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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子的江國公,威正帝更多的是愧疚,所以給予了不少他能夠給出的補償。直到六年前,江國公忽然上奏,當(dāng)年江成逝游歷于東荒大川時,曾在靠近東荒大川的攸城留下一個私生子,希望威正帝能夠準(zhǔn)許他將這個孩子接回來,入江家族譜,給其一個正式的名分。起初威正帝也不太相信,因為江成逝不會是一個能夠做出“生了私生子”這種事的人,他猜想可能是老人家怕孤獨,所以從江家旁系隨意認(rèn)了一個孩子回來,想到這些年來江國公的不容易,他也準(zhǔn)許了。沒想到這接人的過程一波三折,威正帝等了一年都還沒有見到人,問江國公,江國公支支吾吾說人失蹤了。后來不知道從哪里把人找了回來,起先的說法還只是下落不明,再之后星北府出了一場大紛爭,不知道怎么傳開此事是星北府大公子所為。星北流被逐出星北府主家后,威正帝便聽說了令他哭笑不得的傳言版本,說是江國公這孫子被星北府大公子半路攔截了,自己收了去當(dāng)做……房里人。然后江國公上門去要人,星北府主母面子上抹不開,只能拿星北流問罪。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知怎么的整個皇城似乎都知道了有這么一出,總歸是人平安回來了,威正帝還安撫了祖孫一通,也不再計較被流放在外的星北流的罪過。見到長光時,威正帝才有些信了這是江成逝的私生子。而且當(dāng)年江成逝游歷于東荒大川,也是由他派遣,這些似乎也都說得過去。更令威正帝驚訝的是,長光雖然是私生子,但氣度才能都不是平民百姓可比,根本就是一個受過良好教養(yǎng)的世家公子,除了脾氣和他那個父親一般,有些討厭。因得對江家的愧疚,以及長光的表現(xiàn)著實出彩,威正帝破格讓他入了翎獵騎,又因這份眷顧讓長光成為翎獵騎的大統(tǒng)領(lǐng)。“你這孩子,”威正帝笑罵道,“就跟你那犟脾氣的爹一般,果然是父子!”周圍的宮人還有跟著的幾個小輩應(yīng)和著也笑了起來,長光撇了撇嘴,不甚在意。長光不明白,為何這些人總是認(rèn)為,他和他那個從未謀面的便宜爹有什么相似之處。威正帝總說看到他,仿佛見到了當(dāng)年的江成逝,第一次見到江國公時,那位老人也看了他許久,枯槁許久的眼中終于露出了光芒。第一次見面的那天夜里,長光偷偷看到江國公獨自在兒子的靈位前,低聲啜泣——“成逝啊……那孩子……真的很像你……”可長光知道,自己和這些人沒什么關(guān)系,他是璃狼,只是被星北流在不得已時托付給這位老人。長光不回答,威正帝便自己繼續(xù)說道:“嗯……朕聽說,星北府的大公子回來了一趟?”“他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回來。”長光說。威正帝眼中帶了幾分興趣:“哦?看來你對他挺了解的?!?/br>長光對于星北流的話題感興趣多了,話也多了一些:“聽說的?!?/br>“那朕聽說……他到你那里去了一趟?”威正帝試探著問。“是啊,后來又匆匆走掉了?!?/br>說起這個,長光還有些生氣。看來是真的到長光那里去了。威正帝點點頭,這幾天的傳言似乎不假。雖然有夸大的成分,不過基本事實是存在的。長光說話總是直來直去,他不喜歡繞圈子,所以這個時候總需要一個精于世故的肅湖卿,幫著圓場,這也是沉如琰讓肅湖卿跟著的原因。肅湖卿笑著,適時插話:“要不是臣送了星北公子一程,只怕靠他自己都出不了皇城?!?/br>威正帝吃驚:“他……這么嚴(yán)重?”肅湖卿跟著很嚴(yán)肅地點點頭:“是的,要不是長光大人心軟,這事可沒完?!?/br>這幾天的傳言被夸大了幾番,又經(jīng)過沉如琰的有意“潤色”,傳到威正帝耳朵里的版本便是“長光記恨當(dāng)年星北流做的事,于是把他帶回自己府里,這樣那樣的一番,傷得不輕,還是被肅湖卿親自送出來的”。而現(xiàn)在當(dāng)事人親口承認(rèn)了星北流到他府上走過一趟,更是讓人深信不疑。長光沒聽說過這些與他有關(guān)的傳言,也沒覺得肅湖卿的話哪里不對,跟著點頭。“要不是我惦念當(dāng)年的舊情,才不會那么輕易就放他走。”威正帝更加驚訝了,心道傳言居然不假,勉強笑了笑:“你這孩子,也是個重情義的,星北大公子當(dāng)年如此待你,你卻……”長光以為威正帝說的是當(dāng)年星北流狠心將他送走的事情,頗有同感,憤懣地贊同道:“本來就是!我萬般想著維護(hù)他的名聲,他卻一點也不領(lǐng)情!還對我冷言冷語,匆忙走掉……”這,這說的就是,傳言中的“星北府大公子被折磨,傷得不輕,逃一般的離開了”吧……不然也不會讓那么多人當(dāng)街看見。威正帝啞口無言,小輩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只是還關(guān)心著星北流,用帶了幾分苦口婆心的勸告語氣道:“朕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事情過去了那么久,你也不必再計較罷。那星北流在外流放五年,想必也是吃盡了苦頭,方才一回來,便遇到你這般傷他……”長光終于有點聽不懂了,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不過他向來懶得想,扭頭悄聲問肅湖卿:“他在說什么?我傷了那人什么?”肅湖卿擺正表情,一本正經(jīng)小聲道:“應(yīng)該說的是您傷了星北公子的心?!?/br>原來如此。長光點點頭,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被傷了心的分明是他,威正帝在幫著星北流說話。可他又不能頂撞皇帝。長光還是有些不大高興:“明明就是他傷我更甚?!?/br>威正帝心道你們兩人相愛相殺還真不是一般復(fù)雜,不過這兩孩子他都疼愛,所以今日才想來勸導(dǎo)一番。“你啊……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么才好。不過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雖然說名聲無法挽救了,不過你還是要照顧下他的傷吧,朕聽說男子更加容易受傷……”長光又覺得哪里不對,為什么說男子更容易受傷?難道是說,男子被傷了心會更加容易消沉?可他了解星北流,星北流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被一點挫折困難打擊的人。肅湖卿在一邊聽懂了全程,知道這兩人談話根本沒談到一塊去,不過這是他喜聞樂見的。他忍笑忍得肚子有些抽筋,再次適時接話:“想必是,長光大人對星北公子來說,意義不一樣……”不行了,他快編不下去了,為什么要忍受這種想笑又不能笑的折磨?長光頓時了然,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對星北流很重要,所以如果是他,傷了星北流的心,會讓那人更加難過。威正帝則是另一番想法,定是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