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似真實,甚至于有些夢幻。時隔太久,他也記不清是什么時候了,僅是依稀還能分辨出,記憶中斷斷續(xù)續(xù)殘存著的,一個模糊的身影。他的親生父親,好像也是在這樣一個朦朧的夜色中,這樣類似的場景中,牽著他走過大街小巷,帶他從厚鐵皮大魚一樣的海盜船,到粗制濫造的簡易電動木馬。那些點滴的童年過往,被他剔除拋諸于腦后,躲藏在記憶的深處,隱匿于時光的角落。記憶按下刪除鍵,他以為自己忘記了,但那些曾真實存在過的一件件陳年舊事,早已經(jīng)融入生命的一部分,嵌入骨血,無法剝離。他擁有過這樣一個童年,終止在某一個極寒的冬夜。緊接著遺留下來的,是無休止的爭吵,永無寧日的咒罵,僵持到最后,演變成相顧無言的冷漠。兩人從旋轉(zhuǎn)木馬護欄的出口一前一后走出來,周深走近了兩步,拽了拽對方的袖子,剛好觸碰到一截冰涼的肌膚。他小心翼翼的問話:“你沒事吧……”白景程別過臉,掩飾住情緒,一只胳膊搭在周深的肩膀上,懨懨的開口:“有點想吐?!?/br>周深無言以對:“……”…………周深正式回歸到國安拍攝的隊列,已經(jīng)是四月中旬了。天氣漸暖,他身上只套了一件黑色圓領衛(wèi)衣,頭發(fā)因為車廂里無處不在的靜電絲絲站立。“我這幾天公司忙,”白景程替他解開安全帶:“你上班就打車。”周深從安全帶底下抽出一只胳膊,小聲打著抗議:“就兩站地……”他話還未能說完,就被對方的一個眼神無情扼殺。白景程拎著他的后頸,還是挺不放心:“沒事別總在組里蹦跶?!?/br>周深這次學乖了,恭恭敬敬一點頭,就差來個起立敬禮了:“是,遵命!”時隔兩月有余,周深再次回到公司,兀自生出一種少小離家,游子歸鄉(xiāng)的滄桑心境。這段期間內(nèi),公司變化不小。國安辦公區(qū)添置了幾盆新的盆景,周深視線順著他辦公區(qū)域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五爪章魚轉(zhuǎn)椅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靠背涼板凳。打擊接二連三,周深有點凄風苦雨的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辦公桌已經(jīng)蒙塵。他隨手拽出下面合頁連接的cao作臺,隨即一條殘缺不全,面目全非的鍵盤浮出桌面,連鼠標線都是一段一段露著金屬線的。周深不忍直視,“唰”的一下又合上了,這也太欺負人了!“對,您說的對,反響還不錯?!?/br>方媛踩著一雙銀色高跟鞋,從辦公區(qū)前的轉(zhuǎn)角樓梯上走下來,肩膀夾著手機,調(diào)換手去拿著文件。“之前一期節(jié)目也在做,不過觀眾好像更傾向貼近生活的欄目,是……”周深轉(zhuǎn)過身,在方媛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無聲的作了個口型,打了一聲招呼:“方姐……”另一邊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方媛放下手機,隨手把文件夾子一攏,板著面色:“回來了?!?/br>周深點點頭,默不作聲的拉開電腦桌下面的cao作臺,正打算向上級領導請求物資支援。方媛卻很突然的笑了一下,拿目光點了點周深:“回來的正好?!?/br>她從挺厚一摞文件夾子里翻翻找找,最后從中抽出來一張個人簡歷,按在周深落滿灰塵的辦公桌前:“給你安排了個徒弟?!?/br>周深愣了足足有十五秒,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后,他更一頭霧水了:“???”“不愿意?”方媛側(cè)過頭看他,嘴角略微一瞥:“就是讓你拍攝時帶帶人家,初來乍到的,別真順桿爬?!?/br>周深大為困惑——繞了一圈,這不還是給人家當師父嗎?方媛看著他滿臉的匪夷所思,索性耐著性子對著他解釋了一通:“最近和電視臺的合作新增了一檔老年養(yǎng)生節(jié)目,之前跟組的幾個攝像年后走的走,離職的離職,公司里正缺人手,你們高哥挑的,之前有攝影經(jīng)驗。”她邊說,人已經(jīng)踩著細高跟進到辦公室了:“正好你回來,任務不算重,先交給你?!?/br>伴隨著一聲悶悶的關門聲,方媛的陳述完畢。周深因為腿傷撂挑子擱置了拍攝工作,令國安本就不甚充沛的人手更加緊張。他捫心自問,自己作為一個告病抱恙,穩(wěn)居后方兩月有余的體力勞動者,似乎并沒有選擇拒絕的權利。他從辦公桌下面的底層抽匣里翻出僅剩的兩張紙巾,疊著將灰蒙蒙的桌面胡亂一擦,手指觸碰到紙面。周深將目光低下去一些,剛好停在桌上躺著的一張個人簡歷上。這人叫……魏朋?他拎起來一張字跡潦草如同鬼畫符的簡歷紙,轉(zhuǎn)而隨手丟進抽屜里。等周深做好登記,從雜物間里搬回來一把弓形辦公椅,補齊了一套辦公配置,辦公區(qū)內(nèi)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涌上了一批員工。陳箐上樓時正拽著一名前臺小姑娘的胳膊袖子,滿臉的討?zhàn)堎u慘:“姐,你是我親姐——咱們商量商量,刪了吧??!”前臺小姑娘拎著杯子,走到辦公區(qū)中央立著的一架調(diào)飲機旁邊,給自己打滿一杯果汁,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陳箐:“看你表現(xiàn)吧……”扔下這句話,前臺小姑娘很絕情的拂袖而去。一番努力未果,陳箐石化當場,心碎成了一地玻璃渣。他四十五度角抬眼望天止住眼淚,視線剛好擰到周深坐著的辦公桌上,又瞬間起死回生,情緒反轉(zhuǎn)的三兩步竄了過來,吆五喝六的朝周深使眼色:“呦呦呦,什么風把您老從醫(yī)院吹出來了?”周深正埋頭整理自己的辦公用品,隨手點開手機屏幕,頭也不抬一下:“西南風,風力三級?!?/br>“行!”陳箐走到他辦公桌前拍了一掌灰:“兩腳著地了,病毒上不去了,你這是智商又占領高地了???”周深沒忍住的笑了一下,他將自己的辦公文件夾靠書桌擺好,忽然想起來方媛方才交給自己的任務。他挺尷尬的兩手按著桌面,語氣不大確定:“聽說……高哥給我安排了個攝像?”“有這回事嗎?”陳箐瞪大了兩只眼睛,仔細思索了一番,半晌給出了個準確答案:“也可能,公司招了一批新實習,最近這兩天才緩過來?!?/br>他略一低頭,壓低音量:“忙的要死?!?/br>媒體這行哪有清閑的時候呢?周深很聽天由命,隨波逐流的將自己的辦公用品一件一件歸置妥當。這時候,進到辦公區(qū)的臺階上一高一低的浮現(xiàn)出兩個人影,高的是高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