，有冷汗從額角滲出。他惶恐而慌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沉如琰按住他的肩膀：“你……冷靜些，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那么糟糕。繼后只是還在查，卻沒能找到能夠讓她猜測得到證實的人，我們還有機會?！?/br>
星北流稍微冷靜了些，低著頭想了許久：“我回去，先派人再去篩查一遍可能與當(dāng)年事情有關(guān)的人。”

“那我就盯著繼后的動向，盡可能在她找到知情人之前動手。”沉如琰點點頭。

這件事便先如此，星北流還想到另外一件事，抬起頭問：“長光的那塊大統(tǒng)領(lǐng)腰牌……你知道么？”

他這兩天仔細想過，長光在宮里當(dāng)值的時候不可能任由他人接近自己拿走腰牌而毫無知覺，如果不是掉了，那么很有可能是在毫無防備的時候被鄰近的人拿走了。

星北流有些擔(dān)心會不會是逃走的宛扶拿走的。宛扶是將送飯的婢女打暈過去后，換了兩人的衣服后混出了大統(tǒng)領(lǐng)府，在刺殺發(fā)生的前一天。

長光后來雖然沒有繼續(xù)再提要追捕宛扶，但是府里的人被他默不作聲地換了一些，星北流看了出來。

如果大統(tǒng)領(lǐng)腰牌到了宛扶手中，那可以用來做許多事情。如果沒有……與長光比較親近的人，無非就是肅湖卿他們幾個。

沉如琰示意他放松：“我讓肅湖卿偷偷拿走了?！?/br>
星北流眸色微沉：“為何要如此？”

沉如琰輕笑一聲：“不要生氣，沒有光明正大告訴你們，只是因為這是一個讓我猶豫不決的計劃?！?/br>
星北流深吸一口氣，竟然還讓他不要生氣……？如果他今天不問，只怕是沉如琰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