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里來的？”

君離還沒開口，便聽見程垂揚道，“這蟲子是從我體內(nèi)取出來的?！?/br>
此話一出，三人皆是震驚，君離只以為這蟲子來歷不明定有蹊蹺，卻不曾想到這蟲子居然是從程垂揚身上取出來的，這么說來，他曾中過蠱術(shù)。

看著三人投來疑惑的目光，程垂揚把自己在京城生大病的前因后果講了一遍，那場病來的怪異走的更是蹊蹺，他也不曾接觸過蠱術(shù)，只在書上讀過一二，看來此病必定與其有關(guān)聯(lián)。

聞渡的關(guān)注點卻不在這上面，忙問他，“你快跟我形容一下救好你的仙人的樣貌?！?/br>
在程垂揚看來，那仙人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區(qū)別，而且他當(dāng)時病的迷迷糊糊，哪里還注意太多，只好把自己記得的大致說與聞渡。

“定是師父不錯了?！卑凑粘檀箵P描述的樣子，聞渡已經(jīng)猜出來了，那位師父長沅也見過數(shù)面，他也贊同地點點頭。

“祖師不是仙逝已久了么，那么見到的……”是人是鬼?。?/br>
程垂揚嚇得一身冷汗。

“他老人家是仙人，雖rou體已逝，但魂魄尚在，你見到的應(yīng)該便是他的魂魄幻化的幻影?！本x解釋道。

“他可還曾說過什么？”聞渡又問程垂揚，他已經(jīng)多年未見師父了，曾在夢里想到極點哭著醒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可聞渡這師父，比父親還好呢！

程垂揚想了想，搖搖頭，“他說我被心魔魘住，現(xiàn)在想來是這蠱術(shù)在作祟了。后來他從我心口處劃了一下，不深，然后取出了此蟲，其他什么也未說?！?/br>
“這么說來是師父他老人家?guī)湍憬饬诵M，算你小子命好，哼?！甭劧勺匀皇遣幌矚g程垂揚，可是師父都出面了，他也不能不給面子。君離很小時候師父疼他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天天抱在手里，要什么給什么，饒是聞渡看了也有幾分醋意。后來聞渡開始輔佐長沅，一天比一天忙，君離記事后只帶他去過一次。

沒想到師父還是最疼離兒了，連他這個十幾年的徒弟都被比下去了。

一來二去，幾人算是弄清了這蟲子什么來頭，可是新的問題隨之而來，這蠱是何時何人下的？又是為何下的？

聞渡嘴上沒說，心里清楚得很，這件事還得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于是讓他們二人早些去歇息，自己抱下阿回，說什么也不肯松開，非要他跟自己住兩天。

紀(jì)回雖然年紀(jì)小，但聰明著呢，跟著王父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而且王父的寢宮又大又好看，還有許多亮亮的珠子，紀(jì)回早就想回來了。

君離看著自己的爹爹和孩子，這一大一小，怎么看怎么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都說隔代親，還是有點道理的。

君離住的還是太子殿，雖然現(xiàn)在太子不是他了，但是是他兒子，本質(zhì)上來說是一樣的。此情此景，兩人故地重游，不免又想到了許多以前的事，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還在，可是轉(zhuǎn)眼孩子都會跑了。

程垂揚住過的別苑一如既往，半根雜草都沒有，小池水還是那么清澈，池里的魚似乎多了幾條，就連那幾棵桃花都是依舊，雖開的不如原來鮮妍燦爛，但仍是那么好看。

“這花，不會謝么？”程垂揚早就想問了，此時并非人間四月天，縱是百花盛開的時節(jié)，桃花也不在這其中。

君離沒回他，而是走到樹下，拔了一根碎發(fā)，程垂揚遠(yuǎn)遠(yuǎn)看見有片花瓣落在了他頭上。

“這幾棵桃花是我自小以血灌養(yǎng)的，我生它便生，我死它便亡。我族人都信天命其實并非沒有道理，能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zāi)的往往不是人禍，而且天災(zāi)。但天災(zāi)是有預(yù)兆的，萬事萬物一草一木都有靈性，因此這幾棵樹不只代表了我的生命，也預(yù)示著西澧族的未來?！?/br>
君離說完看了看周圍，說，“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

程垂揚聽的一愣一愣的，他雖然熟讀百書，但此等事真真是前所未聞，傻傻地問他，“這些……都是你的血灌養(yǎng)的？”

本來還帶著感傷的君離聽了他這話噗嗤笑了，捂著肚子道，“我哪有那么多血？”

此時程垂揚才明白君離的意思，忙拍腦袋，睡了一年，腦袋都不好用了。

相比于太子殿正殿，似乎這小別苑里藏了兩人更多的故事。小廝只每日來打掃，并沒有更改這里的陳設(shè)，因此一打開門，回憶撲面而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張還掛著芙蓉帳的床。

君離臉一紅，那日的場景歷歷在目，程垂揚不在的許多日子他都曾回憶過那晚，沒曾想有朝一日這人竟同他一起，又站到了這里。

程垂揚那日雖喝醉了，意識十分模糊，但根據(jù)后來發(fā)生的事也能猜測出當(dāng)日發(fā)生過什么，現(xiàn)在看君離雙頰通紅，他再不知道該真傻了。

“這床我可睡了好些時日?！?/br>
“嗯?！本x敷衍應(yīng)答一二，“我們?nèi)e地走走吧?！?/br>
“這房間一點沒變，阿離有心了?！?/br>
“嗯。我們快走吧?！本x看見被單上繡的兩只鴛鴦，使勁暗暗拉著程垂揚往外走。

“我看這里比太子殿不差多少，要不命人收拾收拾，今兒就睡這如何？”

君離本還以為程垂揚什么都不知，沒想到對方早已經(jīng)猜測出來了，自然是不答應(yīng)，想想已經(jīng)夠羞的了，偏偏還要提醒他，程垂揚什么時候?qū)W得這種事情了？

說說歸說說，這里還要命人收拾，實在是不值得折騰，何況太子殿都打掃干凈了，那里的床不比這里大么？

晚上，兩人一同在花園里漫步，風(fēng)涼涼的，好生舒服。

“垂揚，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君離不是拐彎抹角的人，多年在王室的絕對地位養(yǎng)成了心直口快的毛病。

程垂揚就等著他問呢，這事，要是君離不問，他還真不打算一說。不是有所隱瞞，而是已經(jīng)過去了，不提也罷。

“確有一事?！?/br>
二人心領(lǐng)神會的看了對方一眼，知曉兩人所想確實為同一件事，關(guān)于蠱。

“阿離還記得我們出使敵國之事嗎？”

君離點點頭，這事他怎么會忘。

“敵國國君確實將我與年史官留在宮中幾日，不過并非為了戰(zhàn)爭之事，而且私事?！?/br>
程垂揚扶著君離坐下，他身子不如以前，走會兒便出虛汗，“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知曉你對我有情，只是我的心搖擺不定，一心追求功名，怕辜負(fù)與你，因此未敢有回應(yīng)?！?/br>
“我進入敵國宮中后遇見一女子，十分潑辣不講道理，我無心頂撞了幾句，誰曾料想那人竟是位公主。我只求息事寧人，早日解決兩國戰(zhàn)爭之事，可是那位公主竟然在朝堂之上說我非禮與她，竟逼著我娶她?！?/br>
“尚且不說我對你的情如何，縱使沒有你，我也絕不會喜歡此等人，她說讓我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