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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著重于大明以后的河道變化、還有工部的治河方案。 “從黃河奪淮入海后, 就造成了淮河水系紊亂。由于黃河水勢強于淮河, 其攜帶的巨大數(shù)量泥沙, 使得淮河下游漸漸增高。逼得朝廷不得不在每年的冬季里, 都要征調(diào)數(shù)萬甚至十萬以上的河工,在淮河兩岸加筑河堤。但是黃河還是倒逼得淮河向南,成為河南、江蘇等省的禍根。 去年工部的治水根據(jù)陛下的提議,在束水沖沙的基礎上,試圖從源頭減少黃河攜帶的泥沙, 準備在今后的十年、十幾年、幾十年里, 能夠徹底解決黃河攜帶泥沙問題。 第一是通過在上游植樹,遷移陜西的百姓去遼東、減少上游居住的人口數(shù)量,減少耕田和砍伐樹木,有效地減少黃河上游植被的破壞,減少黃河攜帶河套的泥沙量。然后工部在冬季枯水期,用新式煅燒的石灰,重鑄了渭河的北岸,使得黃河水增加了入渭河的流量。今年春天開河后成功地在十個監(jiān)測泥沙含量的取水點,檢測到黃河水攜帶的泥沙量,比去年同期減少了近半數(shù)。 第二個重大舉措是工部在去年的冬季里, 改變既往的治河“北堵南分”之策,簡單來說就是在北邊疏通古河道,讓黃河直流入海。工程浩大,將要分為幾期完成。去年冬季初步完成了第一期的計劃,使得黃河今年在睢陽段堤壩不保的危機時候,及時地使用初步疏通的古河道做了部分分流。 估計該工期還需要三到五年才能完成第二步。但已經(jīng)見到了初步的效果。就是這次的黃河決堤,給睢陽、徐州、邳州一帶造成的損失就遠遠小于了既往幾年。今年只在睢陽周邊淹沒了部分農(nóng)田,受災的百姓不超過二十萬人?!?/br> 王永光等徐光啟講完以后補充道:“去年冬季的治河銀子,基本都用在了清理古河道、以及挖掘古河道湮沒的河段。我建議內(nèi)閣和六部考慮工部的新計劃,就是在今年枯水期到來前,堵住月初掘開的分流口,然后增調(diào)二十萬到三十萬的河工,在今冬把二期工程提前完成。 二期工程也還是包含了兩部分。一部分仍是加強渭河的北岸,同時繼續(xù)用植樹等固定河套兩岸的沙漠,爭取早日恢復其前秦時期的森林化樣貌。 另一部分就是繼續(xù)拓寬、加深今年分流黃河洪水的古河道。如果能夠達到使大部分的黃河水走古河道的目的,明年淮河就可以不再受黃河的汛期影響。 明年冬季就可以把治河的重點放在淮河水系上。積極清理好淮河下游河道抬高的問題,讓淮河水恢復以前的順利入海狀態(tài),這樣也就初步解決了河南、江蘇等省的洪水泛濫問題?!?/br> 戶部尚書汪應蛟就說:“那你是說工部今明兩年的治河銀子還要增加?” 王永光點頭。 “是的,還要翻倍的。你們大家也看到了,今年決堤影響的民眾少了很多,賑災的拋費也省了大半。治河不過是把賑災的銀兩提前支取了,用來做預防。只要這個思路是正確的,在十年、八年后,省出來的賑災銀子,就夠添上挖掘古河道的支出?!?/br> 汪應蛟知道王永光說的對,可是銀子呢?現(xiàn)在要花的銀子從哪里來? “陛下,荷蘭人可能賠償那筆銀子?” 崔景榮站起來替天子回答:“孫稚繩才去到呂宋,與占據(jù)呂宋的西班牙人惡斗了一場。朝廷還要撥軍械火炮□□等去呂宋,免得西班牙人和荷蘭人一起到呂宋報復。 我認為朝廷收到荷蘭人賠款的可能性非常小。除非大明能夠派軍隊打到荷蘭人的本土,或者是斷絕與荷蘭人的買賣,逼迫到位了,才可能坐下談賠款的?!?/br> 崔景榮說的有道理,也符合大明與西洋荷蘭的具體情況。汪應蛟丟下能要到荷蘭人賠款的奢望,轉(zhuǎn)頭與侍郎畢自嚴商量。 倆人耳語一會兒,汪應蛟才回復王永光。 “今冬的治河銀子,要看秋稅解上來的情況,如果與去年持平的話,就只能提供十萬河工的糧餉。條件還得要其他各部的預算與今年相比沒大的變化。當然了,要是有能調(diào)動的余額,戶部必將河工的銀子放在第一步考慮。 因為明年的秋稅必要先還了去年舉債的那三百萬銀子,不能讓朝廷失去了信義?!?/br> 汪應蛟的話說的很有道理,獲得了一致的認可。 朱由校試探著提議:“去年舉債三百萬是為了打擊荷蘭人,朝廷也做到了專款專用。朕以為明年可以再度為治河舉債?!?/br> 所有人都臉色怪異看著天子,果然是年輕人啊,怎么把借錢過日子當成習慣啦? 群臣含有譴責意思的目光,好像在看自家不爭氣的晚輩。看得朱由校略有點窘,想掀桌說借錢搞發(fā)展大計有什么錯,你們這些老古董!欠點國債算什么啊。要是每個老百姓都是朝廷的債主,才會一心地望著朝廷好、才會一心地盼著朝廷千秋萬代,起碼挺到拿回他們的本和利。 但這樣的說法不能攤到桌面上講的。 “朕的意思是想百姓知曉,這筆銀子本來朝廷可以通過攤派籌集,但是朕寧可用后年、大后年的稅收來還賬。目的也是為了百姓今年的日子不受影響,以后的日子也會過得更好罷了?!?/br> 誰都知道天子說的對,但是再度舉債哦!周嘉謨和葉向高對視,葉向高敗下陣來,他只好以首輔的身份開口發(fā)言。 “陛下,今冬的河工還有差不多四、五個月的時間呢,不著急今兒定下來。諸位同僚也可以好好再想想工部的計劃,是不是可行。下個月的這時候,我們再來議議此事。 不過我要提醒各位一句,去年的河工里,是有山東聞香教的大批罪人充任河工的,所以朝廷支出的工銀,少于實際該支出的數(shù)目。今年就是繼續(xù)只用十萬河工,工銀數(shù)目也要增加的?!?/br> 汪應蛟又在小本子上記了一筆。感情預算今年增加的收入,還是抵不上河工可能要開銷的啊。 朱由校思考再三,還是把心里的想法拋出來了。 “不然今年就向京師的勛貴發(fā)賣治河債卷。京師的這些勛貴,哪家有錢,哪家沒錢也都挺明顯的。為了朝廷大計,賣官鬻爵不好聽,但是武勛的子弟啟用,還是應該與債卷勾連起來?!?/br> 崔景榮絕倒,心說陛下真有你的啊。怪不得這兩年戰(zhàn)事不少,啟用的勛貴子弟只有那么幾家呢。 周嘉謨黑臉,天子這是為了國事連千秋名聲都不顧及了? 英國公和定國公也不知道該怎么看天子了。為百姓算計到勛貴的頭上了,果然朱家皇帝就沒有靠譜的。 黃克纘見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便大聲為天子解圍:“陛下,讓臣等再好好想想,下月這時候再議此事?!?/br> 朱由校見目的達到,便散了小朝會。不顧群臣的黑臉,美噠噠地回乾清宮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