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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十分刻意:“店家有酒嗎?” 店小二忙碌一整天,聽見這種白癡問題便急了眼:“你瞎嗎?看不見這里擺著……” “去去去!”賬房先生趕緊踹了店小二一腳,沖著白衣女子諂媚道: “有酒,有最新鮮的!” 說罷,賬房先生趕緊讓店小二把作了紅標記的酒罐子給貴客拿上來,一頭霧水的店小二在一摞摞酒罐子里轉(zhuǎn)悠了好幾圈,忽然拍拍腦袋:“哎呀,畫了標記的酒被剛才的紅衣姑娘拿走了!” “什么!”賬房先生恨不得用算盤砸死這個沒用的東西,又馬上哭喪著臉跪在地上求白衣女子的饒恕,白衣女子狡黠地笑了笑,一派云淡風清的模樣,隨即朝著紅衣女子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未等賬房先生和店小二回過神來,他們已經(jīng)被白衣女子的幾個手下拖到后院,兩道犀利的刀光落下,血跡從賬房先生和店小二的脖頸間滲出,尸體被粗暴地埋了起來。 客棧又不知從哪冒出來新的賬房先生和店小二,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白衣女子追著離秋出了城門,不過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在后。 城門口,一個小混混沖著面前一個同樣流浪漢打扮的男子輕聲道: “看樣子,那紅衣姑娘要出事了!” “大光,你先回去?!?/br> “什么意思?你要一個人去英雄救美?太不仗義了吧!”大光沒好氣地揍了男子一拳。 男子轉(zhuǎn)過身來,凌亂的發(fā)絲半掩住他凜冽的眸眼,渾身散發(fā)著閑人勿近的氣息,與其他混混們似乎相同又似乎截然不同,道: “這白衣女子你認識吧,大名鼎鼎的如癡姑姑,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你看她這么緊張,鐵定是酒里藏了什么,我一個人好行動些,你回去看看阿發(fā)的病怎么樣了?!?/br> 大光想起了前幾日因為喝了這家客棧的白云酒而染上怪病的兄弟阿發(fā),阿發(fā)正痛苦地躺在城郊的破廟里,混混兄弟們輪流看護著他,想罷大光篤定地點點頭,兩人便分道揚鑣。 不歸山越往深處越是山霧濃重,岔路極多,離秋已經(jīng)極為熟悉,察覺到身后有人鬼鬼祟祟,便故意在岔路口繞了個圈子,騙得白衣女子追入了另一條道。 走出重重山霧,眼前豁然開朗,一座景色明麗的小山丘躍于眼前,一個年紀甚輕的少年跪在一座青冢面前,手里捧著一束素白的小野花,十分誠懇。離秋見了便加快步伐去到少年身邊,那少年卻透露著一種與年紀不符的深沉,不滿道: “你竟然私自下山還去了天鴻城?” 離秋將兩罐酒放在少年面前,少年聞到了白云酒的味道,與十幾年一樣清香。 娘親懷著少年的時候便喜歡飲酒,倚在小屋的窗邊,柔情似水地看著院里練武的男人,看他癡迷在一拳一式之中,自攻自守,不亦樂乎。 那時候,一旁的紅衣小女孩兒還只有一歲多的年紀,也喜歡趴在窗邊和娘親一起看。茶一般清澈的女子竟然喜歡喝酒,或許正是這種不可思議,讓她這樣的柔弱女子甘愿跟隨一個惜武如命的粗獷漢子,將余生皆托付在方寸天地之間,生兒育女,卻終究含恨而去。 “買酒而已?!?/br> 當姐弟倆對著青冢認真跪拜一番后,同時揭開酒蓋,白云酒的清香即刻溢了出來。正當離秋要與弟弟干杯時,忽然一個人摔了過來,姐弟倆敏捷地閃避開來,卻讓那人給打碎了兩壺酒。好不容易買到的酒眨眼間便摔得粉碎,酒水灑落一地,滲進泥土之中,化為烏有。 “哎喲喲喲……”男子故意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嘴里叫喚著。 “什么人!”少年十分嚴肅,神色立刻冷如寒潭,要知道這可是在娘親的墳前。 男子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笑道:“兩位不要誤會,我本想來找兩位問問路,結(jié)果走近了卻摔了一跤,可惜了這酒呀~” 少年心中疑云密布,竟然會有人靠近自己卻毫無知覺,離秋見他約二十歲左右,一身素衣幽幽卻好幾處破破爛爛,生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七分俊俏帶著三分邪魅,卻是目光炯炯。 男子說罷還故作惋惜地看了看地上的酒壺碎片,一片片,其中一塊碎片下還壓著一張布條,正當他想伸手的時候,少年搶先一步拿起這張藏在酒壺里的布條,上面清晰地寫著: 武宗后人,即刻出山。 “這!”仿若晴天霹靂一般,姐弟倆看了布條后臉色大變,隨后少年徒手將布條震成齏粉,流失于指縫間,男子見這深藏不露的功力便也咽了咽喉嚨,目的達到便打算撤了。 忽然少年殺氣四溢,男子覺得背后一寒,回頭只見少年朝他襲了過來,正要出手格擋時卻被離秋護住。 小山丘上,三人陷入古怪的氣氛之中,微風漸起,不歸山開始變天了。 “姐你讓開!此人不能留!” “簡弟你冷靜點,這是在娘親的墓前!”霍離秋倒也沒有護著這個陌生男子的意思,只覺得墳前殺人乃大不敬。 男子察覺狀況有點不對勁,趕緊擺擺手: “哎等等,我與二位萍水相逢的,怎么一見面就要殺人滅口了!” 忽然一股轟隆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愈發(fā)趨近,山丘上陡然裂開一道巨縫,冒著可怖的熱氣,以迅雷般的速度擴散開來。四周的花草樹木紛紛被巨縫吞噬,整個不歸山發(fā)生劇烈的震動,天崩地裂般,乾坤大地顛倒開來,三人毫無防備地墜入黑暗之中。 當離秋陷入意識不明的境況時,她眼前又出現(xiàn)了大雪紛飛的場景,一個銀衣披風的人背對著她,站在天地之中,四周尸橫遍野,卻抬頭有一束陽光撕破雪夜的一角,漸漸滲透進來。 她伸出手去想要更靠近這個屹立于天地之間的人,卻忽然感到渾身失重,朝下墜落! 一只手拉住了她,離秋才真正醒了過來。 她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下竟出現(xiàn)了湍急的河流,一抬頭,自己正懸在峭壁邊上,是那個陌生男子將她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離秋坐在懸崖邊愣了許久,記憶仿佛停滯,她分明在不歸山的一座小山丘上,卻為何突然被轉(zhuǎn)換了時空,她警惕地看著陌生的周遭環(huán)境,也包括眼前這個莫名出現(xiàn)的男子。 男子見她敵意頗深,也不敢自討沒趣,醞釀一番道:“姑娘你別誤會,我是看你被刺客宗的老大給盯上了,才自作主張跟過來的,我可跟他們沒有半點干系!” 離秋凝視著他的眼眸,絲毫沒有掩飾搪塞之意,她想著自己之前在岔路口使的障眼法應(yīng)當起了作用,卻不知原來跟蹤她的人不止一個,恍然大悟后淡然道:“多謝?!?/br> 男子沒想到眼前這個不茍言笑甚至處處散發(fā)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子竟然這么輕易地就相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