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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道,“去看看吧。今晚怕是要出大事?!?/br> 云秀心想,就算真出大事,也不是出去看看就能發(fā)現(xiàn)的吧。 但等她走出院子,和阿淇她們爬到高臺上去看熱鬧時,忽見遠(yuǎn)處燈火漆黑處有紅焰濃煙滾滾騰起。 蒲州柳家老宅,著火了。 第49章 相見時難(六) 柳世番不在家,鄭氏一個人帶著三個女兒,只覺得這個年過得心神不寧。 三天前,二叔叔柳世訓(xùn)便讓杜氏來提醒她,“外頭有些不肖之輩在打探咱們家,估計是想趁年末來打牙祭。您留神防備。” 柳世訓(xùn)人狠話少,說什么都輕描淡寫?!按蜓兰馈比齻€字從他口中說出來,肯定不是討頓飯吃這么簡單,最起碼也得是打家劫舍。 再想到柳世番得罪的那些亡命之徒,鄭氏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但要當(dāng)宰相夫人,就得有些當(dāng)宰相夫人的狠勁兒,鄭氏想。她本就是宰相孫女,名門閨秀,深知“臨危不亂”、“處驚不變”是名士軼聞里的標(biāo)配。若真是亡命之徒來了,那必是藩鎮(zhèn)針對柳世番又一次報復(fù),且這一次是直沖著寡妻1幼女來的。這種駭人聽聞之舉,史書上肯定得記一筆,時人更是得很議論一陣。而她在這些逸聞中,定然是個很緊要的角色。這其實也是個機(jī)會。 橫豎怕也沒用,該來的總會來。她剛好可趁機(jī)搏命一拼,為她和三個女兒日后出人頭地積攢些資本。 鄭氏想明白了,便以她哥哥的名義送信給州長史此人是她祖父的門生提醒他留神城中流寇,千萬別讓年初在長安發(fā)生的事發(fā)生在蒲州。 卻沒明說有匪徒盯上了她們母女,要州府派兵來保護(hù)州府倒是可以保護(hù)她一時,可若匪徒遲遲不出洞,莫非州府要保護(hù)她一輩子?只怕時日稍多,就要埋怨她端架子、公器私用了。還不如不留這個話柄。 隨即鄭氏又寫了封大義凜然的信給柳世番,大意是,你忠君之事,不畏生死,妾豈能落于人后?你安心剿匪,什么都不必憂慮,家中事有我照應(yīng)??v使局勢動蕩,你也萬勿以家人為念,有所踟躇。否則便上辜負(fù)了太夫人教誨之心,下辜負(fù)了妻女敬愛之意云云。 鄭氏覺得,這封信寫得很有水平,只要能流傳出去,就足以上列女傳。 但是該怎么流傳出去呢? 鄭氏想了想,又抄了份副本,讓人給她祖父送過去。 忙完了這些,鄭氏便召集家仆,集思廣益,討論匪徒可能會用什么手段來對付她們。而后率領(lǐng)家仆,開始一遍遍演練對策。 …… 終于,除夕夜到來了。 鄭氏心里亂,晚飯都沒怎么吃安穩(wěn)。但想起謝安石的雅譽(yù),飯后還是故作平靜的攬著小女兒云初的手,描了一會兒消寒圖。 她能穩(wěn)得下來,云嵐可穩(wěn)不住。 她聽到外頭的擊鼓聲了,儺儀肯定已經(jīng)開始了! 云嵐想去看??! 她本來就是只凍腿子貓,愛往熱鬧地方鉆?;仄阎菔匦⒑?,被她阿娘生鎖在家一年半了,半點耍子都不讓有。她腳底癢的火燒火燎的,有點動靜就想湊上去瞧瞧。 見她阿娘老神在在,也不敢表現(xiàn)得太毛躁。四下琢磨了一陣,見二meimei云晴揉著眼睛在打哈欠,不由喜從中來。 忙牽了云晴的手上前,“阿娘,云晴困了,我領(lǐng)她回去困覺。” 鄭氏正有此意云嵐九歲,云晴七歲,兩個丫頭早就不和她同屋睡了。倆人的院子在三才堂最里邊兒,臨近榮福堂小花園處。匪徒不攻進(jìn)三才堂,肯定打不到她們那里。 便命嬤嬤們領(lǐng)她們回去睡。 怕云嵐不老實,還特別交代了一句,“現(xiàn)在是國孝中,犯禁要砍頭的,你可別給你爹添亂子?;厝ズ罄侠蠈崒嵥X,敢偷摸尋樂子,仔細(xì)我揭了你的皮。” 云嵐答得痛快,“知道了。” 回到院子里,果然老老實實把meimei哄睡了。 而后瞅著嬤嬤打盹兒的空兒,一弓腰,便貓也似的無聲無息的溜出去了。 出了門,便猴子似的連跑帶躲,一路往榮福堂去。 邊躲邊疑惑今夜院子里怎么這么多人巡視?過年難道不該難得糊涂一次,讓丫鬟小廝們松懈松懈嗎? 當(dāng)然也只疑惑罷了,這丫頭遇事向來不愛深思。 榮福堂里有假山,那假山臨近高墻。爬到假山頂上,便可望見外頭長街膽子大些、身子靈活些,說不定還可直接從山頂躍到墻上,偷溜出去。 令云嵐失望的是,儺舞隊離得遠(yuǎn)著呢。且因去看儺舞的人還沒回,街上空蕩蕩的。只家家門前掛著的燈籠照著墻角殘雪,使得巷子比往常夜里稍明亮些,勉強(qiáng)算是有些節(jié)慶的氣氛。 云嵐正百無聊賴,忽見藕香潭的岸旁似有人抱薪而行。 藕香潭雖在柳家老宅院子外頭,卻是她家私地?zé)o誤。那水潭深得很,這些年天旱,潭水落了三四丈,照舊沒有見底,倒是露出一??蓋屯療呂礎(chǔ)r蚓貌蛔潘??律顯緋こ齬嗄揪<?d薔<?馱硬菁湟?加惺扌械潰?俗呱先シ滯餉闈俊?br> 云嵐便很疑惑,心想,大半夜的還有人來打樵啊? 卻見那人繞到她家屋后,把柴草堆到了墻角。 云嵐不解其意。凝神細(xì)看,卻見墻角已堆了許多柴草。 她心中不悅,正待出言喝問,便見墻外飛進(jìn)來一只木桶。那桶里淅瀝有響,落地竟是嘩的水撒之聲。 榮福堂沒人住,巡視的仆役也不往此處來。這么大的動靜,竟無人注意到。 云嵐便有些害怕了。也沒做聲,只悄悄的、飛快的從假山上下來,想去叫人來。 才下來,便聽到前院兒嘈雜之聲卻是從與此處方向正相反的正門哪兒傳來。 云嵐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卻已意識到事情不好。 她一路往三才堂狂奔。 沿途瞧見外頭又丟進(jìn)來一只木桶那往里丟木桶的人,竟和她同向而行。她心中越發(fā)駭懼,腦子反而跟著靈活起來小花園里多草木,這時節(jié),草枯風(fēng)大,正是得小心火燭的時候……會不會是有人要放火? 她急著找人可回到自己院子里,卻見院中伺候的丫鬟仆役們都不見了蹤影。 只她禮儀嬤嬤出門瞧見她,急急將她往屋里拽,“小祖宗您去哪兒了,嚇?biāo)缷邒吡?。趕緊進(jìn)屋待著,外面出事了!” 可不是出事了怎么的!云嵐想。 前院兒馬廄起火了。 鄭氏稍稍松了口氣,心想還好她提前預(yù)演過。 這時節(jié)可不最怕火嗎?為防有人縱火,她將家中倉庫和糧草倉徹底檢修了一遍,能囤水的家什兒里全都囤滿了水。 若匪徒以為縱火就能令她生亂,那就打錯主意了。 鄭氏指斥方遒,一面從容安排人去滅火,一面嚴(yán)令守門的、巡邏的各司其職,不得擅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