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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有完沒完!顧止淮,你給老子記住,我......” 話音未落,身后一聲震天的響動讓他頓時安靜下來,他看著方才還黑蒙蒙的雪地,轉(zhuǎn)眼被渡上一層火光,面前忽而顯出了自己影子,在傾斜的光里被拉得很長很長。 這是...... 他轉(zhuǎn)過身去,原本緊閉的城門正緩緩打開,刺眼的光里,城門下站了不少的人。 “叮?!?/br> 琴聲戛然而止,顧止淮抬起浸了寒的眼,睫毛上仍自閃著雪花,嘴角一笑。 “終于出來了,讓我好等。” 第35章 第 35 章 翌日,江修齊方披上薄衣,打開門之時,便有一人手持信件立在外間,拿了信一讀,原是顧止淮送來的。 “看來他已經(jīng)到羌梧了。”讀完了信,江修齊無奈一笑,“幾百年沒出來的羌梧都被拖下了水,顧止淮他也真夠拼的?!?/br> 這么說來,宋寒枝的信也應(yīng)該到了。 的確,宋寒枝的信剛剛遞到了顧止淮手里,只是他已身在羌梧,列王又設(shè)了宴接待他,一時抽不出時間來讀信。摸著袖子里有些硌人的紙坨子,他有些無語,要不是來人告訴他這玩意兒是宋寒枝寫的信,他怕是早就扔了。 這宋寒枝還是沒長進(jìn),不過是寫個信,形式還這么低端,不過看在她還知道寫信的份上,就饒了她。身在異邦的顧止淮看上去冷得人神共憤,實則扎人的冰渣子里忽而藏了一絲暖意,而且藏得賊深。 昨夜,大雪紛紛揚揚之時,久閉不開的羌梧城門終于打開了一條縫,列王騎著紅鬃烈馬,帶了鹿皮氈帽,徑直行到顧止淮的營帳前,見顧止淮收了扇骨琴,面色如常,不由得瞇眼說道: “聽聞顧小侯爺?shù)搅宋疫@地多時,原以為此舉不過是想嚇唬齊王,沒想到揣測錯了心思,顧小侯爺竟是認(rèn)真的,故此前來,迎接小侯爺去羌梧坐一坐,也算回了這份大禮?!?/br> 齊王正氣喘吁吁地帶了人跑來,迎著列王一張臉快是要笑開了,“聽見列王在說大禮,什么大禮?” 顧止淮撫了撫眉間的雪,修長的手指澤如白玉,亦淡笑著走來,“實不相瞞,此次前來羌梧,顧某是有一事相求,事成之后,自當(dāng)另將答謝。” 列王道,“無妨,只要我羌梧能幫上的,定竭盡所能。” “多謝。” 齊王終于是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立即喊道:“列王,是我主動給您示好的,您可千萬別讓顧止淮進(jìn)去,他要是去了,定會對我不利!” 場面一度很安靜,列王與顧止淮對視了一晌,隨即不約地看向了馬下的齊王,目光很是平靜。 “他媽的,這什么情況?你們想干嘛?” 列王笑了,“恭喜齊王殿下,您說對了。”一招手,身后的雪地里便來了一大群騎著馬的士兵,身形高大,駕著長刀便扣住了齊王,順帶著控制住了他所剩無幾的手下。 “列王!你這是做什么?我是齊王啊,我可以給羌梧送來無數(shù)的財寶糧食,也可以劃分城池,要是我們合作,楚秉文那小子的江山就坐不穩(wěn)了!” “哈哈哈!未必未必?!绷型蹀D(zhuǎn)了馬頭,粗狂的聲音在雪地里激蕩,“天黑雪大,這條路不好走,小侯爺可得跟緊了,待進(jìn)了城,我再佳肴燒酒,好生款待!” 馬蹄聲起落,列王轉(zhuǎn)眼就駕了馬,往城門處而去。 顧止淮走到齊王跟前,謙遜地道了句:“有勞齊王了,您手下爬墻送信吃力得緊,可要好生照顧著。”說完,便無視齊王猙獰的表情,帶著人上了馬,亦跟著列王一路而去。 風(fēng)打在齊王臉上,他有些凌亂,亦有些抽搐,被馬背上的士兵駕著刀一路推搡,在雪地里不知栽倒了多少次,一路過來狼狽不堪。 顧止淮進(jìn)了羌梧的消息不脛而走,大戰(zhàn)在即,他竟如此堂而皇之地不顧圣令,將齊王拱手交給了列王,還帶著隊伍進(jìn)了羌梧,此舉,明顯沒有把楚秉文這個皇上放在眼里。 于是楚都內(nèi)的官員又忙得人仰馬翻,紛紛上書,不知疲倦地向楚秉文言明此事的嚴(yán)重性,這顧止淮狂得有些過了啊,是不是該罰一下。 楚秉文望著眼前堆得如山的奏折,不耐煩地?fù)]手,“那就如你們所言,罰?!?/br> 這一干官員樂得開花,尋思著是罰顧家的錢財呢,還是挫挫顧家的威風(fēng)呢,一時拿不定主意。趙寅因故推了上朝一事,也沒見趙家遞什么折子,自然而然地,一群人便圍著趙成言敲決策。 趙成言微笑,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你們要罰便罰,與我趙家有何相干?” 趙家與顧家勢同水火,眼下是打壓顧遂鋒最好的時機,趙家竟無動于衷?奇哉,奇哉。 他們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立馬,南中便來了消息。原是顧遂鋒聽聞楚都內(nèi)一群酒囊飯袋嚷嚷著要罰他顧家,馬不停蹄地來了奏折,楚秉文硬著頭皮翻看完,直接扔在地上,“我看不懂,你們來給我講解一下?!?/br> 下面的官員撿來看了,頓時面如土色,不顧打臉地喊著,“皇上,臣等有愧啊,顧家上下為楚國鞠躬盡瘁,為討伐亂臣賊子立下汗馬功勞,何來要罰之事?還望皇上三思??!” 楚秉文:“......” 趙成言在一旁笑得越發(fā)歡了,你們要是能整到顧遂鋒,那就是青天白日下見了鬼。 這奏折上的內(nèi)容,換成顧遂鋒的話來說,就是:“紫虎令在我手里,你們一群聒噪要是把老子惹毛了,老子直接把楚都里的軍隊全調(diào)出來,管你娘的死活。” 楚都內(nèi)幾十萬人馬皆是聽紫虎令的調(diào)動,而紫虎令在顧遂鋒手里,他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再說些什么了。 在眼下這個當(dāng)口,誰有人馬,誰就是老大,縱使楚秉文是當(dāng)今皇帝,可沒有一兵一卒的皇帝,也只是形同虛設(shè)。這幫人陡然明白了真理,這才知道趙成言為何從一開始就置身事外了。 還需向趙大人學(xué)習(xí)吶,一群人搖著頭,垂頭喪氣地下去了。 趙成言是最后離開盛天殿的,他前腳跨出了殿,身后的殿門便轟然一聲地關(guān)上。他的面前是空無一人的天麟臺,太陽下白得反光、刺眼,而頭頂是正午的藍(lán)天,藍(lán)的沒有一絲雜質(zhì),看上去無端地瘆人。燥熱的風(fēng)刮起他的薄衫,他望著向南的天際,眼里道不清悲喜,嘴角卻扯起了笑。 不過就是賭一賭罷了,結(jié)局要么好,要么慘。 一切都快見分曉了,最多還有一個月。 他知道,真正能整垮顧家的人,絕不是殿中那群聒噪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賭對了局,當(dāng)初義無反顧地選擇支持,必然是有當(dāng)初的理由??涩F(xiàn)在想來,從始至終,他都是在跟著感覺走罷了。 而這感覺,事后想來,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