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和朕說話了？一丁點孩子，脾氣倒不小。”

    “祖父，阿兄不小?！彼睦傻?。

    劉徹心痛，“四郎，我在和你阿兄說話，你先別插嘴?！?/br>
    “我沒有啊?！彼睦傻?，“祖父說錯啦，我提醒祖父啊。”

    劉徹“你可以等朕說完再提醒嗎？”

    “可以的，祖父?！彼睦珊芄院苈犜?。

    劉徹卻想揍他，“二郎，領四郎出去玩一會兒?！?/br>
    “又不想讓我聽。”四郎哼一聲，“我還不想聽呢。”抓住二郎的手就說，“我們走?！?/br>
    劉徹張了張嘴，話沒說出來，四郎邁著小短腿出去了，出去了……劉徹瞠目結舌，“這孩子……”

    “四郎最近很喜歡學話，母親和父親聊天時就故意把他支開，次數多了四郎就發(fā)現(xiàn)母親和父親不想讓他聽見?！贝罄傻溃白娓竸e怪四郎?！?/br>
    劉徹“他這么小就懂別人說話避著他？”

    “孫兒說過四郎很聰明。”三郎道。

    劉徹瞪他一眼，“朕沒和你說話。”

    大郎頭痛，“祖父別和三郎慪氣了。咱們確實不能再連年征戰(zhàn)，祖父不如先答應是三郎，五年后祖父想怎么著都成。”

    “五年太久。”劉徹道。

    大郎道“那不如祖父和三郎各退一步，四年怎么樣？”

    “三年?！眲乜粗?，“朕只能承諾三年之內不再動武。無論周邊小國如何侵擾大漢邊塞?！?/br>
    三郎心里想的也是三年，但他故意裝作很不高興，“不算今年?！?/br>
    “當然不能算今年?！贝罄傻溃霸龠^幾個月就過年了?！?/br>
    劉徹正想說算上今年，見大郎這樣講，又把話咽了回去。

    三年后，天漢四年正月，剛過正月十五，劉徹就征發(fā)天下犯各種罪且愿意自贖的以及勇士隨大郎和三郎出征匈奴。

    此時大郎、二郎和三郎已十七歲，兄弟三人依然住在東宮。蓋因去年才起王府，三人王府還得一年才能建好。

    三人當中二郎上輩子死的時候也二十多了，建府娶妻這種事，史瑤對太子說，她會安排好，其實只跟三個大兒子提一句。

    三人都說現(xiàn)在還不想娶妻，史瑤就不問了。然而，聽到大郎和三郎又出征，史瑤坐不住了，立刻命人去尋三個大兒子。

    晌午，已有九歲的小四郎回到長秋殿用午飯，大郎、二郎和三郎還沒回來。四郎洗洗手就問，“母親，大兄呢？”

    “不知道?！笔番幍溃耙粋€時辰前我就使人去找他們，哪怕在博望苑，也該回來了?！?/br>
    太子走進來，道“三人打獵去了?！?/br>
    “大冬天去哪兒打獵？”史瑤皺眉問道。

    太子“冬天山上光禿禿一片才好打獵。找他們何事？”

    “出征匈奴這么大的事，他們都不告訴妾身，真以為長大了，妾身就不敢揍他們?！笔番帤夂吆叩?。

    四郎忙問“匈奴又怎么了？不對，誰出征??？”

    “你想先聽哪一個？”史瑤問。

    四郎“母親一個個說。”

    “你祖父答應你阿兄三年內不動武。前年一小股匈奴在酒泉殺人掠物，我們沒派兵征討匈奴。匈奴膽子大了，去年秋天侵入雁門關，雁門太守怕匈奴，沒有抵抗，導致雁門一帶損失慘重。雁門太守被處斬，你祖父就想發(fā)兵攻打匈奴?！笔番幍?，“這些都是你父親說的?！?/br>
    太子擦擦手，坐到方幾前，“是的。你祖父和你阿兄有約在先，就一直忍著。不過，阿瑤，你別怪大郎和三郎，他們也不知道?！?/br>
    “不知道？”史瑤問，“什么意思？”

    太子“父皇沒同他們商量。用罪犯征討匈奴，事先同大郎和三郎商議，他倆一定不會同意?！?/br>
    “難怪呢?！笔番師o語了，“父皇不怕他倆不去？”

    太子笑道“現(xiàn)在天下皆知，他倆不去也不行?！蓖ｎD一下，又說，“大郎整天說他快閑發(fā)霉了，三郎不去，大郎也會去?！痹捯魟偮洌牭介_門時。

    太子回頭看去，三個大小伙子回來了，手里都拎著幾只野物。

    “大兄，阿兄?！彼睦膳苓^去，“你們還不知道吧，祖父要你們出征匈奴?！?/br>
    三郎“來的路上聽說了。父親，用罪犯攻打匈奴是誰的主意？”

    “你祖父?！碧拥?，“你要找你祖父理論？”

    二郎“祖父就不怕那些罪犯半路逃跑？”

    “他們的家人都在大漢，往哪兒跑？”太子道，“無家可歸的人可沒幾個。即便跑又能跑到哪兒去？匈奴？漢人到匈奴，沒有大才，只能淪為奴隸，不如死了算了。”

    大郎“祖父真敢想。”

    “可能怕你們念叨他吧。”太子道，“用罪犯征討匈奴，你們想念叨他，也只能說他膽子大?！?/br>
    大郎看向三郎，“去不去找祖父？”

    “吃過飯再去。”三郎道，“對了，父親，令誰為帥？”

    史瑤意識到不對，“圣旨上沒說？”

    “大郎為主帥?！碧涌聪蛉桑澳銥檐妿??！?/br>
    三郎“誰押運輜重？”

    “孤不知道?！碧拥?，“你祖父今天才昭告天下，召集五萬步兵至少得個月。極有可能是入秋出征?！?/br>
    大郎想了想“如果是入秋，押運輜重的人很有可能還沒定?！?/br>
    “舅公不去嗎？”二郎把箸遞給史瑤和太子，喝一口湯才問。

    太子“你舅公早年受不少傷，年齡也大了，你祖父不敢再讓你舅公掛帥。”

    “舅公身體很好啊。”二郎道，“和三年前沒什么差別?！?/br>
    太子“你看到的是外表，內里傷了?！?/br>
    “孩兒大了，舅公不去也能把匈奴打的落花流水?！比傻溃爸皇沁@個日子定的，剛好是孩兒的王府落成之時?！?/br>
    史瑤“新房子氣味重，散散味再住也好?！?/br>
    “母親，孩兒明年再搬？”二郎道，“大兄和阿弟回來一起搬?！?/br>
    四郎忽然放下箸，“我不準你們搬走。”

    “他們不出去，宮里住不下?！笔番幍?，“別不懂事啊?！?/br>
    四郎“住得下?！?/br>
    “你三位兄長以后還得娶妻生子，他們的妻和孩子住哪兒？”史瑤問。

    四郎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又忍不住說，“可以住北宮呀。祖父說明年起建章宮，也可以住建章宮。”

    “建章宮是誰的？”史瑤問。

    “祖父的?！?/br>
    太子“你祖父會讓你兄長的妻兒住建章宮嗎？”

    “我不知道?！彼睦蓪嵲拰嵳f，“我去問問祖父?！?/br>
    二郎“別問，我都知道不可能。四郎，王爺是要住自己王府，不然，外人會說我們離不開父母，永遠長不大?！?/br>
    “誰說我——”

    三郎“你要怎樣？把人殺了？四郎，我平日里就是這樣教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