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噴嚏。 顧止淮終于是察覺到不妥,慢慢松了手,目光深沉,毫不避諱地盯著宋寒枝。 見顧止淮的手還搭在自己肩上,宋寒枝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我上次說你占我便宜,你還一臉不屑,現(xiàn)在你什么意思?大半夜地跑過來,還抱我?” 顧止淮不為所動。 “......有什么話好好講,能把你手放下來嗎?” 顧止淮依舊不為所動。 “你是中了什么邪,我......”宋寒枝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肩上力氣陡然增大,整個人一下又被顧止淮拉到懷里。 這什么情況,宋寒枝心虛地連連往后退,顧止淮便隨著她往后靠,直到腳尖抵在墻角處,宋寒枝才驚覺后路沒了,一抬頭,便是顧止淮棱角分明的的臉,四下的黑都抵不上他眼里的一星半點(diǎn),叫人不敢直視。 奇怪的氛圍漸從二人間升起,宋寒枝卻越發(fā)覺得冷了,顧止淮的濕發(fā)垂在了她肩上,水沿著肩淌下,宋寒枝的衣服都快濕了。 今夜不對啊,顧止淮怎么跟換了個人一樣。 “聽我說,”顧止淮沙啞著嗓子,聲音夾在雨聲里,莫名帶著股生死攸關(guān)的味道,“影門出了jian細(xì),影門十八衛(wèi)只剩下你一個活口,我要求你明天之前立即回到影門,拋開宋家所有的身份,無論使用什么方法?!?/br> 宋寒枝楞了一下,下意識地覺得顧止淮在說謊。怎么可能,她與其他的影衛(wèi)一樣,都在刀尖上摸爬滾打了好些時日,而且十八影衛(wèi)都散布在楚都各處,身份地位更是絕密,怎么可能一夜間都死了,還獨(dú)獨(dú)剩下了自己? 內(nèi)鬼?什么樣的內(nèi)鬼,能有如此的手段和人脈,半夜的時間內(nèi),不動聲色地就覆滅了影門最為精悍的一群人? “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顧止淮幾乎是低吼了出來,“上次毒雙的死你忘記了?” 一道閃電經(jīng)過,撼天動地的雷聲傳來,宋寒枝只覺耳邊轟隆隆得聽不清。眼前的顧止淮宛如發(fā)怒的野獸,以往古井無波的模樣蕩然無存。 這是她第一次,察覺到了顧止淮的另一面,那個隱藏在他冷靜理智下的另一個人。 “顧止淮,你先冷靜。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你都不應(yīng)該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我這里。你是影門的主人,影衛(wèi)死了,你應(yīng)該立馬封鎖城門,趁著雨大下令去把賊人和內(nèi)鬼找出來,而不是沖到這里說一些無頭無腦的話,你懂嗎?” 顧止淮放下了手,見宋寒枝傻到誤解了他的意思,理智回來了三分。 果然,對于宋寒枝,什么事情都要敞開了講,否則按她的腦子,她一輩子也不會明白。 咬牙望著不明所以的宋寒枝,他忍下心里萬千的波瀾,將壓抑許久的柔情,一字一頓地吐了出來。 “可是,在我眼里,他們都不及你來得重要?!?/br> 宋寒枝傻傻一滯,陡然升起了異樣的情緒,心似是被一雙大手拽住,突突地快要跳出來,滿臉寫著:你在說些什么我什么都聽不懂聽不懂...... “你,你是不是喝多了?”宋寒枝指了指院里的瓢潑大雨:“要不你再去淋一會兒雨?可以解酒的......” 顧止淮一把抓住宋寒枝的手,又上前湊近了幾步,近到宋寒枝可以完全看見他臉上冷颼颼的表情:“宋寒枝,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宋寒枝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只是聽不懂你在講些什么?!?/br> 顧止淮:“......” 宋寒枝又拼了命地甩頭:“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在罵你。” “宋寒枝,你先不要講話,聽我說完?!鳖欀够摧p輕捂住宋寒枝的嘴:“不管你現(xiàn)在怎么想,我都要告訴你實(shí)話。我很在乎你,非常在乎你,你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雷聲又起,暴雨聲頓時又大了幾分,顧止淮心底的萬千波瀾,卻一點(diǎn)也不比這雨勢小。而現(xiàn)在,他要用他笨拙的話語,用他最不習(xí)慣的表達(dá)方式,將這些深埋已久的心緒,一點(diǎn)一點(diǎn)挖出來,呈現(xiàn)在宋寒枝的眼前。 他不會花言巧語,也不會轉(zhuǎn)彎抹角,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宋寒枝是一只柔柔弱弱的兔子,她在他面前,永遠(yuǎn)是辦公差的仆人模樣,這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生怕自己過激的語言傷了她,惱了她,所以這么久以來,他一直對她保持著若即若離的狀態(tài),既不愿走開,又不敢靠近。 天知道他今夜是中了什么魔怔,敢這樣坦坦蕩蕩地將自己心意交出來。 “就是因?yàn)槲以诤跄?,所以我今夜才會冒著這么大的雨趕過來,才會這樣一副狼狽樣子站在你面前,而不是因?yàn)槭裁垂菲▋?nèi)jian,你懂嗎?” 宋寒枝瞪大了眼睛,不敢點(diǎn)頭,更不敢搖頭。 顧止淮忽然有點(diǎn)心疼,他就知道,他提前傾吐心意,只會讓宋寒枝不知所措。 “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不需要做出反應(yīng),更不需要回答或是拒絕我,我不想為難你一點(diǎn)一分。但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對你說出這些話,是因?yàn)槲业牡拇_確在乎你,日后也會為你做出許多事情。你不需要惶恐不安,只消明白,這是我的一廂情愿,無論日后你接受也好,拒絕也罷,都由我一人承擔(dān),你可明白?” 第一次收到這么別開生面的表白,還是在狂風(fēng)暴雨雷鳴閃電之中,宋寒枝一時半會兒實(shí)在是做不出任何反應(yīng)。想了半天,準(zhǔn)備開口說一句:我這么窮,長得也不好看,身材也是一言難盡,還動不動就砍人,你確定你在乎的真的是我嗎? 可話到嘴邊,她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怎么說呢,比起她生命里碰見過的其他男子,顧止淮算是對她最好的一個。宋寒枝與顧止淮不同,她才十五歲,正是情感懵懵懂懂的年紀(jì),她還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滋味。顧止淮與心智成熟的成人無異,她卻還踏在少女及笄的關(guān)口,十五年的生命里,大部分的時間都流轉(zhuǎn)于餓與餓死的狀態(tài)之間,后來的兩年,她儼然活成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從血雨腥風(fēng)里一步步走到今天,匱乏的過往讓她實(shí)在不敢妄稱喜歡為何物。 顧止淮的手里有絲絲暖意,就這樣一直握著,仿佛被一團(tuán)可信賴的力量包裹,宋寒枝莫名地覺得安心。 “顧止淮,我不討厭你,真的?!?/br> 雨聲滴答,檐下的雨卷入風(fēng)中,成了顧止淮背后一道虛幻的幕布。宋寒枝話語一落,他凝住的眼梢漸漸放松了,微笑一下子漾開在夜里,看得宋寒枝恍如跌入了星河。 “宋寒枝,我很喜歡你,真的?!?/br> 在他生命漫長的十七年里,他從不屈服地追逐自己想要的東西,自信地,甚至是有些高傲地去掠奪,去占有。他從未想過自己畏縮的模樣,從來不認(rèn)為自己會猶豫不決,會優(yōu)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