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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下移,就見江修齊拿手支著頭,靠在榻前,睡著了。 宋寒枝原想叫醒他,可張開嘴叫喚了半天,喉嚨里還是一片沙啞,聲音估計連個蚊子都趕不走,只好放棄了。 動也不能動,也不能叫喚,宋寒枝睜著眼睛冥想了一晌,決定還是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于是這一休息,再睜眼,就是深夜了。 這次江修齊不在榻前了,房內(nèi)點有燭火,她四處打量,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不是在宋家,倒像是在影門內(nèi)。 心里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宋寒枝的頭有些昏沉,她想起趙攸寧給自己灌的藥,想起她將自己推向湖里時的神色,還有將死之時顧止淮的身影。 這趙攸寧是在把自己往死里整啊,宋寒枝睡不下去了,清了清喉嚨,終于是能發(fā)出聲來。 “有人嗎?有人嗎?” 江修齊“砰”的一聲將門撞開,“老子今天守了一整天你沒動,去喝口水的功夫你倒醒了。” 宋寒枝語氣誠懇:“辛苦你了,兄弟。” 江修齊撇撇嘴,手里端著的茶壺放在了桌上,身上早換上了影門內(nèi)的裝束,一身黑,有些發(fā)白的臉強打起精神,拖了把椅子坐在榻前,笑道:“醒了就好,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吃點什么?” 宋寒枝搖頭。 “嗯,那我給你倒杯水吧。” “好?!?/br> 江修齊十指修長,握起杯子來像屈了才,扶起宋寒枝的身子,小心地給她灌下了一杯水。 “還要嗎?” 宋寒枝舔舔發(fā)干的嘴唇,點頭:“還要?!?/br> 于是這一趟下來,宋寒枝喝光了一壺的水,方才滿意。 “嘖嘖嘖,你這不是在湖里淹了,是在咸菜缸里腌了啊?!苯摭R如是感慨。 宋寒枝摸了摸有些圓起來的肚子,低了頭,“顧止淮,他走了嗎?” “不然呢?”江修齊敲了宋寒枝腦門一下,“這家伙瞞著所有人連夜趕回來,累倒了四匹馬,才趕上時辰,把你撈了起來?!?/br> “然后呢?” “當(dāng)然是又連夜趕回去啊,想什么呢你,人家可是八十萬大軍的副帥,軍中還有那么多事情等著他,自然是耽擱不得。就你昏迷這一天,人家都到了清秋城,馬上就要帶三十萬大軍前往江北了?!?/br> 宋寒枝低頭聽著,“哦”了一聲,隨即揚起臉來,看著有些難過:“江修齊,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江修齊眨眨眼睛,并沒有回答。 “從小到大,我做什么事都是一個人,也總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尤其后來學(xué)了點功夫,就傻呵呵地以為自己什么都能應(yīng)付了。后來才明白,那是我以前生活的圈子太小,接觸不到太多陰謀詭計?!?/br> “就譬如這次,趙家仗著自己權(quán)勢滔天,想要除掉我,簡直像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我功夫再高又如何,在這些權(quán)勢的面前,還是不堪一擊。要不是你和顧止淮幫我,我可能真的被趙攸寧這王八蛋給害死了?!?/br> “噗。”江修齊伸出手,將宋寒枝亂蓬蓬的頭發(fā)撥好,“難得你有這覺悟,終于覺得自己不是鐵打的,也需要別人幫忙了對吧?其實,那晚趙攸寧說讓我和趙成言先行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br> “你早就覺察不對了?” 江修齊點頭,“不是我聰明,是趙攸寧這丫頭還是太嫩了,和你一樣,把什么事情都掛在臉上。她讓我們出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太精彩,一看就是有鬼。我知道她會在外面使一些見不得的人的伎倆,便回頭看了看?!?/br> “你看到了什么?”宋寒枝問道。 “我看到,一群人里面,就你跟個才長大的娃娃一樣,又小又矮,還瘦的像根燒火棍子,外面雖然沒有燈光,但你一走出去,人家就能憑借你的身形,立即判斷出你的身份。我不放心,就找了個婆子站在你身邊,這樣一來,就把你的身形暫時藏住了?!?/br> “好險?!彼魏Χ溉挥X得自己這條小命撿得驚心動魄,“趙攸寧真是蛇蝎心腸,你們?nèi)羰遣粊淼脑?,她便可以設(shè)計讓我落入水里,趁我昏迷的時候給我喂那鬼東西......” 宋寒枝忽而愣住了。 藥丸?藥丸! 她這才想起來,趙攸寧在推她落水之前,給她嘴里塞了一個紅色的藥丸!竟然現(xiàn)在才想起來,怕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大夫大夫!”宋寒枝一把掀開被子,跳了下來,江修齊沒攔住,讓她頓時砸在地上,“那女的還給我喂了顆藥,保不準(zhǔn)是爛腸子爛肚子那種,快把大夫找來,看看我還有沒有救?!?/br> 江修齊:“......” “你腦子遲鈍得可以啊?!苯摭R無奈地笑道,兩只手把宋寒枝提起來,跟提兔子一樣給扔回了被窩里,“你不用激動,大夫早就過來給你解毒了,你現(xiàn)在什么事都沒有。” 宋寒枝安靜一會兒,隨即將被子蒙在頭上,只余兩只大眼睛在外面眨巴,“兄弟,你沒有誆我?” “沒有?!?/br> 宋寒枝松了口氣,重重向后倒去,自己與趙攸寧的梁子,算是永遠(yuǎn)結(jié)下了。搞了半天,她還守在原地觀察敵情,分辨趙攸寧是敵是友,趙攸寧卻早就挖了坑備了箭,只等她一出來,便往死里坑她射她。 “趙家上下,沒一個好東西?!?/br> “是嗎?可我怎么覺得,趙成言對你很是上心?。康暨M湖里那人和你差不多身形,我見他可是毫不猶豫地就跳了進去,上岸了都還在找你呢?!?/br> 宋寒枝一下翻身起來,“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那一百來號影衛(wèi)跳湖的壯觀場面了。他們有毒吧,什么情況,說跳就都跳了,把園子里搞得雞飛狗跳,讓趙攸寧抓住了空子?!?/br> “那是因為,他們見我跳進湖里了,自然以為掉進湖里的人是你。顧止淮可是吩咐了的,要是出了意外,他們都得提頭來見,你說人家該不該跳?” 宋寒枝一下噎住了,道:“那你跳進去的時候,也以為是我掉下去了嗎?” 江修齊堅決答道:“并沒有?!?/br> 宋寒枝又倒了下去。 “顧止淮走的時候,什么都沒說嗎?” “他說了什么我倒不記得,只知道他安排了許多事情。”江修齊看了看無精打采的宋寒枝,笑道,“楚都外城護衛(wèi)將軍宋曉幼女——宋寒枝因溺水死于趙府,趙府已派人酌情處理喪葬事宜,估計明日就要下葬了?!?/br> “哈?我就這么死了?” “知足吧你就,好歹你風(fēng)光下葬了,顧止淮早就打點好了,宋家和趙家兩邊都會對此事閉口不提,你不用擔(dān)心就是?!苯摭R很是應(yīng)時地張開了雙臂,“歡迎回來,恭候已久。” 難得有一次,宋寒枝沒有為她的跑路大計夭折而傷心,點點頭:“老娘回來了,再也不用管那些破事了?!?/br> 她注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