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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閑得沒事,非要給人家寫信?!?/br> 本事是挺傷感的事,被江修齊這么東拉西扯,聽起來莫名有了喜感,宋寒枝笑了笑,她不傻,江修齊編故事也編的不容易,想來他是的確不想讓宋寒枝插手此事,連翠花都給拉下了水。 宋寒枝也不想強人所難,只好憋著笑,“你家翠花很對我的胃口,我看上她了,你以后閑下來,就拉著她到我屋里逛逛?!?/br> 江修齊笑了,“沒問題?!?/br> 二人繼續(xù)沿著大街逛,宋寒枝不放心江修齊的手,逛著逛著就進了藥堂。江修齊死活不肯進去,無奈,宋寒枝只得一人進去,挑了幫助愈合傷口的藥,左左右右拎了一大袋出來了。 江修齊叉著手,笑得甚為瀟灑,“記得自己扛?!?/br> 宋寒枝:“......” 無奈,自己作的死,死也要作完,宋寒枝抱著藥,舉著傘,繼續(xù)在太陽下以媲美蝸牛的速度跟著江修齊。她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出來本是要試探江修齊的傷的,可現(xiàn)在這什么情況? 眼下都跟著江修齊饒了半圈楚都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今天真他媽不該跟著江修齊出來。 走著走著,江修齊忽然止了步子,宋寒枝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便回了頭,勾起右手,一把提過宋寒枝懷里的藥包,隨意搭在了肩上,用下巴指了指前方。 “怎么了?” “你不是愛吃糖人嗎?那里有賣的。” 宋寒枝想了想,上去買了兩串,火辣辣的天氣,直叫宋寒枝懷疑手里的糖人都要化了,只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飛速吃著。 “江修齊,你今日到底是出來干嘛的?”眼見二人又繞了一個彎,沿著街道又開始晃悠悠地走,宋寒枝實在忍不住了。 “不干什么,就想出來轉(zhuǎn)一轉(zhuǎn)?!?/br> “您可真是閑情雅致,往后有好天氣的日子那么多,偏偏挑了今日出來?!?/br> “那可不一定?!苯摭R說話悶悶的,忽而無頭無腦地問了句,“你覺得什么時候能下雨?” 宋寒枝一臉懵,“我怎么知道?!?/br> “可是我知道,馬上就要下雨了?!?/br> 宋寒枝有些不解,“你改行了?江半仙?沒事想這個干嘛?!?/br> 江修齊將肩上的東西往上提了提,搖搖頭,“你不會懂的?!?/br> 是的,她永遠不會懂,江修齊無奈地笑了笑,喉里輾轉(zhuǎn)的幾個字終究是沒說出來,最后緩緩咽了下去,連帶著他為數(shù)不多的希冀,復(fù)雜難言的心緒,一起反扣在了心里,沒了聲響。 他其實想說,宋寒枝你不知道,這太陽照不了多久了,等到一場雨下,這世間,就會顛倒了模樣。 而屬于他的兵荒馬亂,正在趕來的路上。 可宋寒枝怎么會在乎。她心心念念的人,落筆不安的人,正在風(fēng)雪肆虐的羌梧,為了她的解藥,步步周旋。何其有幸,宋寒枝放在心坎上的人,亦是將她藏在了心底,在外人看來,顧止淮油鹽不進,做事果斷,無論何時都是冷著眼,冷著面,手段凌厲,不留后路。 可江修齊知道,顧止淮是有軟肋的,從那一夜他穿過暗哨密布的楚都,百里走單騎,不管不顧地從水里救起宋寒枝,江修齊就明白了。 顧止淮的軟肋,就是宋寒枝。 “我今日出來,是想把楚都的風(fēng)景,從頭到尾看一遍?!苯摭R話語清淺,神色難辨。 “橫豎不是我在扛東西,隨你,我陪你罷了?!彼魏χ划斒撬@幾日查游左下落查的辛苦,故此出來繞城走走,紓緩心情,便也沒有多問。 江修齊與宋寒枝一前一后,一人撐傘,一人提藥,乍起的風(fēng)吹得街邊幔布翻飛,二人慢慢踱著步子,繞著圈,慢慢地走完了楚都內(nèi)最后一段距離。 是夜,羌梧境內(nèi),連綿著漫天的大雪,自顧止淮進入羌梧境內(nèi)那一日算起,大雪不停了三日。齊王被作為人質(zhì)扣留在羌梧,列王是個爽快性子,又因這幾日顧止淮雖帶了人馬進城,一路上卻是安分守己得緊,沒有任何小動作,對他尤其欣賞,開口便要送他幾千頭牛羊,幾萬匹氈毯。 顧止淮微微一笑,拒絕了,“殿下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這次來,是為了向列王殿下打聽一人?!?/br> “但說無妨。” “傳聞中可解百蠱的巫有道就在羌梧境內(nèi),不知列王殿下能否將此人借我一用?” 殿內(nèi)原本尚還熱鬧,此語一出,玩鬧聲不再,舉杯換盞的也都停了下來,緘默地一會兒望著列王,一會兒又望著顧止淮,神色復(fù)雜,猶猶豫豫地不敢開口。 果然有事,顧止淮似是沒看見一般,勾起嘴角,繼續(xù)端起桌上的美酒,一飲而盡,“不知列王殿下,可否將此人借我一用?” 列王只是楞了一下,隨即神色恢復(fù)正常,“此人,我無法借。” “為何?”顧止淮目光緊逼,毫不退縮。 列王放下酒杯,神色淡淡,殿下有一人欲開口,被他揮手擋了回去。 “顧小侯爺勿要誤會,我無法借此人,是因為此人早已不是我羌梧子民,三年前就被我逐出境內(nèi)了。顧小侯爺若是要尋,自然是尋得到,不過須得下一番功夫?!?/br> “而且,我實話實說,就算顧小侯爺尋到了,此人也不一定能為顧小侯爺所用?!?/br> “無礙,只要列王殿下指條明路去尋此人,剩下的事我自己解決?!?/br> 列王大笑了數(shù)聲,“好,憑著小侯爺這份秉性,我羌梧一定竭盡所能?!?/br> 之前的氣氛被一沖而散,屋內(nèi)的一干人這才慢慢回醒過來,舉杯的舉杯,吃菜的吃菜,顧止淮壓下眉間的考量,笑著向列王舉起了杯,“此番,有勞列王殿下了?!?/br> 列王淡淡地笑了一番,并未作何回答。 不久后,筵席散,當夜,一張地圖就被送進了顧止淮的房內(nèi)。顧止淮取了圖,就著燈火細細地看,身旁一個侍衛(wèi)先前正細聲稟告些什么,見了這茬一下停了下來。 顧止淮頭也不抬,“繼續(xù)?!?/br> “是。方才說到列王的寵姬無故犯病,大夫來看了,說是中了一種奇蠱,尋常藥物根本無解,須得要那巫有道來才行。不久巫有道被列王請了過來,只是看了那寵姬一眼,就搖頭,說這蠱他知道,但他不能解?!?/br> 顧止淮滯了手,“這是為何?” “只因那巫有道性子古怪,曾立下規(guī)矩,他可以解百蠱,唯獨自己創(chuàng)的蠱,不能解?!?/br> “這是哪門子規(guī)矩?” “巫有道就是立下了這死規(guī)矩,仍是列王好說歹說都沒用,一拖之下,那寵姬就撒手人寰了,列王因此大怒,便直接把巫有道攆出了羌梧,不允許他再踏進羌梧一步。” 原來如此,巫有道竟和列王之間有這般淵源,不過憑此來看,巫有道也不簡單,否則列王不會只是把他驅(qū)逐出境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