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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并不奇怪。可你竟污蔑我用笛聲作假,總得抓住吹笛之人吧?” 云秀道,“他跑了。但有還是沒有,你心知肚明。” 那道士道,“沒有?!庇值?,“貧道來此傳授道法,行善積德。你是什么東西,也敢信口雌黃,污蔑前輩大能?我今日不替你師父教訓你,怕你長大之后心術(shù)不正,要為害一方。” 他一說傳授道法,眾人立刻想到了他的燒銀術(shù),再度動搖起來。 紛紛替他說話,“天師用仙術(shù)治好光棍的瘸腿,那是我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又指責云秀,“大師既沒求名也沒求財,做這些假又有什么好處?”又有人道,“騙人是為求財,可他把銀子做成炭有什么好處?為了燒好了給別人?這樣的騙子怎么不來我家?” “就是,就是?!碧岬綗砍摄y,眾人復又激動起來,紛紛上前攻擊云秀,“小子不知好歹。”“你有能耐也燒一個給我們看看……”“不懂事別亂說話?!彼麄冊秸f便越覺著,這道士是來帶領(lǐng)他們發(fā)財?shù)?。扭頭又眾星拱月,紛紛去吹捧那道士,“小孩子有眼不識泰山,天師別理會她?!?/br> 當日云秀對付趙員外和那個宦官,用的是“天罰”的名義。 今日的事,其實也可以借用空間的功能,也用裝神弄鬼,直接拆穿這道士的面貌。 這可比耐著性子解說騙術(shù)要容易多了。 但云秀忍住了,沒有用。因為她只是想拆穿騙子,而不是想以騙治騙。否則若再來一個不懷好意的裝神弄鬼的騙子,這些人只會更容易上當。 那就違背了她的初衷了。 可惜她白說了這么多話,卻半點用處都沒有眾人分明已被燒炭成銀給迷住了眼睛,只信自己想信的,根本就不愿費神去分辨是非。 見云秀阻攔了他們的財路,不但不肯再聽云秀說話,反而還恨不能替那道士除掉她才開心。 已有人動手推搡起她來。 云秀光防備壞人去了,卻沒料到還要防備“眾人”。轉(zhuǎn)眼間就被推倒在地上。 推倒她的人心虛了一下,但隨即就有硬起底氣,調(diào)侃道,“你不是會法術(shù)嗎?既然不會,就別在這里裝模作樣了。大人說話,什么時候輪得到小孩子插嘴了?快回家吃奶去吧!” 那人其實只是錯手推倒她,并非故意。論說起來,鄭氏對云秀的用心比這要壞多了。 但不知為什么,鄭氏的惡意完全傷不到云秀的心,這人輕巧的幾句話,竟令云秀在失望透頂之余,感到了受傷。 是繼續(xù)管下去,還是聽之任之,其實只在一念之間。 而那“一念之間”,并沒有很長。 云秀站起身來。 她手邊就是院子門,云秀起身推門,擋住了自己的身形只要沒人看見,她就能進到空間離去。 她進了空間,抓起一瓶回春粉。伸手出來,自空中向下一撒。 霎時間草色由枯轉(zhuǎn)綠,柳絳舒展,杏花滿樹。 而后她在空間里重新易容,這次易容成個不怒而威的英武仙女。 換上百褶的留仙裙時,也沒忘了如在書上讀過的一般,抽空向外撒了一把香。 神仙降世,總得有點異象空中仙樂比較難實現(xiàn),滿庭紅光也稍嫌麻煩,但異香撲鼻這個太容易了。 換好衣衫后,便如她二姨令狐韓氏所教授的那樣,將如煙輕薄的彩紗跨在臂彎上那彩紗用的是她新做出來的布料,比柳絮還輕,丁點微風便能吹動,在空氣中便如天際流云般變幻飄浮她記得壁畫中的仙女和飛天,臂彎上都挎著自己會向上飄的披帛。 做好一切準備之后,云秀將六重花印拍在了院中杏花樹上,便踏著白光現(xiàn)身出來。 不出她的所料,眾人還沒有離開。 先是枯木逢春,百花逆時綻放,隨即又是突然彌漫開來的異香不論是誰都知道要有異象出現(xiàn)了。 眾人一時都圍著那道士,詢問他是不是神仙要來,是哪位神仙要來。 云秀早先的行為還是有用處的。 雖眾人依舊當那道士是“天師”,但這道士竟會被個小道士短暫為難住,可見只有道術(shù),還算不得神仙神仙該更超然物外些。 因此他們都不覺著,這些異象是因為這個道士而出現(xiàn)的。 ……而這道士自己,其實也被這些異象給嚇住了。 只是他用鬼□□義騙人騙的多了,其實比普通人更加不信鬼神。因此倒沒和尋常人一樣腿軟。 直到他看見云秀憑空現(xiàn)身在杏花樹上,宛若天女下凡一般的姿容,身上□□猶自在下落中上行。 云秀掃了一眼眾人。 道,“是誰打著本仙的名義,在下界行騙?” 聲音錚翁有回響,宛若天籟。 底下眾人瞬間跪了一地。就連早先被云秀用了麻痹藥,腿麻得不敢動彈的兩個人,也都忍著萬針刺rou般的滋味,匍匐在地。唯獨那道士腿軟了一軟,打了個彎,居然又勉強站住了。 有個還算膽大些的人強問道,“不知上仙是那位大仙?” 云秀道,“我名祝由,司掌天下祝禱與符咒?!?/br> 那道士再撐不住,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卻猶自嘴硬,“你既是神仙,有何憑證?” 云秀想隔空扇他一巴掌,向他證明證明但看這騙子須發(fā)皆白,她卻扇不下去。 橫豎已經(jīng)裝神弄鬼了,也不怕再裝得更像些,云秀便指著一旁橡樹,道,“先前本仙驅(qū)使草木,救下一個墜樹的孩子。你說是你用祝由術(shù)驅(qū)動草木所為?” 那道士嘴唇哆嗦了一下,道,“貧道……并沒有這么說。” 此刻在場的有不少正是先前親耳聽他說是自己救了阮小七的,聽他信口雌黃,紛紛怒目而視。 云秀便道,“神仙論人善惡,原心不原跡。你雖未親口說是,卻惡意誤導旁人,此惡便已記到你頭上。你既要本仙的憑證,本仙就讓你看一看。” 她便撒一把回春粉在那橡樹上,驅(qū)使橡木抽葉,開花,結(jié)果。彈指之間歷經(jīng)三季,那橡子已噼里啪啦的自樹上落下。 眾人忙再度納頭叩拜。 云秀便道,“一切道法,盡皆勸善懲惡。我祝由之術(shù),亦是勸善懲惡之術(shù)。天下生愿,若達我耳之聽,一切善愿,我愿助人實現(xiàn)之,一切惡念,我亦替人記錄之。”華陽真人曾問她,成仙之后有什么想做的。云秀依舊沒想明白,但那日隨華陽真人一道看了鸛雀樓前河燈之后,云秀確實隱隱約約有這種愿望想要替人實現(xiàn)那些空中樓閣一般美好的,但若無人承接,便終將凝做甚至無法浮起一片羽毛的弱水的,那無數(shù)生愿與遺愿。 很自以為是,很自不量力。 可既然要修神仙,原本就該自以為是,自不量力一些。若神仙都不敢許下宏愿,都不愿管凡間不平事、遺憾事。那么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