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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塌了……” 楚是夜跪在他身側,攥住他和離秋的手,決絕地點點頭。 天邊的晚霞灼燒了北原的半邊天,沉沉的暮色將整個搖搖欲墜的玄虛宮籠罩其中。 他的目光停滯在遙遠的天際,只在離秋耳畔虛聲道:“我……想回不歸山了……” 兩人握著他冰涼的手,良久無言。 143 歸去 (終) 玄虛宮的宮墻悄無聲息地開裂,直到密紋布滿整個墻面,所有的建筑接二連三地發(fā)出沉悶的轟鳴,此起彼伏。 楚是夜察覺到四處的異動,順手接過離秋身旁那卷武宗堂筆錄裹成一團,悉心地放進懷里,低聲勸道:“我們該走了。” 霍離秋抱著懷里的弟弟良久沒有回過神來,她的腦海里始終回蕩著霍簡臨終前的那句想家——可是不歸山早就消失了,姐弟兩人再也回不了家了。 楚是夜攬住她的肩,用極其輕描淡寫的動作將她的手從霍簡身上拿開,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了起來。 霍離秋站得有些吃力,她的雙腿已經跪得麻木,目光仍然盤桓在霍簡眉頭微皺的睡容之上,黯然道:“到最后,他還是寧愿守在這里……” 什么霍家人從不走回頭路,霍離秋寧可他舍得下這一身桀驁,及時懸崖勒馬,也不至于越陷越深。 霍離秋無力地嘆了口氣,隨即將這枚“簡”字玉佩戴在了自己頸上。 兩人踏出正殿的一刻,殿內轟然倒塌,霎時間煙塵彌漫,隨之而來的還有北原大地上一場鋪天蓋地的風雪。 “下雪了?”楚是夜詫異地望著漫天飛雪,每一片都沾染著迷離的暮色。 玄虛宮明明是一座貨真價實的宮殿,房梁塌了、宮墻倒了也是會出人命的,然而此刻卻像是一觸即破的幻境。 霍離秋被殿外朦朧不清的雪霧迷住了視線,一時難辨東西,楚是夜眼疾手快地將她往懷中一攬,躲過了身后掉落的檐角。 “我想起來了,當年,玄虛宮是霸占著北落城修建起來的,如此浩大的工程只用了幾天時間,世人皆以為是什么妖法,如今看來……當真是一場玄虛?!?/br> 楚是夜拉著離秋往霧氣尚輕的小巷拐了進去,心里一直琢磨著霍簡說的側門到底在哪里。他和離秋兩人是先于弒玄大軍趕過來的,本意是探探情況,順帶了卻離秋的私心,沒想到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整座宮殿在北原大地上若隱若現(xiàn),驟然升騰起的濃霧遮掩了一切視線。 宇文無異反手揪起身邊的鬼童,質問道:“是不是你又在搞鬼了!” 鬼童迷惑地眨眨眼,用他那一雙滲人的眼白擠弄出了無辜,心想自己還沒這本事跟全天下的大霧都攀上關系,趕緊求饒道:“小陛下冤枉呀,鬼童那不三不四的霧術早在鎖春關就失效了,如今怎敢再來獻丑?” 眾人面面相覷,宇文無異心有不甘地將他丟在一旁,弒玄大軍只好停下行進的步伐,留在原地稍作休整,唯恐雪越下越大,斷了退路可就危險了。 洛紹兮看著暮色將盡,北原即將入夜,而玄虛宮外什么身影也尋不見,兩個孩子始終沒有消息,讓人坐立難安。 葉承泰還沉浸在鎖春關那場無從善終的血祭里,連向來聒噪的魚阿也識相地閉上了嘴,指揮著將士們在原地搭起供臨時休憩的帳篷。 安將軍望著遠處的玄虛宮,悄然回想起當年第一次反玄大戰(zhàn)時,義軍將玄賊打得落花流水,殘兵敗將們逃回了玄虛宮閉門不出,聞者無不解氣!只可惜南國山高路遠的,到底是一場遠水,被強行提上來澆熄這近火——火雖滅了,水又得到了什么? 宇文無異察覺到這位老將軍的心事,也不去考慮是否冒犯或是否得體,直抒胸臆道:“南國此番北上遠征,重情重義,天下人無不銘記?!?/br> “哼……”安將軍被這毛頭孩子識破了心思,頗為不爽,況且聽這小皇帝的口吻,竟有幾分君臣相待的姿態(tài),還真不謙虛,于是肅聲應了一句,“哪有這么苦情兮兮的?南國偏安一隅已經足夠了,無需被人惦記!尤其是那些將來要在權勢頂上的人……” 老將軍最后一語鋒芒畢露,引得宇文無異的眸眼冷不丁地顫了顫。 說來也怪,若非五原盡歸一家之姓,何談天下一統(tǒng)? 宇文無異明白安將軍的話外之意,不慌不忙道:“說得在理,只可惜對錯了人。” “小皇帝倒是君子坦蕩蕩,只可惜坐上那個位子之后,一切就不好說了,今天就當我安某心胸狹窄了!”安將軍毫不吝嗇地見縫插針,黑完臉后又討來一瓶燒酒,當著宇文無異的面慷慨激昂地灌進喉嚨里,當做賠禮。 宇文無異陷入凝思,獨自一人默默地走遠了些。 玄虛宮內一片狼藉,楚是夜和霍離秋兩人如同穿行在廢墟之中,根本找不到所謂的側門,畢竟現(xiàn)在連何處是門、何處是墻都分不清了。 兩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被凍得皸裂,眼看著夜幕降臨,倘若再走不出去,后果不堪設想。霍離秋從北上撐到現(xiàn)在,全然精疲力竭,所有的熱血都涼透了,霍簡的死更挪走了她心底最后一根支柱,她莫名悲哀道:“我們……會不會永遠走不出去了?” 我們會不會永遠走在一條沒有盡頭更無法回頭的路上? 楚是夜目光微動,篤定道:“不會的,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br> 離秋悄然頷首,可她實在太過疲累,像被榨干了所有氣力,眼前竟出現(xiàn)了重影。 楚是夜沒有察覺到離秋神色恍惚,一心尋著迷霧中的路。驀地,一個人影靠了過來,楚是夜下意識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厲聲道:“什么人!” 啞奴怕被誤會,急忙舉起雙手,嘴里咿咿啊啊地叫著。 楚是夜見他沒有惡意,收起匕首后又對啞奴比劃道:“你知道側門在哪兒嗎?” 啞奴連連點頭,跪在地上用手指劃出一行字來,字跡規(guī)整,寫道:簡護法讓我?guī)Ф怀鰧m去。楚是夜沒想到玄虛宮還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啞奴看上去約莫有四十歲,竟然也熟通文墨,實在不簡單。 “那就多謝這位前輩了!” 楚是夜扶著離秋跟上啞奴微瘸的步伐,啞奴在玄虛宮里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哪怕閉上眼睛也能尋見方向,很快就將夫妻二人送到了面目全非的側門。 然而,啞奴只在宮門內對他們揮手告別,完全沒有離開此地的意思,離秋見了憂心道:“這里這么危險,前輩不如跟我們一起離開吧……” 啞奴那黝黑的臉龐上滿是風霜留下的褶皺,他露出淺笑,沖著霍楚二人搖了搖頭。 未等楚是夜再開口相勸,啞奴拖著一瘸一拐的身子消失在濃霧之中,來無影,去無蹤,好似什么世外高人蜻蜓點水一般,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