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0
。祝思聞言,懵懂地點了頭過來,“趙小姐,我扶你出去吧?!?/br> 趙攸寧咬唇,默默看了宋寒枝好一會兒,才欠身立起。 “那,jiejie我回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br> 宋寒枝沒理她。 初冬的風(fēng),刮久了受不住,偏偏今日陽光來得好,宋寒枝只好裹了件大氅,在院子里曬著太陽,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上午。 果然,還是睡覺什么的舒服。 上午送走了趙攸寧,下午就來了趙成言。 男人見宋寒枝還閉著眼,也沒打算吵醒她,從祝沅手里接過一件披風(fēng),輕輕蓋在她身上。 宋寒枝睫毛眨了眨,她睜眼,“你又來了。” 趙成言失笑,“沒打算吵醒你的?!?/br> “也不算吵醒,本來我就睡得混混沌沌?!?/br> “那起來坐一會兒?” 宋寒枝揭掉披風(fēng),“莫不是江北那邊有了動靜?” 趙成言點頭,“怎么什么都瞞不過你?” “因為,你和你meimei一個樣。說吧,顧止淮那邊怎么了?” 趙成言拂袖坐下,“今天一早,楚秉文帶了五十萬人馬,出兵北上。” 宋寒枝手里的披風(fēng)掉在了地上,“五十萬?” “對,就是五十萬?!?/br> “我若沒記錯,上次顧老爺子一戰(zhàn),死傷近二十萬人馬,朝廷這些年根本就沒緩過神,楚都內(nèi)剩余的人馬,頂多還有七十萬。現(xiàn)在五十萬都揮兵北上了,就留了二十萬在楚都守著?” “大概是這個數(shù)。” “他楚秉文瘋了?顧止淮就二十萬人馬在江北,他動用那么多兵馬干什么?想一勞永逸?” “不,據(jù)我所知,不是這樣?!?/br> 趙成言看向他,“楚秉文下了狠招,也是有原因的。你可知道,一向不摻和的羌梧,這次竟主動向顧止淮投懷送抱,送了十萬將士過來?!?/br> 江北苦寒,練出來的人馬剽悍至極,若是這樣,那楚秉文派出的五十萬人馬倒也說的過去。 羌梧,列王,宋寒枝可還記得清楚。三年前顧止淮差點栽在江北,就是拜他所賜。 眼下,二人倒真的走到一起了。 宋寒枝想了想,忽而笑了,“這么看來,你們趙家的錢,算是用出去了。” 趙成言睨了她一眼,“你也不想想,顧止淮那樣的人,我們栽在他手上,他能不多敲詐點嗎?” 顧止淮敲詐過來的錢,讓趙寅抑郁不平了好些日子。以致于他寧愿住在丞相府的暗室里,也不愿出來見著顧止淮。 自然,敲詐過來的錢,顧止淮全用來招兵買馬了。宋寒枝很是確定,列王突然出兵十萬,顧止淮絕對給了羌梧不少好處。 當(dāng)然,這肯定不是唯一原因。數(shù)月前,羌梧還主動和楚秉文示好,眼下卻迅速翻臉,幫了顧止淮,宋寒枝想,這二人怕是暗地里做了不少交易。 “那顧止淮那邊呢?” “他還能怎么做,自然是等著?!?/br> 宋寒枝松了口氣,眼下,守在江北,對顧止淮來說是最有益的。楚秉文揮師北上,一路舟車勞頓,免不了折損些人手。怕就怕顧止淮心高氣傲,主動出擊,迎上楚秉文的隊伍。 不過,這也是顧止淮讓人放心的地方。他和他爹不一樣,永遠是冷靜居上,過去是,現(xiàn)在也是。 趙成言同宋寒枝說著,慢慢從顧止淮扯到他敲詐的錢,再扯到錢莊的近況,宋寒枝聽著聽著,慢慢覺出些不對勁。 可她沒有說,只是聽著趙成言講下去,眉頭皺得越深。 半個時辰過去,天色向晚,趙成言尋思著再不回去,趙攸寧又該在家里發(fā)渾,便起身告了辭。 “趙成言?!?/br> 宋寒枝叫住他,男人看著她,問:“還有什么事嗎?” “你是不是也想造反?” 趙成言腳下一頓。 宋寒枝脫口而出的話,似是插科打諢的玩笑,不帶一絲沉重。 可趙成言卻覺得心里沉了下去,藏在體內(nèi)的毒刺越發(fā)蔓延,一經(jīng)牽動,就瘋狂地破體而出。 她勾起頭,目光不像是詢問,反而像是在逼他,逼他說出藏了好久的話。 于是他反問,“你這又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你一個商賈之家的公子哥,在軍械上大做文章,除了造反,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趙成言無奈笑了,“你說的沒錯,我是想造反。可你想想,我哪來的人脈去造反?又該去哪里造反?” “可是造反的路,不止一條?!?/br> 女人直直地看著他,“趙成言,南中雖大,人丁卻不興旺。你想用你的錢,投奔金護,向朝廷起兵,本是沒問題。” “可金護的名聲怎樣,你很是清楚。我只希望你鄭重抉擇,不要引火上身。畢竟,楚都里二十萬人馬都是良將,非山野嘍啰,隨處拉過來的傭兵可比。” 宋寒枝早有耳聞,金護此人,囂張跋扈,借著手段接連殺了五地的縣丞,傭兵自立門戶,在南中這邊頗有規(guī)模。 之前兩個小丫頭還跟她講,趙成言這幾日去了洛封,沒時間過來照顧她,要她們好生注意些。 聽了方才趙成言的話,宋寒枝才后知后覺想起來,這金護,恰在洛封,據(jù)傳這幾日軍隊擱淺,正四處拉攏錢財。 不過挨著串一串,宋寒枝大概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只是她沒想到,趙成言這般儒雅的性子,竟也能想著在亂世發(fā)力,籌謀造反。 趙成言的視線越過她,落在身后暝暗的昏沉里。 這天下就和泥潭一樣,不攪動之前,尚有清淺,尚有映月,可一旦淤泥被卷起,四方大亂,皆是污濁,誰能獨善其身。 “趙成言,你完全是可以脫身出來的,為什么非要進去攪一局呢?” 趙成言沉默一晌,“我要救人。” 一字一字,宛如有針在喉,他眼里涌動著宋寒枝從未見過的偏執(zhí)。 “阿姐,被楚秉文這個畜生困在了楚都?!?/br> “別的我可以不管,但阿姐,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 趙成言的阿姐,是趙靜歌,亦是楚國的王后,楚秉文的正妻。 世人皆傳二人相濡以沫,哪怕趙家大逆不道,被楚秉文全盤拿下,二人也恩愛如初,不見隔閡。 可是,就像宋寒枝說的那樣,生死之事,向來不能大事化小。楚秉文本就與趙家越走越遠,最后出的這一手,直接掐滅了趙靜歌對他抱有的最后一絲幻想。 事發(fā)前一晚,趙靜歌冒著生死危險,血書一封送到趙家,讓他們快快逃命。 趙成言至今還記得,趙靜歌送回來的信,是以白綾做紙,血為印。他的阿姐,曾經(jīng)那么相信楚秉文,為他當(dāng)年隨口一句話,趙靜歌就甘愿入宮為后,替他出謀劃策。 可信上,趙靜歌寫下的,只有悔不當(dāng)初,遇人不淑。 楚秉文禽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