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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淺溝,每道溝寬不過一尺,深淺一定要不同且不能超過半尺。溝與溝之間的距離大約是十步遠。 呂范只管扛著鋤頭劃線, 那些士兵經(jīng)過這幾天的磨合, 也都很聽話地按著吩咐做。然后呂范叫了幾個看著還算是腦瓜靈敏的軍卒,讓他們在第三條溝與車陣之間刨坑。 這坑就很重要了。 規(guī)定大小有大半個馬蹄, 深淺只有多半個馬蹄。半尺左右的間隔, 一直刨到三條溝都好了,呂范才招呼軍卒跑回車陣去拿武器。 原來在前面埋伏、準備打車隊個措手不及的那一千多軍卒,已經(jīng)與列陣的吳夫人他們相隔不遠了。 吳夫人看呂范帶人回來,吩咐他道;“子衡,你把這些士兵整隊, 一會兒跟在部曲的后面行事?!?/br> 呂范大聲地應了。他明白吳夫人的意思, 朱治的這些軍卒沒有經(jīng)過像孫家部曲的小陣法訓練, 一旦與超過自己數(shù)倍的敵人對抗, 很可能瞬間就潰敗下來,然后會沖垮了部曲的戰(zhàn)陣。而讓他們跟在后面做側(cè)面的防守、補刀就很適合了。 領(lǐng)頭的軍官大概是個校尉級別的, 帶著十幾個騎馬的軍卒站在步軍的前列,與吳夫人、孫河這邊二三十匹戰(zhàn)馬的隊伍只對峙不動手。 三百步左右的弓箭射不到的距離,但是對陣的兩方士兵跑到一塊打起來,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吳夫人猜測出他們在等什么,她對孫河交代:“伯海你來壓陣,等我的號令?!比缓笊焓忠^孫河挎著的彎弓,再接過孫河遞過來的箭囊,馭馬向兩軍陣前跑去。 朱治在車陣里急得簡直要跳起來。 那是吳夫人、是孫家的主母,是孫策的親娘哎!孫河你怎么就讓她出陣了呢。這要是出點事兒,孫策還不得找自己算賬啊。他開始后悔自己去找孫策提議把吳夫人等接出來了。 對面戰(zhàn)陣里的那個校尉見一個女人一手□□一手拎著弓箭殺氣騰騰地飛馳過來,他下意識地敦促自己的輔官上前。那輔官摘了馬鞍上掛著的大刀,雙膝磕馬跑了過去。 兩匹戰(zhàn)馬相對奔馳,那輔官才跑出去,就見對面的女人拉開彎弓對他放箭。 他趕緊揮舞大刀撥打箭桿,一邊撥打箭矢一邊在心里咒罵,這女人怎么連通名報姓的規(guī)矩都不守就開打啦? 吳夫人就是不想與他講什么通名受死、然后你一刀我一槍往來的規(guī)矩。真講規(guī)矩這些人就不會做出埋伏軍卒、截殺他人家眷的事情來。 他們該去找孫策真刀實槍地拼殺。 一、二、三,幾箭首尾相連,分射上中下而來。 那輔官手忙腳亂撥打箭矢,護著自己的面門、胸前和戰(zhàn)馬。他正驚訝射來的箭支勁頭大的驚人,震得他手臂發(fā)麻的瞬間,吳夫人的戰(zhàn)馬已經(jīng)跑到和他很接近的地方了。 吳夫人把彎弓掛在馬鞍上,提起長/槍以刺破天穹的氣勢、銳不可當?shù)牧α肯蛩斝卦?,眨眼間長/槍堪堪就遞到他的護心鏡前面了。 那輔官也是久經(jīng)殺陣的歷練出來的,他一邊使刀相抗,一邊側(cè)身用膝蓋磕馬腹想往側(cè)邊躲避。 可惜就差了那么一點點兒,吳夫人的槍尖扎進了他左肋盔甲下的戰(zhàn)袍里。 “起?!?/br> 吳夫人大喝一聲,把輔官從戰(zhàn)馬上挑了起來,長/槍顫巍巍地彎沉成弓,讓看著的人都提心會不會下一瞬間就被那輔官墜斷了槍桿。 “趴”,那輔官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甩了出去,砸得塵土飛揚。 吳夫人在失去主人的戰(zhàn)馬后臀順勢擊了一槍桿,那戰(zhàn)馬吃疼不起,順著馬頭所在的方向往兩軍陣前的一側(cè)驚奔而去。然后吳夫人順手在掙扎著要站起來的輔官后背補上一槍,讓慘嚎聲回蕩在兩軍陣前。 對面那一千多士兵都倒吸一口冷氣,娘哎,這女人這么狠?這么厲害?! 由孫河壓陣的部曲都鴉雀無聲地握緊了手里的武器,朱治帶過來的軍卒則大聲喝彩起來。高呼著“夫人萬勝”,“夫人萬勝”。 吳夫人干凈利索地殺了那輔官,拿下第一陣。 孫權(quán)一手拉著孫翔,一手拉著孫朗,靠著木箱坐在內(nèi)圈的車陣里面。他聽著呼喝叫好的聲音,心里更是著急。奈何阿娘說了要他護好弟弟,敢違背軍令就用軍法處置了,他不得不老老實實地服從安排。 孫匡則被夾坐在孫嬡和孫珊之間,三姐弟都在發(fā)抖。大喬挨著緊緊摟著女兒索索發(fā)抖的小吳氏坐著,努力控制住自己上下相磕的牙齒,直面戰(zhàn)陣的廝殺聲音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先失一局,喪了自己的輔官,讓對面的校尉很震驚。他對吳夫人身后那些叫喊“夫人萬勝”的軍卒尚還能接受,讓他震驚的是士兵喊出來的內(nèi)容——剛才出手的是吳夫人。 沒聽說孫堅的夫人有武功啊。 且這身手還不是自己能對抗的。 給他更大壓力、讓他更為忌憚的是那些在圍成一圈的車陣前站立的服飾不同、雅雀無聲的軍卒。 這些軍卒沉默不語的氣勢就顯示出比那些吶喊的軍卒有更多的煞氣,他們應該是戰(zhàn)場上歷練下來的老兵、精兵。 那校尉分析了一番,內(nèi)心暗暗地叫苦,原來以為把孫策的母親和弟弟meimei抓回揚州做人質(zhì),會是很輕松的事兒。如今看來搞不好可能要把命丟在他們手里啊。 可他咬著牙齒不喊動手,忍著吳夫人讓她把己方的士氣壓下去。他在等,等即將到來的騎兵馬隊。他領(lǐng)軍出來前,刺史大人說了要調(diào)集二百人的馬隊隨后追擊,自己只要堵住車隊不給他們出揚州的地界就可以。 他忖度著騎兵應該就到了。 果不出他的所料,遠處飛揚起了煙塵,隨即大地也隱約感到顫抖。喜色涌上那校尉的臉龐,太好了!騎兵終于追過來了。 就在他想馭馬上前與吳夫人好好說幾句,勸吳夫人立即投降跟隨自己回揚州,耳邊響起尖銳的竹哨聲。 一長一短,長短應和。 在吳夫人吹響的竹哨聲里,孫河也吹響了竹哨。 二三十的騎兵立即拍馬加速,往吳夫人身邊沖去。百多名沉默不語的部曲,跟著孫河的一聲聲短促尖銳刺耳的竹哨音,一步步地向前。整齊劃一的步伐,無聲地傳遞出堅定的殺伐決心。 那校尉趕緊讓軍卒射箭阻攔沖過來的騎兵,可是三百步的距離,對方的騎兵又是先發(fā)動,不等那手腳快的士兵射出第二箭,吳夫人撥打著漫天飛舞的箭矢沖到他跟前了。 騎兵沖進步卒的戰(zhàn)列里,就仿佛是老虎撲進了羊群。 吳夫人帶著這二三十的騎兵立即就把這千來人的隊列沖了一個對穿,當她兜著戰(zhàn)馬回轉(zhuǎn)的時候,恰好是孫河帶著部曲與揚州的步兵對上了。 混戰(zhàn)開始了。 呂范一邊舞刀,一邊吆喝著朱治帶來的軍卒,跟住孫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