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可不就是為了變嗎？

“但你……”你的變化是好的，所以無所謂嗎？不，變好了一樣是變了。而且人既然能變好，就能變壞。柳明滄不認(rèn)為無瑕尊者會變壞，但無瑕尊者是不會因為他這樣的理由而愿意與他結(jié)緣的。

“掩陽尊者，你覺得大師父和二師父為何會如此美滿幸福？”

“因為他們愛慕彼此……不對嗎？”

“對，但更因為他們能讓對方快樂，給彼此樂趣啊。愛慕是因，給彼此樂趣則是愛慕的因。世上也有一對怨偶，不能說這樣的伴侶便沒了愛情，但即便愛，卻也是淡了吧？掩陽尊者，你若真心想要尋一個道侶，那不要太過理智，總想著什么變或者不變的，找一個能讓你快樂的道侶吧。”

柳明滄的嘴巴張得有點大，十年，算上剛到這個世界路上的那快一年的時間，十一年的朝夕相處，他總以為已經(jīng)非常了解曲英然了……實際上他以為從自己被曲英然的一點靈光點醒，重生到這個世界，而知道曲英然應(yīng)該也是重生，且殺盡了前世的虛偽修士之后，他就了解曲英然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可是他錯了，大錯特錯了。就在曲英然說這些話之前，他其實絲毫都不了解這個人，他自以為了解的，只是一個刻著無瑕尊者四個大字的美麗面具。而面具之下的那個魂靈……比面具更加的璀璨美麗！

他的心臟咚咚咚咚的跳了起來，面對曲英然心跳加速也不是第一次，可這次讓他感覺到的也是如此的不同。之前的，就如見到久聞的崇拜對象，雀躍而激動，如今，這才是猶如脫兔的心動。

“我、我我，我是喜歡你的……”他下意識的說出自己的心情，只覺得口干舌燥。

“那我讓你快樂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曾經(jīng)無瑕尊者的一切，修為、地位、容貌，甚至內(nèi)心也在不斷的變化，我和無瑕尊者早已經(jīng)不是同一個人了。而且，你喜歡我，但我不喜歡你啊?！?/br>
前邊兩句還可以掙扎一下，但是最后那句“我不喜歡你啊。”

“不喜歡你啊?！?/br>
“你啊?！?/br>
“啊。”

這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在柳明滄的耳邊回響，他只覺得心痛得快不能呼吸了：“大師兄，能、能說說你不喜歡我哪里嗎？我改……”

“這比較困難，因為我連我喜歡你哪里都不知道?！?/br>
柳明滄緊緊抿住嘴巴，因為他覺得自己吐血了。

“掩陽尊者還請不要誤會，我雖是不喜歡你，但卻并非是討厭你，就是……你看你現(xiàn)在跟我坐在這里說話，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朋友，我的師弟，其他的感覺就沒有了。呃……你是個好人，真的。”

一點也沒覺得好受，反而感覺血已經(jīng)從喉嚨溢了出來，只要哼哼一聲，就會噴出去了！

“好了，咱們回家吧?！鼻⑷灰舶l(fā)覺自己好像越解釋，越讓柳明滄不舒服了，那還是別解釋了，趕緊走吧。

回去的路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柳明滄還舉著那根糖葫蘆。等到了醫(yī)館門口，看著段少泊在那吃糖葫蘆，而顧辭久在邊上一年寵溺的看著。

柳明滄把糖葫蘆收起來了，十年間，他的這兩位便宜師父，每隔兩三年會離開一次，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修為就會上一個臺階，現(xiàn)在，他是徹底看不清這兩人的境界到了何種地步了。醫(yī)館剛開的時候，他對這兩人就已經(jīng)服氣了，日常中更是乖得不能再乖了。原本只是一時好玩變成了孩子，如今回首，倒是補全了他的學(xué)藝生涯。

上輩子柳明滄入魔，本事都是通過一場場的殺戮學(xué)來的，根本沒有師父。

這輩子柳明滄雖然正兒八經(jīng)的拜入承云門學(xué)藝，但那時候因為無瑕尊者忽然入魔——直到現(xiàn)在修真界對這件事的解釋也還是無瑕尊者入魔——承云門從正道修真的魁首墜落，整個宗門亂成一團，他最開始是外門弟子，按照規(guī)矩筑基的時候就能進入內(nèi)門，可結(jié)果直到他結(jié)丹了，當(dāng)時的代掌門才隨隨便便給他指了個山頭，所以他雖然得到了宗門的資源，可也是沒有師父的。

無瑕尊者說從他們身上學(xué)到了很多，柳明滄又何嘗不是？

雖然修行上，他并不如何需要他們指導(dǎo)，但這么多年下來，柳明滄才意識到，很多事情，雖然這些年來，他的年紀(jì)是不差了，但為人處世上頭，卻還是有很多的錯漏之處。甚至對比起來，還不如上輩子入魔時候的行事，大師兄總說自己站在高處太久了，都看不到下頭，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做凡人的時候，也是不知疾苦，一腦子熱血的大少爺，對真正凡人的了解，比大師兄多一點，卻也有限得很。

等到夜市結(jié)束，柳明滄悄悄的找到了顧辭久：“大師父，我求你件事?！?/br>
“什么事？”

“你能跟我說，如何讓二師父感覺到樂趣嗎？”

顧辭久：“……”【系統(tǒng)，什么時候rou包子答應(yīng)這二貨了？】

系統(tǒng)【(⊙▽⊙"a呃，我，我也不知道，畢竟跟蹤不到二毛和三毛那里?！?/br>
段少泊【大師兄，怎么了？】

顧辭久【二貨正在向我討教床上技巧?！?/br>
系統(tǒng)【臥槽！！這么勁爆！?。　?/br>
段少泊【柳明滄會向你討教這種事？真是沒想到啊……】柳明滄當(dāng)然是彎的，可他中二之外還有點直男，向別人問這種事不就是暗含自己不行的意思？他竟然會大大方方的問了？

顧辭久【不，小師弟提醒我了，可能是我誤會了？以柳明滄的為人，他不像是會問我這個的。系統(tǒng)，開直播，讓小師弟一塊看?！?/br>
系統(tǒng)【o(*￣▽￣*)o好的！我能讓天道大兄弟一塊看嗎？】

→_→柳明滄這倒霉孩子知道自己正在被圍觀嗎？

顧辭久【你不招呼，這里的天道大兄弟也會一塊看吧?！?/br>
系統(tǒng)【好像是……】

他們這邊快速的交流著，柳明滄還在忐忑的等著：“大師父，我這問題……這么難回答嗎？”

“三毛啊，在我回答你問題之前，你先告訴我，你想讓我教給你的，是哪方面的樂趣啊？”

“哪方……”好吧，柳明滄知道，顧辭久誤會了，他忍住轉(zhuǎn)身就跑的沖動，硬著頭皮道，“大師父，就是很平常的，能夠讓大師兄感覺到快樂的那種樂趣?！?/br>
“